第十章——2 燕子
林书茵看到石头睡了之后觉得稍微放心了一些，可一转身发现客厅里不见了李锋的身影，于是又跟到餐厅里，看到李锋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餐桌前自斟自饮起来，于是林书茵返身回了客厅又接了一杯清水回来放在了李锋面前，低声问道：“青苗呢？”
李锋抬起头看了林书茵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林书茵见状继续问道：“她再也不会回到这儿来了是么？”
李锋点了点头回答说：“对，青苗还小，她需要一个新的完整的家庭，开始新的生活，而这一切我目前没办法给她，所以我不适合成为她新的监护人，她也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
林书茵有些着急：“可是……”
李锋说道：“没什么可是，她已经有了一个新家，有了一个新的妈妈，她的新的父母一定能够给她很好的成长环境，你放心吧。”
林书茵显然对李锋刚才所说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于是反驳道：“可是你不觉得她才刚刚适应这儿的生活环境和我们……”
林书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锋蛮横的打断：“假如你的一颗牙齿坏掉了，你是忍着一时的剧痛直接去牙科把它拔掉呢，还是留在家里待上个三年两载的再去拔掉？没听过这样的一句话么?长痛永远比短痛要残忍！”
其实林书茵心里明白李锋说的话是又道理的，但是嘴上仍旧胡搅蛮缠：“我没有听过什么长痛短痛之类的话，而且从小到大我的牙齿也从来没有坏过，所以也没去过什么该死的牙科。”
李锋嘿嘿一笑说道：“那好办，明天出门的时候我留心替你找一块板砖儿，只要你想，我保证随时实现你去牙科医院的梦想。”
林书茵把头扭到了一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低声说道：“等你去探视青苗的时候能让我和你一起去么？”
李锋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随后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林书茵小声说：“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此时的李锋很想让林书茵从青苗儿离去的伤心里尽快摆脱出来，抬头看了看林书茵说：“谢谢，不过你放心，论喝酒我是专业的，有国家颁发的从业资格证书。”
林书茵被李锋的话逗乐了：“胡说！哪有这样的证书，简直是胡说八道。对了，你怎么会和石头认识，还一起喝酒？”
李锋指了指客厅回答说：“你说他？他是我哥们，认识好多年了，这小子哪都很好，不过就一点，酒量太差！这不，才喝了一罐啤酒就醉成那样！”
林书茵吓了一跳说道：“什么？石头喝了一整罐啤酒？那怎么行啊，他从来都没喝过这么多酒，咱们还是快把他叫醒然后去医院吧！”
李锋一听，满脸无奈地打量了林书茵一番：“你没事吧？别说他那么一个大小伙子，就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喝一罐啤酒也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最多睡一觉也就没事了，放心吧！”
林书茵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是，我最多的时候也喝了好几罐啤酒，也没什么事。不过让你这么一说，我真感觉到有些饿了，中午的时候光顾着赶下周的功课了，连午饭也没吃上。”
说着紧盯着着桌上的鱼香肉丝和炒春笋，两眼直放光。
李锋奚落林书茵道：“我说你这大姑娘家就不能含蓄点？怎么见到点肉两眼就直放绿光啊?刚才让你坐下一起吃还装假，幸亏我没实在到家，不然的话要是全吃光了估计你就得朝着外面沙发上的石头下嘴了。哎，对了，刚才客厅里的时候我怎么听到石头好像管你叫‘燕子’啊?”
林书茵确实有些饿了，也顾不得李锋的奚落，一面到橱柜里拿了一套新餐具，一面回答说：“我小的时候是在我奶奶家长大的，我奶奶嫌‘书茵’这个名字太绕口，所以给我取了个小名就叫燕子，和我熟悉的人都喊我小名，只有米周喜欢叫我的名字，她说嫌‘燕子’这个名字太老土，不过石头喜欢叫我‘燕子’，所以就一直这么叫来着。”林书茵说着拿了碗筷回到了餐桌前。
李锋喝了口酒然后说道：“燕子这名字不错，听起来亲切，叫起来顺口，我的看法和石头一样。”
林书茵一面用碗盛米饭一面说道：“那以后你也和石头一样，叫我燕子就行。”然后坐到了石头的座位上拿过米饭吃了起来。
李锋微微笑了一下问道：“你喜欢别人叫你什么？”
林书茵边吃边回答道：“恩，其实呢，我特别喜欢别人叫我‘燕子’，听着特舒服特亲，还会……”
林书茵说到这忽然停下，李锋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林书茵此刻有些黯然，心想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于是赶紧岔开话题：“我说燕子同志，你做人能不能别那么自私，能不能给我也盛点米饭？”
林书茵听到李锋的话之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起身给李锋盛了碗米饭后
让李锋没有想到的是平时清秀脱俗的林书茵此刻的吃相竟然比一般的莽汉的粗俗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有风卷残云的意思，只一会的功夫林书茵就吃了整整一碗米饭和半盘鱼香肉丝。
李锋坐在对面怔怔地看了一会，把林书茵刚才给自己倒的那杯水推了过去，很是疑惑地问道：“不至于吧你？多久没吃饭了饿成这样？”
林书茵放下碗筷，拿起李锋推过来的水杯又喝了一口水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李锋说道：“我是不是吃的挺多的？我从小就这样，吃的很多，而且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但是却不长肉，所以我奶奶老说给我吃好吃的东西简直是一种浪费了。”
李锋揶揄林书茵说道：“你不会是甲亢吧？”
林书茵露出了明艳的笑容“：我奶奶二十年前就为这个问题折腾过，跑遍了北京各大区的医院，结果是一切正常，所以这个你就别瞎操心了。”说完继续继续吃了起来。
李锋对此似乎有些不满，说道：“问价了么就吃，还吃这么多？”
林书茵顽皮地笑着说道：“这些好像是石头带来的吧？再说有人陪你吃饭就不错了，要是换了别人花钱要我陪他吃饭我都不干，你就偷着乐吧！”
李锋听了林书茵的话忽然想起刚才在超市看到的那个男人，心想那孙子不会真的就是石头的舅舅，那他嘴里所说的要找车模去参加饭局陪一个什么所谓的公子不会就是林书茵吧？但是看着眼前林书茵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又觉得似乎不像，可转念一想这其实也再正常不过，现在校园里稍有姿色的女大学生很多都被人**着，这一点从每到周末休息的时候校门口形形色色的豪车集会就可见一斑，不过这种现象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国际上早有先例，在日本韩国等国家这类现象还有一个文雅的名字：**。类似的情况在中国已经颇为普遍，和日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一些名气不小的女明星也都暗地里做着这个行当，并且还按名气的大小有明确的价格等级，美其名曰“饭局价”，对此也难怪有这样的说法：日本的**是明星，中国的明星是**。实在不失为是一句至理名言。
李锋心想要是这么看来，林书茵利用课余时间去做做第二份兼职实在是正常不过，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没有必要去学这个雷锋了，赶紧让她和想办法从这搬出去，从此不再打扰自己的生活，自己也乐得一个清静。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于李锋口问道：“我问你点事儿，咱们学校里像你这样业余时间出去做签约车模的女学生多么？”
此时林书茵已经拿起了碗筷吃了起来，听了李锋的话想了想回答说：“除了我好像没有还有几个在一些小型车展上做模特的，不过和企业签约做专属车模的好像只有我自己，不过出去做时装模特的倒是不少。哎，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是……”
说着林书茵抬起头看着李锋，眼睛里满是调皮的神色。
林书茵的回答让李锋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看着眼前这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姑娘一副可爱的表情，李锋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可言状的厌恶，于是冷冷地说道：“是不是做你们这行的出去和人吃饭都得收费啊？还要根据不同的顾客不同的需求明码标价，并且美其名曰为饭局价是么？要是那样你还是别吃了，我一个穷学生可没有钱给。”
听到李锋的话让林书茵很是意外，同时也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因此刚刚在脸上绽放的无比明艳的笑容也在转瞬间枯萎。
虽然在此之前，林书茵也受到过许多无中生有的诋毁和污蔑，就程度而言比李锋刚才的嘲讽更是不知道严重了多少倍，但是林书茵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无情的言语犹如一柄柄锋利的小刀将自己割得体无完肤。
当林书茵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李锋那犀利的目光正射向自己，就好像一桶冰冷的盐水从自己的头顶浇下，顷刻间淋遍了全身无处刚刚割破的创口，于是在一阵彻骨的冰冷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烈焰灼身般的痛楚甚至让林书茵感觉到不能呼吸，林书茵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不让眼泪掉下来，并且想为自己的清白大声的申诉，想对李锋无端的指责奋起抗议和辩驳，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无济于事，林书茵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两行清泪不争气地滑过林书茵的脸颊一滴滴落入了她手中的青瓷碗。
林书茵恨自己太不争气，竟然在李锋的面前掉下眼泪，于是林书茵索性和着自己的泪把碗里剩余的米饭都咽下去，好像这样做就能够把李锋对自己的诋毁和侮辱一并消灭一样。
李锋看到林书茵流下眼泪，忽然感觉到一丝心悸，也为自己没来由的厌恶和对林书茵毫无根据的嘲讽感觉到有些后悔，因此也就没再说什么。
林书茵吃完了手里略微苦涩的米饭，情绪好像也稳定下来，于是抬起头直视着李锋的双眼说道：“李先生，在此之前我一直很尊重你，因为您之前帮了我很多的忙，但是我现在要对你说的是，我陪人吃饭收费与否是我自己的事，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就算收费我也要看看对方的人品，对于那些仅仅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断就对别人的生活进行无端侮辱和诋毁的人即使出再高的价格我也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人和庸俗的市井小人、长舌泼妇没有任何分别，即使他喝的是五粮液。而我不希望自己变得和他一样庸俗和无聊，现在我既感到庆幸又觉得有些悲哀，庆幸的是这顿饭终于吃完了，悲哀的是或许彻底告别无聊和庸俗的生活还有些距离。你自己慢慢吃吧。”说完林书茵站起身来离开了餐厅。
林书茵冲着李锋一阵电光石火般的抢白之后随即站了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书茵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林书茵深知李锋的嘴巴实在是不饶人，所以干脆不给他回嘴的机会。不过这让李锋觉得很是郁闷，不过细想了想林书茵的话又不免觉得好笑，于是看着面前的五粮液，想起刚刚林书茵的话心里很复杂，因为这酒对于一般老百姓而言肯定是价格不菲，甚至还有很多人喝了一辈子酒也没喝过五粮液，然而对于有些人而言，五粮液甚至已经成为低端产品，如果这些人消费的都是个人合法的劳动所得那也无可厚非，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要喝一口酒自嘲道：“喝五粮液酒的主儿多半都很庸俗！”说完仰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看了看桌上的酒瓶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喝了大半瓶五粮液，心想喝了这些已经差不多了，一会回房间泡上一壶明前春茶再睡上一觉会很舒服。于是李锋拎起桌上的酒瓶来到客厅，见到石头依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熟睡着，而客厅里却不见了林书茵的身影，李锋猜想有可能是回自己房间了，于是把剩下的半瓶五粮液放进了酒柜里，忽然觉得自己想方便一下于是转身进了洗手间。
李锋刚一进洗手间就听到有人在屋外敲门的声音，李锋猜想八成是米周，因为这个丫头片子又不带钥匙的习惯，平时和林书茵同进同出基本都是由林书茵负责带钥匙开门，所以米周一旦落了单就只有敲门的份。
李锋知道此刻林书茵在卧室里，自己不必赶着去开门于是安心方便。
果然，林书茵闻声出来开了房门，几秒种后屋里就响起了米周大呼小叫的声音，大概是在训斥石头儿。若在平时对于米周的喧闹李锋还能见怪不怪，但是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门外的喧闹实在是让李锋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是李锋方便完之后没有马上从浴室里出去，而是又仔细地洗了把脸，觉得稍微清醒些之后才稍显迟缓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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