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召见

  丘田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缺氧的大脑像要爆开似的天旋地转，耳根后巨大的“哏哏”声提醒着他的血压正在飙升。

  阿泰急忙上前将他踉跄的身体扶住，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事。

  丘田喘了老半天才把气给喘匀了，靠在阿泰怀中轻声道：“还好。”

  阿泰脸上那丑陋的疤痕泛起红光，双眼中的恨意如同两点寒星。他轻轻把脸埋在丘田的头发里，用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沉闷的音乐声使人感到烦躁，方峥转过舞池。见巴图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先回去了，方峥也没有兴致在这看表演，角落里的俄罗斯醉汉大声吆喝，提着酒瓶子玩命的往嘴里灌劣质伏特加。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快12点了，普陀饭店侦察工作接近尾声，事实上也没搞出什么名堂。方峥低着头走出酒吧，准备回客房跟戚寒玉等人碰头。

  在路过大厅的时候，柜台处的黑人老头对他摆摆手，方峥心道奇怪，这人找我干嘛？难道要续费啦？两个大金锭子给你了，住一晚就没啦！你这人长的黑，心也黑啊！！！

  “哎我说，你们这是啥店啊？卖人肉的黑店吧！有没有人管啊，给我看看你们营业执照，我这就给莫斯科城管打电话过来收拾你们这帮臭不要脸的……”

  方峥吹胡子瞪眼的就凑了过来，先给这老黑哥来个下马威，就像去医院跟黄牛要号似的，不撒泼耍横，人不把你当根菜啊。

  “闭嘴！”老黑哥黑着一张黑脸，等了半天才不情愿地说：“先生要见你，跟我来。”

  方峥立刻闭嘴了，闭的差点背过气去。今天是哪颗星座上升到他这了，全世界的焦点啊，排着队要跟他沟通人生。

  当然方峥对于“先生”这个词是不敢造次的，但他有点想不通的是，刚才台湾原住民二人组也说是先生的人，紧接着这位黑老头又说先生要见他。看来他身上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先生在这？”方峥有点不太相信。

  “是的。”

  老黑哥说着便转身要走。

  “等等。”方峥急忙叫住他，轻声道：“我怎么相信你？”

  “爱来不来，我把话传到了。”

  老黑哥一撩帘子，迈步走了进去，心里还在想：先生何等人杰，怎么会对他这废物特别照顾，上帝保佑。

  方峥左右瞧了瞧，见整个大堂都没有人，他脚尖一点便跟了进去。

  普陀饭店这地方，就是个黑窝点，各种没脸见人的都跑这来避风头。所以老黑哥绝对不会不知道“先生”的威名，那么既然他知道，他也就不敢胡乱编排先生的事情，而且还挺不耐烦，应该是跟先生有点渊源，如若不然，普通人巴结还来不及呢，哪能像他似的一直甩脸子。

  今天方峥跟巴图把这栋楼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唯独柜台后没办法进去。方峥这一撩开帘子，其实有点失望，他本以为这里边肯定是机关重重，或者藏着被剥了皮的女尸之类的。但打眼一看，只是间普通房间，放着些座椅、茶具等普通家用。那老黑哥正站在房屋中间等他，见他来了之后，老黑哥抬脚跺了下地板。

  轻微的齿轮声在脚下传开，实木地板缓缓移动，竟是打开了一个向下的通道。

  通道直径一米半左右，向下的台阶做得很精致。

  谁会在自己家的地窖里用上等黄花梨做一副梯子？然后在里边装上大白菜和土豆子。方峥心里直打鼓，可见这下边应该是常年用于起居住宿，那么谁又会整天住在地窖里？除了那些去北、上、广，追求梦想，一心玩音乐和拼老命想当演员的人……

  台阶旋转向下，走了没几步，幽幽的光亮便传了过来。

  方峥看着眼前的人，紧张得手心冒汗，嗓子眼一直在咽口水，全身都在发抖，甚至整张脸都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

  就看一名身材中等，跟老黑哥一样穿着藏青色长袍，都跟相声表演艺术家似的。他站在墙边欣赏墙上的一张字画，这人不胖也不瘦，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但他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想要臣服的冲动。他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来，普普通通的脸，丢在人堆里就会消失的脸，奇怪的是那普通的五官凑到一起，却有着无法言语的魅力。

  他对方峥笑了笑，轻声道：“来了。”

  “嗯……”方峥话说一半就舌头打结，好不容易才捋直了说：“来了。”

  “先生”的身份无人得知，只知道他有可能姓刘，因为跟他特别熟络的人会尊称一声“刘先生”，仅此而已。

  先生对方峥招了招手，笑道：“别这么拘束，搞得我都紧张了，快过来坐。”

  “是。”

  方峥像扯线木偶一样言听计从，来到先生面前坐下。

  “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先生给方峥倒了杯茶，又欠身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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