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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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今年GDP总产值高达10.4万亿元，仅次于美国排名第二，相比排名第三的日本4.8万亿元，我国高于其5.6万亿元。[燃^文^书库][]人均收入2.88万，增长9个百分点。全国人民欢欣鼓舞，对未来形势广为看好。”
“小岗村今天开展了加强学习十八大重要精神，切实为农民办好事，办实事。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一年内共解决了36起农民实际问题，受到农民的广泛好评。”
滋滋拉拉的电视机里面，一名女主持人正襟危坐，侃侃而谈，说着有些绕口地，耳熟能详地最新消息。
“操*他*娘的，又给国家扯后腿了。”鲁立仁坐在客厅里，与其说是客厅，不如说是他的全部。前边拉个帘子一挡，小客厅里又吃又住又玩耍，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姑娘去上班，儿子不知道又去追哪个小妹儿去了，媳妇在酒店里打扫卫生。“偌大”一个家，就剩下他自己。
鲁立仁拿起啤酒瓶子，咚咚咚灌了大半瓶下去。闷热的天气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哪个小鬼拿着温火在煮炖，过不上三时两午的就得被煮熟了，炖烂了。
噼里啪啦像快板书一样的电风扇在茶几上疯狂转动，对着老鲁玩命地吹，奈何那风刚吹到一半就变成了温暖和煦的燥热。
“当当当”
突然一阵沉闷而缓慢地敲门声打断了他，老鲁抬手抹了把脑门儿上的大汗珠子，气哼哼地吼道：“谁啊，卖药的就甭敲了，真到那天俺也只能等着阎王爷来请喝茶啦。”
“当当当”
又是一阵敲门声，老鲁烦躁的心情顿时更加烦躁，一抬屁股站了起来。由于他的动作太大，碰到了茶几子，电扇旁的电视机好一顿晃悠，滋滋拉拉的雪花在电视机里上窜下跳，那通知最新消息的女同志也被接触不良的工业气息遮住了脸。
他来到门前，用力推开。
只见印满了开锁、修太阳能等各种小广告的楼道里空无一人。
“怪诞了。”
老鲁摇了摇头，对那些毫无耐心地推销人员感到可怜，敲两下就走了，这点耐性能成啥子大事？
在他关门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动作。他看见在门旁处放了一大塑料袋的鸡蛋，鸡蛋袋子里还揣了二百五十块钱！
老鲁先是愣住，然后开始摇头，然后一边笑一边摇头，然后一边笑一边摇头一边喃喃的说了句：“傻孩子。”他弯腰拾起了那一大袋子鸡蛋。早已被风雨磨平的双眼中，泛着酸楚的水光。
方峥最后还是借来了钱，戚寒玉根本不在乎这几百块，她只是不明白方峥怎么能活得如此之清贫。而且还越清贫越闹腾越倒霉，刚一见面就打碎了她一只大耳朵瓷瓶子。
方峥缓步走在街道上，心中压抑已久的气闷全然消散，连那黑压压抵到人们脑门儿上的云层似乎都变得可爱许多。久违的阳光透过缝隙蹭蹭地往他脸上洒下来，他感觉暖洋洋的，好像连魂儿都出了窍。
街上仍然保持着奇怪的秩序，抢道、占道、闯红灯，好的是大家早已在这场面里练得如鱼得水，丝毫不见慌乱，反而井井有条。
他路过一处背阴的巷子口，忽地听到巷子里传来几声喝骂。
骂声压抑中带着兴奋。方峥想了想，举步继续向前，没有理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多到让人麻木。
“方峥啊方峥，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己心软的毛病上。”
他走出没几步，那喝骂声更显嚣张，直逼得方峥太阳穴上青筋直跳，终于还是违背了之前的态度，转了回来。
只见阴暗潮湿的小巷里站着五个人，四男一女，女人被围在中间，明显她要被人图谋不轨了。
“嘿，好玩吗！”
一声不大不小，却沉稳有力地吼声打断了巷子里人们的动作，纷纷转头寻声望来。
方峥一步一步走了进来，阴暗的水泥地上又滑又腻，不知道多少个年头没被太阳晒干过的地面上散发着腐烂到骨头里的味道。
巷子两侧是饭店的后门，阵阵油烟顺着抽油烟机呼呼地往天上窜。下水道口冒出的蒸气将方峥的样子笼在影子里，见不清其面容。
“别多管闲事，我们是蝎子的人。”
其中一名穿着跨栏背心的大汉凝视着那团雾气，恶狠狠地警告他。
“又是蝎子！”
方峥叹气，这货究竟是个什么人，怎么每每碰到撕皮扯蛋的烂事都有人报他的名号？
被围在中间的女人态度强硬，但语气不太强硬：“你你……你……你快跑，不用管我，快……快去报……报警，我是……绝……绝对不会向恶势低头的。”
方峥透过迷雾看着她，嘴角不由得牵起笑容。她身材很均匀，印花T恤使她看起来充满活力，短小的热裤将那一双长腿完美地展现出来，特别是她纤长的小腿，比普通人更加圆润和修长。满头长发束成马尾，弯弯月牙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犹豫，她真的不会妥协，她宁愿战斗至死！
是个老熟人，上官燕。
方峥由蒸汽中走了出来，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如果他拿个红枣棍，端个破海碗，直接就可以开工了。
上官燕看见他，心里就往下沉，这回可好啦，不但自己难逃魔掌，又来了个拖油瓶。
“你快跑啊，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发痴啊。”
上官燕真慌了，眼中那种决绝之色变成了焦急。
“路见不平一声吼，吼都吼了，吼完就跑了算什么事？”方峥一条道走到黑，压根不给上官燕任何希望。
穿跨栏背心的汉子发出狞笑：“你小子自己找死，就不要怪兄弟们手下无情了。”说着那四个弯腰缩背的男人全都在裤兜里抹了一把。
蹭蹭蹭，哗啦……
三把弹簧刀和一把都锈成铁黄的蝴*蝶*刀被他们掏了出来，跨栏背心拿着那把黄里透着屎黄的蝴*蝶*刀，唰唰唰翻了三个刀花。
旁边的三个拿弹簧刀的小弟们顿时一顿好赞：“漂亮，大哥这手练得真是牛逼透啦，我看就算蝎子哥玩刀也不一定比得上泽哥您啊。”
名叫泽哥的汉子甚是得意：“我泽凯别的不敢说，这耍刀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当年我六岁的时候就拿着尖刀剃牛腿啦。”
方峥摇头，步步紧逼。
泽凯皱眉，怒吼道：“你最好不要管闲事，一旦动起手来，我们谁也保不齐是伤你命还是伤你肝儿。”
方峥没理会，继续向前走来。
“上劲了啊这是？”泽凯把手里的刀抖出一片一片的刀花，方峥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一声，他耍刀确实有两把刷子。
泽凯眼神飘忽，一会看看上官燕，一会看看方峥，厉声道：“这妞抓了蝎子的老弟，这笔帐无论怎样都要找她算的，就算今天我们不来，明天还有别人来，这妞里外里是要倒霉了。你这穷逼小子装什么英雄，真死在这还得害大爷我们找地方给你挖坑。”
方峥心中暗笑，泽凯是怕了，意思就算今天方峥把他们轰走，明天还有别人来收拾上官燕，这是他们结下的仇，与方峥无关，没必要干预这反正早晚都要发生的事情。
旁边那三个拿弹簧刀的汉子也都抖抖索索地往后退，他们平时欺行霸市，吹胡子瞪眼。大部分时间是靠着一股子气势和人数上的压倒性胜利，街上那些小商小贩遇到他们，全都低眉顺眼，溜溜地掏钱。啥时候碰见过这事？先是那娇滴滴的，两个眼睛含水带笑的小女警同志，拳脚带风，虎虎生威，跟他四个撕打半天也没弄出个正经，就已经让他们心里产生了畏怯，这下又来了个顶头硬上地傻大胆。
泽凯心中暗暗盘算：“我们是混社会的，为了爽快和饭碗，绝不是为了行凶。但如果不干点啥尿**出来，他这辈子也就是个东跑西颠的泥腿子，永远出不了头。或许今天，就是他发尿性的出头之日！”(小说《血色赏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