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两个世界的距离
在海外的生活对于许心茹来说慢得有些无趣，可回到国内在很多事情上方便，生活时间一长又觉得累。
不过再怎么样，也有小虎陪在身边。许政渊格外安排一套房子让许心茹住下，通过这种方式让小虎有一个好的成长空间。先前和程玮在一起的日子让这个孩子见到过不该见的事情。
许心茹立于落地窗前，阳光投下的影子穿过不远处院子矮树林丛，斜斜照进屋子中。
准确来说是书桌上，简单干净的书桌上仅放着一张复古唱片机。
这是许心茹淘来的玩意儿，以前在柯水市和程玮在一起的时候，也会买来这些物品来增添一下生活中的乐趣。
已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再次听这些时候的感触也不一样。
裙摆被人拉了拉，小虎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许心茹跟前，还像很小的时候那般撒着娇。
许心茹蹲下身子，抚着孩子的小脸蛋，一面笑着道：“小虎，怎么了？自己去玩一会儿吧！”许心茹脸上带着疲惫，她习惯了这样慢节奏的日子，每天被暖阳唤醒，听着虫鸣鸟叫。到了饭点有人替自己烧饭，或是坐在午后的树荫下看着书，听着古典音乐。
小虎在临近的学习安顿下来，逐渐融入了当地生活。
她的家庭，能给她自己甚至她的孩子足够好的生活条件，比起其他人，许心茹觉得自己幸福很多。只是，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每一天不会再有一丝新鲜感，更没有想要期待的人。
小虎这个孩子的心思她也能理解。没有了父亲的陪伴。原来这个孩子也喜欢粘着程玮。可是……程玮自己毁掉了那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妈妈，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小虎从了不闹腾，这样扭捏的情形让许心茹不得不想起往事。
“这儿不就是你的家吗？有妈妈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许心茹笑道。
只是这样的安慰小虎嘟着的嘴没有任何变化。
“我想回以前的那个家，那个有爸爸在的……”小虎小声说。
他攥着衣角，也害怕许心茹会因此发火。小小的孩子低着脑袋，偷看妈妈的表情，小虎见到许心茹火气下去了，再不敢大声哭闹。
“你爸已经不在了，以后跟着妈妈在这里生活。”
自从许心茹和程玮分开后，小虎便和妈妈搬到了外公家里住。期间爸爸也来过几次找妈妈，每一次看到爸爸隔着窗户在苦苦哀求，外公冲着爸爸就是一顿发火。妈妈也不愿意出门去见爸爸。
小虎的记忆里，爸爸和妈妈不应该是这样的相处方式，他们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小孩子被巨大的打击吓得惊慌失措的时候难免会出现记忆错乱，小虎也许就是这样。
“让这个孩子不去记下那些伤痛也好。”许心茹心里这样暗自想到，她摸着手臂上已经恢复多时的伤。
身体上的伤痛消失，心灵上的打击却是无法修复的。不是因为程玮的几句短暂道歉就此原谅。许心茹出生在环境优越的家庭里，从小被父亲宠着，哪里受过那样的折磨，她不能够原谅这个人，更不希望给程玮第一次机会。
家庭暴力只有从来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她并不相信程玮能够就此作罢。
如果程玮还在事业红火当头，如果程玮不是走投无路，身无分文，流离失所。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跪着求自己原谅他。
哀莫大于心死，人一旦心死，就如同枯木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小虎，我们不要再去想爸爸了。答应妈妈，好好生活下去。”许心茹捏着孩子的双肩，她把自己的期望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
“妈妈，我答应您……”小虎似懂非懂的样子更加让许心茹不知所措。
“妈妈……我想雨慧妹妹了……”
许心茹也知道，和殷槿桦相处时，两个孩子也不知不觉成了好朋友。年纪只相差一岁，都是独生子女，可以聊的话题也就更多。
每次许心茹找殷槿桦时，小虎也会闹着要去，时间一长，就慢慢像一家人。
许心茹不觉有些想发笑：“你这个小娃儿，好……等过阵子妈妈有了空闲时间，就带你回去。”
“那妈妈要答应小虎，不许骗人。”
“好，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好啦！自己去玩吧！”许心茹站起身，小虎从自己怀里窜了出去，拿了玩具便跑到了外边去。
柯水市运输公司
“你这是工作的态度？搬个货都能给丢了。要知道，这堆东西如果没有送到目的地，你们几个半年的工资都扣不起。”工头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才不到半天时间，一批正要运输的重要货物给运丢了。
“说说，昨天是谁当的班？”工头开始把矛盾洒向身边站着的这几个人。
“是……昨天这趟货给运输的人是……新来的程玮。”
“什么？是那个小子。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您好！吴经理，这件事是我疏忽了，可没想到这种事情还是会发生。”程玮自知闯了祸，语气十分低。
“你倒是认错挺快的，这批货，是大厂需要的建筑材料，对方公司需要我们赔偿五倍。你说说，从你这一开始上班到现在，就没少给我整出麻烦。”
“吴经理，真是对不起，我自己做错的事情，我赔偿。”
“你来赔偿？知道那批丢掉的货值多少钱吗？”
“吴经理，您千万别赶我走。多少我都赔偿。”此时的程玮已经顾不了多少，他唯独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失去工作。只是对方未必能够给他机会。
也许，这一笔赔偿是大数字，没有过多考虑过结果，更没有去考虑他应该怎么凑齐这笔钱。
工头吴露出轻蔑的笑声，再打量着程玮，现在的程玮穿着破旧，灰头土脸，哪里还有昔日半分色彩。
“哼，就凭你一个人来还？说出来可别吓死你……光说这批丢掉的货，一共值五十万。”工头吴一边说，一面用手比划着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