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要去哪儿？”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我是没有胆量再回到那个院子里去的，那我究竟应该去哪儿？回“三星楼”？由此看来，昨夜‘三星楼’失窃根本就不是盗几个玉佩那么简单的事。以秋水的武功，竟然让人在无声无息中掳走，“三星楼”里所谓的高手，根本保护不了我。

  “是谁？”我的声音有点发抖。回头看时，却是个老者。面色黑红，右颧骨整个塌陷下去，把右眼皮也拉了下来。好在左眼珠还在，却白白地翻着，如同死鱼眼一般。满脸的皱纹，里面填满了油灰，所以看过一眼以后，很少有人再有勇气看他第二眼。头上的斗笠已经没有了檐，衣服也破旧不堪，手中拿着一根紫金竹的小棍。我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腰间的刀柄，“你想做什么？”

  “瞎老儿以占卦卖卜为生，听你从此经过，想替你占上一卦，也好混些银两，祭祭我那五脏庙。”

  “闪开，大爷没有那么多闲功夫。”我放下心来，不耐烦地道。

  “依瞎老儿之见，你现在必定是六神无主，既然不知所从，何不让老夫为你占上一卦，或许可以对你有所裨益。你可随心说出一字。”那瞎子慢慢地说。

  事也至此，死马权且做活马医，暂且听他说说倒也无妨。“就秋天的秋字吧？”我随口说道。

  “纹银五两。先付银子后解卦。”

  “少罗嗦。”我扔给他五两银子，“快快说来？”

  “秋者，左为‘禾’，右为‘火’，以禾就火，若有喜事，则锦上添花，惹是祸事，可就雪上加霜了。”

  “那不是大大的不利。”

  “禾者，稼穑之事也。然倚火而生，火者，纯阳之像，倚阳刚而务于内者，妇人也。可见此事定与女人相关。”那老瞎子慢慢说到：“其字形，外侧为撇捺，有走失之象。所以你家中定有女人走失。而字内侧亦为撇捺，分明是内敛之兆，可断知出走非本意也，定为人所掳。”

  和我的推断一样，我有些着急，“先生可否告知她们的去向？”

  “这个。”那瞎子顿了一下，嘿嘿一笑，“我现在好象只知道楼外楼的清蒸鲤鱼味道鲜美。”

  那瞎子应该是三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他象一只饿极了的猫，几乎趴到那条鱼上。

  看他吃完，我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她们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

  “若要银子，只管明言，只望先生指点迷津。”我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真的不知道？”

  “先生过谦，不然为何刚才所言句句皆准？”

  “这个很简单，”他打了个饱嗝，“因为当时我正好从那儿经过。”

  我已经从厅椅子上跳了起来，抓住他的脖领子喊到，“竟敢消遣大爷？把银子还给我，还有，把你刚才吃的鲤鱼也给我吐来。”

  “你又何必如此动怒呢？尽管我不知道她们被掳到哪里去了，但是我知道是谁掳走了她们，而且知道为什么要掳走她们，我想这些足够值五两银子和这一条清蒸鲤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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