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个人的平淡
妈妈好像能够明白我的感受，有次她专门在周五晚上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情想和我谈一谈。妈妈很少在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我接通电话的时候心里略有不安，好多种想法从我脑子中掠过。
是妈妈要找新的伴侣了？还是姥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接通了电话，问妈妈：“妈妈？是有事吗？”
妈妈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对我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你大了，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周末我回了家，但是并没有让我在家里吃饭，妈妈带我去外面吃了，而且点了好多我喜欢吃的饭菜。我看着桌上的红糖糍粑和鳕鱼片，眼睛有一丝丝的湿润，爸妈离婚两年了，我为了丢弃那些沉重的感觉和负担，很少去真的关心妈妈，也很少和妈妈敞开过心扉，都根本不知道妈妈是怎么一步步从婚姻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的。
现在的妈妈坐在我的面前虽然没有以前那种年轻活跃的样子，但是要比刚离婚的时候好多了。
她是得有多努力才终于找回了自己啊。
吃饭的时候，妈妈开了口：“小如啊，这些年你独立了不少，却也是迫不得已的。难为你了。”
“妈妈……”，妈妈这样说，让我觉得很是愧疚，这些年她也不好过，爸爸自从离婚后就像人间蒸发的一样，再也没有看过我和妈妈一次。
我放下了筷子，认真的看着妈妈。
妈妈赶忙说：“快吃饭，边吃边说。”
妈妈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块糍粑，让我莫名地想起他们因为李艳艳头一天晚上吵架后的早上，他们为了我在餐桌上掩饰婚姻的裂缝，虽然当时非常讨厌他们那种虚伪的样子，但是现在竟有一丝怀念。
“小如，这三年我也一直感觉到你变化了好多，也不愿和妈妈交流了，是爸妈没有做好，你也大了，是该独立了，我知道你不想回姥姥家，以后你就根据你自己的意愿，要是想住在以前的房子也可以，就是要注意安全。”
我抬头看着妈妈，很是诧异，我…不想回姥姥家这么明显的吗？她知道我会隔三岔五地回以前的房子了吗？
“你也可以让刘玲玲来陪你呀，房子总是空着确实不好，既然你爸爸留给你了，那搬进去就是迟早的事。”妈妈笑着看着我，她的眼角泛起了笑纹，很是温暖，这是好长时间里，我第一次看见妈妈这么放松地笑了。
“那…妈妈你呢？”我小声地问妈妈。
妈妈耸了耸肩，笑着说：“妈妈还是继续和你姥姥、姥爷一起住吧，他们也老了，需要有人照顾。再说了，和他们一起住，我也蛮轻松的。”
“那我如果不回家，姥姥和姥爷会不开心吗？”姥姥和姥爷对我那么好，我突然不和他们一起住了，他们会不会伤心啊？
“不会的，我已经跟他们讲过了，你姥姥姥爷也说你喜欢就好，妈妈已经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了，你生活得舒心就好，我不想再给你压力了。”
“谢谢妈妈！”
“谢什么，快吃饭。我可是你妈妈！”
之后放了假，我大多时间都是住在以前的房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住在以前的房子里有种被释放的感觉，没有住在姥姥家的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里的每一块地板，每一件家具，都我陪伴了多年，就是茶几上那条缝一样，那是小时候我调皮，在家里扔篮球的时候砸坏的。虽然那条缝让茶几不像完整的那么好看，但是在我心里，那是一段岁月，是一种入骨的熟悉感和归属感。
刘玲玲在假期里经常来陪我睡，害怕我一个人不安全。
不过她从来不会带她男朋友一起来我家，有次，我们打算买好多零食然后蹲在家里看电影，那几天刘玲玲一直在陪我，没有空去理她男朋友，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提意让她把自己男朋友一起带过来吧，结果她一下子就拒绝了。我很惊讶，这女人不是走哪里都要带她的好哥哥的吗？这几天还说自己想他了呢！
结果她白了我一眼，说：“你呀，是不是傻，你一个人住，叫男孩子来家里合适吗？”
“啊？你乱讲，那是你男朋友，想什么呢？”这货不会觉得我对她男朋友有想法吧？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既然是一个人住，就不要随便让人知道，更不要带男孩子回家，听到没？”
我看了看她，她一双眼睛瞪着我，好像瞪白痴一样。想了想，她说的确实没错，让男孩子来确实不安全。我小声地问她：“你是不是为了我的安全，给他也没有讲我一个人住啊？”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转了过去，说：“对。”
突然好感动，她竟然给想得那么周到：“谢谢玲玲。”
不过突然转念一想，对她得瑟地说：“他是不是还不知道你这么提防他？而且还觉得他会是那种有贼心的豺狼虎豹之人？哈哈哈！！”
“柳如，你找死！”说着她就来打我，我赶快溜掉了。
那天我靠在玲玲的肩膀上看完了两部电影，就像小时候靠在爸爸的肩膀上看大风车一样，窗外还是夏天的景色，屋里也是一阵炎热，我和玲玲手里一人捧着一个椰子，只是现在没有人会为我专门放一段时间再让我喝了。
电影里的男男女女为了爱情一个个得死去活来，我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我没有经历过什么正经的爱情，只有一次大一的时候，一个微电子系的学长向我表白，捧着玫瑰花站在宿舍下面，我当时很懵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自己脸烧的慌，心脏也跳的特别快，所以愣是一句话没说，就给转身跑了。
听说当晚那个学长回到宿舍后，样子很受打击，抱着手里的一捧花坐在床上直到十二点，还不停的问室友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劲吗，怎么表个白还能把人家姑娘给吓走了。我记得从那天以后，他在学校里见了我都会低着头绕道走，也再和我不说话了。
不过，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我很是喜欢：有些人你拿他当一生去对待，但从一开始，对方只是当你是他一生中的风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