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科举 二

  从三月二十日起一共三日是文科初试;而从三月二十五日起一共五日是武科初试。

  初试是对应试举人基础素质的考试,文科初试考法学和理学两科,法学为国家律法和治国之法的总称,考察的是考生对国家律法、法理以及社会人文的认识和理解;而理学又称博物学,是数学、格物、哲学、地理的总称,考察的是考生对自然规律的认识水平。

  初试后,礼部将从所有应考的举子中选出300人进入复试。复试在四月五日举行,只有两天,考试的方法是做命题作文,通常以时事考察考生对所发生事情的判断和处理能力。复试会在300名入选考生中再筛选出50人参加十天后的殿试。殿试由皇帝出题,考生当面应答,以考察其应变能力。

  这三次考试通过的考生会得到不同的身份:通过初试而未通过复试者,赐同进士出身;连续通过初试、复试后皆可以得到赐进士出身,而殿试的头三名就是头甲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武科的初试考军法和策论,四月十日的复试才考武艺。因为来京城应考的举人很多,所以只好采取这种可以同时进行的方法进行初步的筛选。不过,为了让那些军事理论不好,武艺出众的举人们也有机会,科举法案还规定了另外一场比试,那就是所有没有被初试取中的举人都可以到朝廷专门的演武馆演武,分批进行直接筛选。不论是复试中的武艺筛选还是演武馆中的筛选,考试都分两项,一是骑射,一是步战。武科复试的时间是三日,每天考察一百人;而演武馆中的筛选则从四月七日武科初试开榜后一直持续到五月七日,整整一个月。毕竟,所有未取中的武举都不愿放过这个机会,而这段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将所有没有通过初试得举人考察一遍。

  武科三场正式考试中所取中的人数与文科相同,但是,因为武科有演武馆的缘故,武科第三等赐同进士出身就比文科多出一百名。不过,这些人的“合格证”上的说明与考试取中的同进士不同,多了“武艺”二字,他们分配工作时也往往比正规的同进士低上半级,有些被郡王府或国公府请去,有些则到地方上做郡县安抚都头。

  三月二十日,赵静果然没有去参加文科考试,用他的话说:考试就是为了做官,既然现在已经做官,又何必再考?

  这些话虽然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同,却也遭到了一些人的鄙视。鄙视赵静的代表就是王家兄弟。他们三人都是较为正统的人,与赵静思想有较大的差异,更何况,赵静那张极其美丽的脸,让三人看了颇不舒服。

  不过,他们将要参加五天后的武比,没时间和赵静斗嘴,而且,即使斗嘴也未必能斗得过他。

  在众护卫和王家兄弟面前,赵静一直自诩为不得状元,便是榜眼,绝不是探花的本事,说得所有人都对他大大地摇头,却又没有办法。世界上总有些比较特别的人,而赵静就是其中的一个。

  自从受伤以后,韩柔儿一直恢复得很好,她自己原有的丫环再加上公主、芙蓉的看护,身体状况一直十分稳定。为了防止伤口发炎,王平还曾给她吃过两粒阿莫西林,这种消炎药王平救生包里一共带有两盒。对于王妃这种古人的身体和那些没有抗药性的微生物来说,这种二十一世纪的抗生素的效果是极大的,其实,一粒就已经足够抗菌消炎了。

  因为妹妹的伤势,韩彬每天必来王府,有时还会住上一天,与王氏兄弟及不当班的护卫切磋些学问。韩彬的武艺虽不十分出众,但策论是宁王府中公推的第一,王氏兄弟与他关系极好,平日里也没少向他请教。

  三月二十三日,杜五在京城租下的第一个店铺正式开张,因为大的作坊并未建成,所以每天只拿出三十到五十件产品试售,除此之外,店里还卖些其他的如瓷器、玉器、首饰之类的东西。结果,第一天开业大吉,冰琉璃全部卖完,盈利三千多两,而第二天也卖出了七八成,盈利两千两以上。

  几天里,杜五一直眉开眼笑,不论见到谁都是乐呵呵的,以他现在的赚钱速度来说,整个店面一个月至少可以赚四五万银子,其中属于自己的利润分成就有两三千两,这是无论谁都会高兴的事。

  “欣儿,我想招一些无法考中的举子到府里做事,你看如何?”三月二十五日,四个举人都去考试了,而王平则在王府书房内和欣儿商议。

  “王爷为何要选落榜的举人?”欣儿十分不解。

  “封地内需要一批八九品的官员,我想,这些落榜举人虽然落榜,却也是举人,他们比起那二百五十名同进士,五十名进士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毕竟是二十多取一的考试,除了那些顶尖的人才外,其余人未必真的不行。取中的进士需要由吏部统一分配,我如果想要,恐怕会花不少力气。这些落榜举人虽然名分上差些,却也堪大用了。”

  “既然王爷认为可以,那就招些好了。只是我一直担心,我们现在招人会混进细作来。陛下要求的仪仗几天前就开始招人了,至今为止,已经有一百多个符合要求,而护卫的事也按王爷的要求先招了一百个,现在正在由林护卫他们挑选。虽然,林护卫他们是按照王爷测试口音的要求招人,但我大夏国内亦有不少向往西凉国之人,他们这些人还是很容易瞒过检测,混进王府中来的。我实在是怕出意外啊。”欣儿向王平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这些天,她确实操了不少心,受了不少累。

  王平也不是不担心,但担心是担心,事情还是要做的。如果因为担心而不去做事,就是因噎废食的行为了。他需要做事,更需要人才,这些人中肯定会混入细作,但他不能因为新人中会混入细作而不去招人。

  但王平如何不知道欣儿的心思?欣儿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那双眼睛里不但有关切,更重要的还有深情。

  王平突然想起了欣儿与以前宁王之间的关系,不由地又想:“自己是否对她太无情了呢?如果赵憩还在,他又会怎么做呢?”他少年时也曾羡慕过古人有三妻四妾,但如今轮到自己真的拥有这些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一直是把欣儿当成丫环和助手来看待的,并没有把她当成过妻子。虽然,欣儿这辈子已经注定是自己的人,但王平心中总有那么一种感觉,似乎他与欣儿有些疏远,或者有一些隔阂。王平并不在乎欣儿与赵憩之间的关系,他既然可以接受韩柔儿,也一样可以接受欣儿。

  他马上还要娶到两个“干干净净”的妻子,这对他这样一个,对此并不太看重的男人来说已经足够了,甚至可以说是奢侈,更何况,他还身边还如花似玉的芙蓉两个相伴。

  此时的欣儿,已经不同于王平最初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欣儿,那时的欣儿眼中只有喜悦和关心,但现在的欣儿眼中,更多的却是操劳、担心和哀怨。

  “我确实是太冷落她了,她一定认为我捡起了王妃,又把她丢在一边。她一颗心只在我身上,从不索取,而我却太无情了些,并没有意识到是她唯一的依靠。”王平自讨道。

  但是,王平并不知道,欣儿心中并非是这样想的,在她心里,宁王从来都没有正视过她的爱情——以前,宁王是同那个女人,现在,则是同王妃。

  王平终于拍了拍欣儿的肩膀,安慰道:“人还是要招的啊,既然我们府上护卫变多了,欣儿就为我安排一下,让平时多些守卫好了。只要守卫足够多,也就不怕对方暗算了。”

  “是,王爷。”欣儿答道,“王爷,欣儿还有一事不明,王爷能否教教欣儿?”

  “欣儿尽管说吧。”王平向欣儿微笑道。

  “王爷为何只让杜五店里卖瓷器、玉器做冰琉璃的搭配?不准他卖水晶或琉璃?”

  “这件事啊。”王平呵呵一笑,解释道:“我是不想让我们的冰琉璃生意受影响。你还记得我以前为冰琉璃定价时和你说的话吗?冰琉璃和水晶、琉璃都有相似之处,如果放在一起出售,就会使三者的不足都看起来更加明显。如果买家是买水晶,就会发现水晶太贵,甚至会认为我们以冰琉璃冒充次等的水晶来卖;如果买家买冰琉璃,会觉得冰琉璃不如水晶剔透,没有水晶漂亮,也会让我们失去生意。琉璃的道理也是一样,它虽然不如冰琉璃透明,但是却比冰琉璃显得更有味道,买家来了之后进行对比,也会有一些人会选择放弃。更何况,京城已经有好几家,卖水晶和琉璃的地方,我们的货源、质量都不如他们,也未必争的过他们。我们卖瓷器、玉器其实也是帮衬,真正用来赚钱的还是冰琉璃呀。”

  “是这样啊,王爷。”欣儿也笑了一下。

  “嗯。”王平笑道,他以前看的商业书籍虽然不多,但还是记住了一些简单适用的东西。

  “王爷真是博学了呀。”欣儿心中又高兴起来。

  “对了,欣儿,我又记起来了一种方法,你回头告诉杜五,让他在作坊里实行。”王平突然说道。“这种方法可以让工匠们有更高的积极性进行创新!”

  “什么方法?王爷?”

  “呵呵,有两条,第一,谁想到了可以有效提高冰琉璃产量和质量的方法,我将视其效果对改进者进行十到五百两银子的奖励。第二,谁要是创造出了新的冰琉璃样式,并且十分畅销,我也将视其利润给他十到五百两银子的奖励。”

  “是,王爷。晚上杜五来府里报帐时,我就告诉他。王爷这样做是想用银子来吸引工匠们出力吧。”

  “嗯,他们为了银子,就会绞尽脑汁去想了。不是有句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王平笑着说。

  “嗯。”欣儿也笑了,脸上一片温柔成熟的美。

  ****

  为了防止冀州流寇的袭击,护送崔燕进京的队伍有整整三百人,一半步兵,一半骑兵。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五天前离开冀州城,现在还未走出安平郡的边界。

  队伍中间有八辆马车,第一辆坐着崔燕和丫环扣儿,第二辆是价值三千两白银的嫁妆,余下的则放着供三百人住宿的帐篷和够吃两天的口粮。

  骑马走在队伍最前的是一位年轻的将军,他年近而立,英俊而不失威严,仔细看后,你会发现他右耳下有一条横着的疤痕,从右脸边缘延伸到脖颈之上。

  这位将军正是李元杰,镇北营从六品振威副尉,暗恋了崔燕两年的男人。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投入别人怀抱,现在,李元杰正在做这样的事。他需要把崔燕护送至京,并在崔燕成婚后才能回冀州交令。他不但是看着崔燕投入别人的怀抱,而且是亲自将她送到别人的怀抱中去。

  崔燕是他最爱的女子,但现在,他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从两个月前,崔燕不再见他时起,他就已经知道这是注定的结局。

  这五日来,李元杰每天都可以看到崔燕,但这几日里,他觉得自己比以前两个月里都见不到她时,过得还要辛苦。自始至终,崔燕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一切都是扣儿从中相传。

  扣儿也曾为两人着急,但如今,她也已经放弃了劝说崔燕的想法。她一天到晚默默地看着马车外的道路农田,如同崔燕一样,等待着自己命运的到来。

  马车里一直保持着这种沉默的气氛,有时能从早上一直到中午,再从中午一直到傍晚。崔燕只在个别情况下才让扣儿传话,否则,就是一言不发。

  看着两人的痛苦,这段时间里,扣儿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许女人,根本就不应该拥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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