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审讯
“还有大刑伺候吗，不必了。”徐亮笑道，“想知道什么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们的。”
“你可别想耍花样。”长城说。
“肉在砧板上，我都不怕你们耍花样，你们还怕我虚晃你们呢？”徐亮嘲笑道。
“你的雇主是谁？”匀天问。
“不知道。”
“不让他吃点苦头，他的嘴就不老实。”长城打算动手，被匀天制止了。
“我是真不知道。”徐亮笑道，“我只是一个十级工员——最低级的，平时接的也都是一些难度比较低的任务。”
“都开枪杀人了，难度还低啊？”雷霆说。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难度’。”徐亮鄙夷地说。
“我确实没明白，杀人的难度还不够高吗？”雷霆多了两分怒气。
“杀平头百姓就没有什么难度，杀国王难度就大了。”徐亮笑道。
“我还真是见识了！”雷霆哼了一声。
“你所在的组织就是一个杀手集团？”匀天问。
“我们是一个替人排忧解难的公司，只要你有钱，只要你有难，上至杀人，下至拉皮条，我们什么都做，保证每一个客户满意，真正把客户当成上帝对待。”徐亮笑道，“有关公司的事你们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其他的。我只负责接任务，干活，拿钱。”
“那好，你说你是十级工员，平时接的也都是最低级的活，也就是说你认为要刺杀的史达志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匀天问。
“怎么，他不是吗？他还有其他的身份？从你们几个的架势看来，应该是的。”
“你接的任务到底是要刺杀史达志，还是他的儿子？”长城问。
“我接到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尽可能地威慑对方’。你想啊，‘尽可能地威胁对方’，最妙的莫过于把对方最爱的儿子杀掉，对不对？”徐亮依然笑着。
“这不是禽兽吗！要是别人也这么对你的家人呢，比如你的女儿，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吧？”匀天怒斥道。
“所以我手里有枪啊。最能让人感到安全的东西有两样：一是钱；一是枪。”徐亮说。
“你的枪呢，现在还有用吗？”长城说。
“你知道吗，狠是最好的枪。”徐亮津津乐道，“我比你狠，就等于我手里有枪，而你没有。你没有，我迟早能干掉你。”
“你能看到的也就只剩弱肉强食了。”雷霆说。
“看到弱肉强食就够了，因为那才是最真的真实。”徐亮用鼓动的口吻继续说道，“贪官一贪就是几个亿，这是不是弱肉强食？女神拒绝**丝，选择富二代，这是不是弱肉强食？重点学校的孩子，父母全是有钱有权的，这是不是弱肉强食？好车是有钱人的专属，这是不是弱肉强食？就连吃的东西，有身份的人吃的都是特供的，无污染的，****只能吃转基因的，全是农药和毒素的，这是不是弱肉强食？……”
“我看你是被人给洗脑了。”长城说。
“恰恰相反，我是极少数的没被洗过脑的人。假如只有一瓶水，三个人都口渴得要命，肯定会打得死去活来。什么人情，什么善良，不过是温情脉脉的面纱，全都是表演，目的就是为了********，为了给争斗披上一件体面的外衣。”徐亮说。
“你一直在说枪说斗说狠，你就不怕有人比你更狠，比你更善斗？”匀天说。
“怕啊，所以我得更狠。等我比他更狠的时候，就不用怕他了。”徐亮笑道。
“他就是个******份子，没必要跟他啰嗦。”雷霆说。
“你胆怯了，被我说到痛处了吧？”徐亮笑问。
“我的痛处在脚踝上，以前战斗的时候留下的，你可没有说到。”雷霆笑道。
“你有没有同伙，或者说你们的组织有没有派其他的杀手？”匀天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等你见到我的上峰的时候，亲自去问吧。”徐亮笑道。
“你的上峰是谁？”雷霆问。
“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会说吧？”徐亮笑问。
“只要他承认自己持枪杀人未遂就行了，相信警察会有办法对付他。”长城说。
“没错，我承认了。”徐亮笑道。
“承认就好。”长城拿出了录音笔，“这下我们有证据了，不怕你抵赖。”
“你们呐，还是太天真了！”徐亮笑道，“我为什么要抵赖呢？”
“你当真这样肆无忌惮？”匀天笑问。
“我所效力的组织，至今为止，还从没出现过被绳之以法这样丢脸的事。”徐亮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辰未到。”长城说。
“你肯定没网过鱼。”徐亮笑道，“一个池塘，就算撒的网再多，捞的次数再多，也不可能把里面的鱼给捞完，总有漏网之鱼在里面。”
“你也不要太迷信。就算你们的组织再强大，只要多行不义，总有土崩瓦解的那天。”匀天说。
“这话没错，不可能有永远的霸王。”雷霆说。
“所以，我们的福利好啊。我要是殉职了，我的家人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徐亮说。
“可你的女儿没了父亲，你的妻子没了丈夫。”匀天说。
“对啊，所以我不会死，起码不会死在你们的手里。”徐亮冷嘲道。
“你会死在正义的手里。走，送他去警局。”雷霆说。
“好。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匀天说。
“你们还真把我当成一般的罪犯了？”徐亮哼笑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徒劳了。”
“你要是一死以谢天下，我们肯定就不用麻烦了，不然还是免不了要麻烦。”雷霆说。
“真应该先把他打个半死再送过去，解解气，也替史恩和那个姑娘报仇。”长城说。
“很合理啊，谁叫我落在你们的手里了呢？”徐亮嬉皮笑脸地说，“我真的觉得很合理。”
“疯狗！”长城骂道。
来到警局，找到了负责枪击案的张警官。
“你们有情况要汇报？”张警官问。
“没错。我们抓到了枪击案的凶手。”雷霆说。
“是他吗？”张警官指着长城问道。
“不是他。是我。”徐亮手指着自己，笑着说。
“你们确定自己不是来捣蛋的吧？”张警官斜着眼看着他们。
“我们确定没吃过熊心豹子胆。”匀天冷冷地说。
“你们是雷锋，还是见义勇为的英雄？”张警官笑问。
“你干什么！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这是什么态度！”长城内火中烧。
“你怎么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张警官先是尴尬，接着黑脸训斥道。
“长城，注意场合。”雷霆半是提醒，半是责怪。
“长城？这个名字还真有意思。”张警官冷嘲道，“你是什么人啊，干什么工作的？”
“我们是受害者家属聘请的私家侦探。”匀天说。
“私家侦探？哈哈。”张警官大笑了起来，“这不是英国，你们跑这当福尔摩斯来了？”
“其实中国现在也有很多私家侦探。”匀天笑道。
“哦，是吗，我还以为那只是电影里的人物呢。人家给了你们多少钱啊？你们得三个人分吧，一个人能落下多少？”张警官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们不是只看钱的，该出力的时候我们不但分文不收，搭钱都可以。”匀天说。
“真该给你们颁奖的。”张警官笑道。
“咱们能说正事了吗？”雷霆不悦地说。
“咱们不一直在说正事吗？”张警官再次变了脸色，“你们把情况说说吧。”
“我来说吧。”匀天说，“我们调取了相关监控，走访了很多人，最终找到了嫌疑车辆，从而抓到了凶手。”
“监控呢？你们都走访了哪些人？”张警官问。
“游乐场、路口、周边店面的监控，你们也可以调取到，我们就不画蛇添足了，免得抢了你的功劳。通过监控，能看到嫌疑人逃出游乐场后便丢了面具，而后七绕八拐地来到了停车的地方。他没想到，那么偏的一个破旧小卖部里也装了监控，刚好拍到了他的车牌号。”匀天说。
“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复杂？”张警官笑着问徐亮，“你就是枪手？”
“枪？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真枪。”徐亮笑道，“我小时候的梦想也是当兵或者当警察，由于身体不好，就没能当成。”
“每个小男孩的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等当上以后又是另一说了。”张警官说。
“想唠嗑下班了找个大妈好好唠去，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正在汇报的是枪击案！”长城又忍不住发火了。
“你给我出去！”张警官站起来大喝道，“你这是在妨碍公务知道吗？”
“长城，你在外面等着我们好了。”匀天劝道。
“好，有事叫我。”长城瞪了张警官一眼，恨恨地走了。
“我们有证据，不怕他不承认。”雷霆说。
“有证据就好办了，拿来我看看。”张警官说。
“在这呢。”匀天取出录音笔内的内存卡交给张警官。
张警官接了过来，连接到电脑上，点击了好几下，然后愤愤地说：“你这内存卡里面什么都没有啊，让我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