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色情笑话

  寂静的夜,我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漆黑。想说话,可是张不开嘴;想起身,可是全身都在痛。我的意识与躯体继续分离着。听觉慢慢恢复了,耳旁传来了两个女人熟悉的低语声。

  “萍萍姐,他怎么还不醒过来呀?”这是玲儿的声音。

  “耐心等等吧,我相信他一定能挺过来。”这是萍儿的声音。

  “又是一个星期了,急死人了。”

  “别急,家玲。记得那天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就是喊你的名字。”萍儿在说谎。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我,他早就可以脱身了。”

  “别这么说,你是他最爱的人。他这人就是这样,你应该理解他呀。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什么做不出来?”萍儿继续哄着玲儿。

  “萍萍姐,其实…其实我知道,他也爱着你。”

  “可他现在爱的是你,我与他早就结束了。”萍儿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爱他么?”玲儿试探道。萍儿没有说话。

  “萍萍姐,对不起!”玲儿又哭了出来。

  “傻瓜,怎么这么说呢?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嘛。”萍儿的声音透着疲倦。

  “我…我知道,其实他最爱的人是你。如果不是因为我出了那件事,他根本……”

  “别说了,我相信他。他也是个成年人了,你不要把他当成小孩子呀。如果他不爱你,根本不会选择你的。相反的,他对我只是喜欢,而没有爱!”萍儿继续撒谎。

  “为什么呢?”

  “不知道,也许是我的职业给了他太多的好奇吧,别忘了我有很多粉丝的哦!”萍儿笑出声。

  “才不是呢,如果他是这样的人,我才不会喜欢他!”玲儿的心情好了起来,向着这个情敌撒开了娇。

  “他是爱你的。自从你离开上海他就没有开心过。那次为了我哥的事儿去找他,就发现他特别的憔悴。后来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他为了你,可以冒险收购恒X基,可以不要命。换成是我,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萍儿的声音悠扬,寂静的夜里听起来仿佛是一个怨女在倾诉一般。

  “那,你恨他吗?恨我吗?”

  “呵呵,傻瓜。别说这些了,快睡一会儿吧,明早还要上班呢。”

  “不,我要你告诉我。”玲儿象个小孩儿,向着萍儿撒娇。

  “恨,恨不得把你们俩吃了,行了吧?”萍儿又笑了,听见玲儿惨叫一声,估计被萍儿给胳肢了。房里顿时传来两个女人相互打闹的声音,我听的痴了……

  “好姐姐,别胳肢我,求你了。说嘛,到底恨不恨呀?”玲儿似乎喘不过气来。

  “恨什么呀,世界上难道只剩他一个男人了么?你姐姐又不差,难道还没人要呀?”萍儿也好不了多少,喘息着。

  “对不起,萍萍姐。”

  “又来了?唉,睡吧。”萍儿叹息着。

  “你身上好香……萍萍姐。”玲儿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估计困了,熬不住了。

  “你也好香,睡吧,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天,萍儿会哄着玲儿睡觉。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清楚地听见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那个声音最大的是玲儿,也许太累了吧。最悠长的是我,因为带着氧气面罩。最不稳定的是萍儿,她的呼吸一下重一下无,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她在想什么呢?

  我想醒过来,可大脑不允许我把意识通过神经传送到躯体。嘴巴不受控制,说不出话;眼睛不受控制,睁不开;身体不受控制,做不出任何动作。我好急啊!

  忽然,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那种轻柔、如水般的轻柔,让我感觉到一种深切的爱恋。

  “凡。”萍儿的声音也轻柔如水,在我耳边静静地流淌着。那温软的唇吻着我的右耳,痒痒的。

  “我相信,你能听见我说话,但是表达不出来。不然,那天你就不会忽然喊了出来。别急,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等着你。家玲也是,她也会的。别急!”

  好感动,这就是我的萍儿,坚强如斯!

  “……这些天,公司一切运行正常。哥哥、家玲和吴叔叔安排的很好,自从宣布收购成功以后,股票每天都在涨。公司又开始向市场发放股票了。那些以前上门要债的也回去了,银行也开始对公司进行贷款了。家玲最近很拼命,她很想让你醒过来之后高兴呀。”一颗水珠滴在了我的面颊上,但立即就被那只手轻轻地给抹去了,萍儿哭了。

  “所以你千万不能急,慢慢的等身体恢复。你刚进医院就请了最好的主任医生给你做了手术,脑袋里的血块已经清除了。医生说你正在恢复中呢!”

  “虽然你现在比较丑,脑袋肿的象个猪,可还是我的老公,我还是你的萍儿。”

  “你看,现在在你最丑、最不顺利的时候萍儿没有离开你,你以后无论怎么样都不能不要萍儿,听到了没?”萍儿的泪水不停地落在我的面颊上,那只手也不停地擦着。

  终于,我的泪水也涌了出来。

  “你听到的,对么?你流泪了,不许哭。萍儿乖乖的,也不哭。”感觉那温软的唇在我眼角蹭着,很舒服。

  “终于有机会照顾你了,这些天都是晚上与家玲做伴儿陪着你呢。开心点,给你讲个笑话吧。小武说给大家听的,好笑极了。

  花木兰有一次打仗时遇见来例假,结果晕倒在战场上。醒来之后发现全身都被换了衣服,她吓坏了,心想这下完了,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女儿身了。于是忙叫军医进来问情况。军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道,将军这次受伤严重,抬您回来的时候小弟弟已经不见了,派了很多士兵去战场上都没能发现将军的小弟弟,可能将军要绝后了。但是正在流血的伤口已经被我给缝好了。

  呵呵,好笑不?这个小武坏死了。专讲色情笑话。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前给我讲的都和他说的差不多。我看赵月很喜欢他哦……”

  心完全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幸福中,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一丝淡淡的灯光射进了我微睁的眼中。萍儿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她瘦了很多很多,头发也学玲儿一样盘在了头顶。那双眸子依然妩媚,只不过多了一层以前没有的坚强。她没有看我,拉着我的手紧贴住她的脸,静静地自言自语,娓娓动听的声音轻轻在耳边敲打着我的心。

  “……再给你说一个好笑的。丈夫晚上想和老婆干那事儿。可老婆说啦。身体不舒服,明天要去看妇科医生。丈夫想了想就问道……呵呵,你猜丈夫怎么说的?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哦,笨死了!丈夫说……”

  “明天,你看…不看牙医呀?小武的笑话都是我告诉他的,这个家伙……”我忍不住,脱口而出接了下句。

  我能说话了?!虽然有点结巴。

  萍儿张大了嘴,眼中透着无数的喜悦与惊讶。那只被她紧紧贴在面颊上的手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激荡。

  “萍儿!”我轻声呼唤着她。

  “你回来啦。”萍儿象在上海家中迎接我下班一样,只是热泪盈眶。

  “嗯。”微微点着头,我们的眼中都含着泪。

  “饿了吧,都好多天了没吃东西了。”她的手抚着我眼角的泪。

  “不饿,我就是想你,还有玲儿。”手轻轻触摸着她的唇。她的眼泪汹涌了,鼻涕也流了出来,声音哽咽起来。

  “瞧你那点出息,这么大人了还鼻涕眼泪一大把。我又没怎么样,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我的泪也开始汹涌,终于见到心爱的萍儿了。

  “凡,这是真的吗?”萍儿哭道。

  “你面前躺的难道是鬼么?”隔着氧气面罩,感觉很不舒服。

  “我去叫家玲!”

  “别吵醒她,让她睡吧。现在只想好好和你说会儿话。”我忙阻止道。

  “老公!”萍儿感动地趴在了我的耳边。

  “傻老婆,刚才还听你劝玲儿,怎么现在自己倒哭上了。”

  “你还说,做完了手术就一直没醒过来,你说人家急不急?我不安慰她,她睡不着的,每天晚上都要我搂着她才能睡着。”萍儿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玲儿。

  “对不起,老婆。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你都瘦了。”

  “不要紧,瘦了还能长胖。只要你回来,我就开心。”萍儿哽咽道。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我见到了爸爸妈妈。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躯体分开来,看着自己这些年的一幕一幕,触摸不到现实中的他们,现实中的你们。那种感觉好凄凉,仿佛整个世界上就剩下了自己。虽然看的见你们,却无法与你们联系。那天,你在我耳边说,如果我回不来你就要陪我去的话把我吓坏了。我一碰你,不知怎么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可说了一句话我就痛晕过去了。你……你懂吗?”感觉很气短,说完之后不断地喘着。萍儿摸着我的头,一会又拿起我的手贴贴自己的脸。

  “你没发烧吧?那些都是梦啦,不许胡说!”她缩了缩身子。

  “呵呵,不怕,老公在这儿呢,你怕什么?鬼么?”我笑了笑。

  “不许说了,别吓我好么?”萍儿的样子很惹人怜爱。

  “但我那天真的看到你们在房间里吵架,你和小武当时骂黄大哥的时候我就站在你身边。可惜当时我是属于没有形体的灵魂,触摸不到你。”

  “你还说?我去叫家玲陪我!”萍儿真的害怕起来,就想放开那只她紧紧抓住我的手。

  “不说不说,老公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没骗你。”我忙哄道。

  “其实你骗不骗我又要什么紧呢,你是我的老公。人家只是害怕,夜深人静的,不会白天说啊!”她的脸色稍微好了点。

  “好好,白天说。对了,我想上厕所怎么办?”我感觉尿急起来。萍儿脸红了红,从床底下拿出个长长的尿壶。我的脸也红了起来。

  “平时都是你帮我?”

  “嗯,白天是护士小姐,晚上玲儿睡着了就是我。”萍儿红着脸偷偷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玲儿。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被子被掀开了,裤子被褪了下去,然后……

  “别动,撒出来了!”萍儿的脸红的跟块瀑布似的。清醒状态下,我怎么可能没反应?她的手轻轻握着我。

  “我没动啊。”睁开了眼,刚想起身看看,可是一阵眩晕涌了上来。

  “平时都没这么不老实。”尿完之后,萍儿还挤了挤,感觉一阵乱跳。

  “老婆,谢谢你。”萍儿挽了挽那一屡掉下来的额前长发,白了我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儿?”我急问道。

  “去倒掉呀。你躺会儿,我就来。”萍儿的脸还是那么红,可我看的出那张脸上洋溢着重逢后的害羞与喜悦。

  转过头看了看隔壁床上的玲儿,她正睡的香,嘴角正淌着一股细细的清泉,灯光的照耀下闪着亮亮的光。好想抱抱她,她的眉头又皱了,真想去亲亲她。

  “躺好了,别动呀。”萍儿进门见我的头歪在一边,忙放下尿壶就来扳正我。

  “你洗手了没?”

  “……洗过了,你还嫌我的手脏啊?”萍儿笑了起来。

  “没…没有啊。”事实上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咯咯,笑死人了,你几个礼拜都没洗澡,我都不嫌弃你。你…你倒嫌起我了。”萍儿坐在了我身边,盯着我轻笑。

  很是不好意思,这么多天了,身上估计都臭了吧。我是个有洁癖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这样?唉,现在只能这样了。我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你渴不渴,要不给你喝点水润润唇吧。”萍儿给我倒了杯水,拿了一根棉签,润透。揭开我的呼吸罩就往我的唇上抹来。顿时,一股温暖的感觉从唇上一直蔓延到心底里。

  盯着萍儿的面颊,多美的女孩儿。妩媚的眼、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子、抿起的嘴。我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可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发现我在看她,笑了一下,白了我一眼。嘴角出现了两个小米窝。

  换了根棉签,润透。继续给我抹着。她的眼神也忍不住被我的目光所吸引了,热情、深邃,就象熊熊炉火一般,烘烤着我的心、我的全身。我们就这样相互凝视着,她张了张嘴,但是没说话。又闭了起来,牙齿咬住了下唇。

  但是,那根棉签,也渐渐地抹在了我的鼻子上,塞进了我的鼻孔里。

  “喂,你抹错地方了。”我忍不住说道。

  “咯咯,别乱动啦,都怪你!讨厌!”她不好意思地笑着。又换了一根,脸上出现一丝绯红,一闪而过。

  “我哪里能动得了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用力的。”我想起了刚才给我接尿时的情景。

  “你还说?”萍儿扔掉了棉签,给我把氧气罩带上,估计她也想起了刚才那手上的弹跳吧。

  “我还要润润!”其实我很想看她给我润唇时候的样子,好迷人。

  “医生说了,每次只能用三支棉签。”她低着头,收拾着棉签盒子。

  “谢谢你,老婆。”感觉她真的很象个贤惠而细心的妻子,心中洋溢着幸福与感动。

  “谢什么啦?以前你不是一样照顾我么?再说了,以后你要补偿给我的。”她只顾着低头整理那个棉签盒子。

  “好的啊,怎么补偿都行。”我脱口而出。可马上就后悔了,万一她要求我与她结婚,我能做到么?

  “真的哦,你说的。”她的眼里一闪,妩媚的眼神。

  “那你说说看,只要我有的,都能补偿给你。”我忙将承诺转了个角度。

  忽然,她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我要个小宝宝。”

  “啊?”我看着她,那双眼含情脉脉,带有一丝羞怯。

  “为什么是这个?”看了看玲儿,她还在熟睡中,继续淌着口水。

  “还不是你,老醒不过来。上次…上次你不是说英家人少吗?再说,如果有个宝宝,我也会好好的活着,看到他我也会想起你呀。”怕惊动了玲儿,她的声音很低很低。说完之后还咬了咬我的耳朵,一阵酥麻传了过来。

  “萍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已经哑了。我真的被她感动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小点声,嘘!”萍儿给我打着眼色,帮我擦着眼角未干的泪痕。很想转头看看玲儿,可是被萍儿眼色给制止了。

  “别乱动,医生说你的头刚做了手术,不能乱动的。”萍儿拿了块干毛巾给我擦着头上的虚汗。

  “头上做了手术之后是不是样子变的很丑啦?”我问道。

  “还好吧,跟猪头没什么区别。这个礼拜好一点,上个礼拜那才叫惨。整个头真的跟他们香港人用来祭祀用的猪头没两样,肿的老大老大,我跟家玲都不相信是你,咯咯。”萍儿说着说着,笑出了声。

  “有那么象么?”我收拾好心情,不相信地说道。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过也还好啦,反正你也从来没好看过。”萍儿一边抹一边还不忘逗着我,真象以前她病的时候我打趣她一样。

  “现在我就希望早点好起来,这么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让人服侍还真不习惯啊。”也许我关心多了人,不习惯别人这么对我吧

  “急什么,我还没过够瘾呢,让我再服侍你多点时间,很好玩的,呵呵。”萍儿红着脸憨憨的笑着。

  “什么?好玩?”我没明白。

  “呵呵,就不告诉你。”萍儿转过头去。

  “你……”忽然明白了过来,她是指我某个部分好玩,估计昏迷的时候没少被她拨弄。

  “我什么我,你现在能拿我如何呢?”萍儿轻笑着,眼神又开始妩媚了。

  “好好,以后等我好起来再对付你。”我找着台阶下。

  “反正一辈子要被你欺负的,不如现在捞够本。”萍儿坏笑着,看我的一阵发痴。

  “对了,有那个混蛋的消息吗?”我清醒了过来。

  “黄大哥说他躲了起来,而且黄大哥也答应不去对付他。小武说黄大哥不好去他就去,这几天每天都在找着他呢。”

  “快叫他停下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这事要从长计议!”我急道。萍儿吓了一跳,回头看看玲儿,见还在熟睡才瞪了我一眼。

  “要死了,你那么大声,吵醒家玲怎么办?她明天还要上班,你就不能让她多睡会儿么?”我也吓了一跳,忙陪着笑脸,估计现在我的样子比猪头还难看。

  “感觉你象玲儿的一个亲戚。”我说道。

  “什么亲戚?”萍儿不解道。

  “玲儿她妈……”我笑道

  “你……”

  “我什么我,反正要被你捞够本,不如留到将来一起跟你算。”我偷笑。

  “好哇,病才好嘴就这么不老实。一定要改过来,不然将来孩子象你就完了。”萍儿的手伸进了被子。

  “你们两个骗的我好苦。”玲儿的声音从隔壁床上传来。

  萍儿的脸忽然变的惨白,我的呼吸也仿佛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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