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狭路相逢
元朔二年四月初五，晴，在得到伊稚斜集结兵力欲与我决战的消息后，我率三十万汉军返回威远城，程不识，张次公，李蔡，统十万步兵守振远一线。
威远城守府内李广忍不住道：“大将军我们不与伊稚斜决战了吗？”
我笑道：“李将军莫急，伊稚斜此举大出我意料之外。我们就先返回威远避避他的锋芒。”
李敢疑惑的道：“难道大将军失算了吗？”
卫青笑道：“轻车将军莫急，大将军只是算不到伊稚斜会这么蠢吧！”众将一片欢笑声。
桑弘羊道：“大将军接下来我们是否仍依计行事？”
我肃容道：“当然，卫青、霍去病、苏建、赵破奴、郭解接令！”
被我点到名字的众将高声道：“末将在！”
“你等领七万骑明日四更出发闪击河西！由卫青将军负责。”
卫青双手从我手中接过将令，虎目闪过寒光：“末将接令！”
我微一点头：“李广、张骞、桑弘羊、李敢接令！”
“末将在！”
“你等领五万骑明日四更出发至云中！由李广将军负责。”
李广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将令，沉声道：“末将接令！”
“你等皆去准备，李广将军，卫青将军留下！”
众人皆施礼：“末将告退。”
卫青和李广皆神色激动的看着我。我沉声道：“此战关乎我大汉国运，下面我说的话请二位将军切记。卫将军，据报，河朔之敌目前已完成集结，在四月十五前后出发。看来他们打算放弃河西了，河西共有匈奴约二十五万人，其中能战者十七八万上下，与你部战力相当。你要切记此战如一击不中即远扬千里，向北斜插往击匈奴王庭！切记不可恋战！如若一击中的，杀光降卒后，掳得之物遣小股部队送返陇西，大军立即赶回威远；李将军，据报，匈奴伊稚斜部也将于四月十五前后南下，你部于四月十八前后待其到得河朔后立即北进。如在匈奴王庭得遇卫将军，你二人兵合一处，扫平王庭后由卫将军统领从北向南直击伊稚斜。如若没有遇到卫将军，你要切记，要多杀匈奴的牲畜，你每斩得一牛等于斩杀一个匈奴骑兵。然后从云中回威远城。”
两人皆躬身施礼：“末将遵令！”接着李广迟疑的道：“大将军莫非派我李广去屠狗宰羊吗？”
卫青与我相视大笑，卫青道：“李将军，大将军交给你的实是一项重任。某若能击溃河西匈奴，李将军再能尽屠匈奴牲畜，此战我大汉将胜之易耳。若某不能击溃河西匈奴，大将军就只好尽起大军前后夹击匈奴与之行险一搏了！”
我接着道：“卫将军说言甚是，只要李将军能尽屠匈奴牲畜，此战我大汉就已立不败之地！李将军现在每杀一牛，伊稚斜的心里就会肉疼一分啊。”
四月六日，四更，两路大军偃旗息鼓分别向东西开去。当晚李广赶到云中，而卫青部于上郡扎寨。
临时树起的帅帐内，霍去病问道：“舅舅，大将军为何不派我等于十日前往袭河西，那样不是更好吗？”卫青道：“看来你还要跟大将军勤习兵法。”霍去病疑惑的道：“这是为何？”卫青佯怒道：“匈奴的右谷蠡王被你这么一搅合，已有如惊弓之鸟，难道还会被我军偷袭吗？”霍去病脸有些发红但仍继续道：“那我军现在去就能够偷袭了吗？”卫青的眼底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些笑意斥道：“平素让你多向大将军请教，你总是不听。现在自个想去！”霍去病有些讪然，思索片刻道：“大将军是否想待匈奴齐出老幼掺杂在一起再令我大军以方阵袭之？”卫青赞赏道：“这就对了，以后不要什么问题想不通就到处问，什么事都要多想想，多动动脑子，否则以后怎么当大将军！”
四月十日，卫青部悄悄的掩至祁连山东口北侧山谷中，静待匈奴。四月十二日，匈奴前哨通过。四月十三日，匈奴前军通过。四月十四日匈奴中军通过。四月十五日，匈奴的后军也通过了。卫青部悄悄的跟在了匈奴后军的后面。四月十六日天刚傍晚，匈奴人既安营扎寨。被霍去病偷袭得怕了的匈奴人远远的向前方派出哨骑。而此时卫青的大军距离匈奴的后军仅有五十里。右谷蠡王此时正坐在大帐中低声诅咒：“休屠王，你是昆仑神派给我大匈奴的使者，是伟大的昆仑神告诉我们要带着老人和小孩子去打仗的吗？”休屠王安慰道：“大王息怒，伟大的昆仑神没有这样的指示，但是为了他们的平安，我们应该带上他们，否则他们会成为草原上豺狼的点心，或者成为汉人的俘虏。”浑邪王也道：“那些老人和孩子只是在后面照看羊群，是不会成为我们的负担的。虽说行军慢了点，但是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惧怕汉人的偷袭呀。”此时侦骑回报：“前方百里未发现汉人军队。”右谷蠡王下令“中军解甲休息，前军仍要睡在战马旁。”
太阳终于收回最后一丝光芒，西方的彩霞也慢慢的褪去了迷人的光辉。霍去病亲领一个完全携带铁枪的方阵行在大军的前列，紧随其后的就是卫青统率的三个方阵。大军排着紧密的阵型淌过铺满鹅卵石的小河缓缓的接近匈奴的后军。二十里，可以隐约的看到匈奴后军中如繁星般闪耀的篝火了，汉军缓慢的前行。这时，突然一声凄厉的鸣镝划破夜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鸣镝声疯狂的响起。一堆堆示警的篝火也迅速的向东方漫延。毫无战斗力的匈奴后军骚乱起来。霍去病忍耐不住，高叫一声，杀！卫青冷喝道：“节省马力，以逸待劳！”训练有素的汉军在卫青的命令中冷静下来，全军排成一个更密集的锥型阵缓缓向前压去。而此时的匈奴后营，到处充斥着呼喊声，哭泣声，无人看管的牛群羊群四处奔走，帐篷被人畜撞得东倒西歪，汉军还未至就败象已成。汉军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缓缓前行，十里。惊慌不安的匈奴人听到遥远的东方传来排山倒海般的蹄声，心中略有安慰。此时右谷蠡王正在全力向西赶来。右谷蠡王高声怒骂：“狡猾的汉人竟然跑到我们后面去了，赶快前进，我们的牛羊都在后军！”匈奴人的五万前军此时也接到命令正在全速回赶。五里。几乎绝望的匈奴人看到了援军举着漫山遍野的火把出现在视野内，皆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阵阵欢呼声。三里。右谷蠡王的大军终于赶到了后军大营，惹得整个后军大营一片骚乱。
就在这时，蓄势已久的汉军随着卫青的一声大喝：“杀！”如一只黑豹般扑向了期待以久的猎物。一个完美的锋矢阵瞬间出现在匈奴人的前方。霍去病部在盏茶时间就已突破敌营一里，无数的匈奴人被粗重的长矛挑飞，又重重跌落。匈奴人看到那血腥的霍字大旗皆疯狂的扑上邀斗，渐渐的霍去病部越行越缓。这时霍去病高叫道：“弃矛，拔刀！”刹那间无数的长矛向匈奴人飞去，匈奴人有些抵挡不住向后退去，霍去病举刀劈飞匈奴人一个将领高叫道：“匈奴人败了，杀！”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右谷蠡王看到在大营中横冲直撞的正是给他带来耻辱的霍去病怒吼道：“给我杀了他！”无数匈奴人随着右谷蠡王鸣镝的方向杀去。一时间竟阻住霍去病前进之路。正在这时卫青大喝：“狭路相逢，勇者胜！”郭解部突然发力，奋力向前杀去，渐渐的与霍去病平行。一时间汉军皆大呼：“狭路相逢勇者胜！”大刀更加凶狠的向匈奴人劈去。匈奴人亦毫不示弱的回击。在两军的交界处人马的尸体越堆越高，但谁都不肯退一步。渐渐的两军交界处的直线慢慢的凹向匈奴人的一方，匈奴人更加疯狂的阻挡着汉军的前进。身才矮小的郭解突然跳下马来，轮起大刀疯狂的斩起匈奴人的马腿，一时附近的匈奴人纷纷跌落在地，附近的汉军见此情景纷纷跳下马来，顺着郭解杀出的一丝宝贵的缝隙杀了进去，半个时辰后，匈奴的阵势终于乱了。匈奴人新的军法在此时起了作用，在没有退兵的命令下达前，谁也不敢辙退。不过匈奴人终究是急弛八十里而来，气力渐渐有所不支。又过了半个时辰，匈奴人的阵势被汉军分割成几块，右谷蠡王见此情景只得无奈的下达了退兵令。这一来匈奴人纷纷调转马头向东疯狂逃窜。正在这时匈奴的前军也到了。右谷蠡王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连忙命令匈奴人继续作战。可这时匈奴人大多胆气以寒，兼且疲累不堪，抵抗也不如开始时激烈了，而激战了一个时辰的汉军也以疲乏了。正在这时，卫青又大呼：“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时间汉军人人奋起余勇疯狂向匈奴人杀去，长刀翻飞中，匈奴人又一次抵挡不住开始了疯狂的溃退。汉军密集的箭雨再次落入匈奴人逃命的途中。两军一逃一追，到得天明时已入得陇西地界。匈奴十之八九皆被汉军斩于马下，而汉军亦死伤二万一千余。河西之战终于以汉军的胜利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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