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举贤

  外戚风波虽平，然余波尚在。武帝六月以巫蛊罪废皇后阿娇，立卫子夫为后，满朝皆惊。而卫青也从以往默默无名之人一跃而成为灸手可热的人物。官位也提升至太中大夫。不过这对卫青在军中的地位却没有丝毫改变，以李广，程不识为首的军方元老系并不认同这位刚刚窜起的将军，连带我的处境也微妙起来。在以后竟渐渐演化成李广与程不识带一般旧将与西苑练兵，而卫青和我则与一些新窜起的将领于上林苑练兵。中间虽有我和程不识拼命弥补裂痕，然于事无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的把后世出现的马蹬，马鞍，马刀等装备到我和卫青所练的新军中，可是当我去向一般旧将推荐时竟吃了闭门羹。一时间军中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而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来我和卫青一直埋首上林苑，苦练骑兵战术。一日，早朝罢后，有太监传旨谓曰帝着我入宫。

  “臣拜见陛下”我心中暗感诧异，武帝今天怎么着起皇帝正装来了。以前从没见过他在后宫还穿正装的。

  武帝肃容道：“免礼吧。张卿依你之见，谁可为三公啊？”

  我偷看一下武帝的脸色见没什么异样便道：“韩安国可为丞相，程不识可为太尉，汲黯可为御史大夫。”

  武帝斥道：“老成持重之见，依你观之，谁又可为太子傅？”

  “回陛下，臣的师傅石奋乃当代大儒，可为太子太傅。”

  武帝哼了一声道：“你今年年纪几何了？”

  “回陛下，臣今年已满二十岁了。”

  “我看你不象二十岁，倒象个五十岁的老头子。这些话换作你师父说还可。一点自荐的勇气都没有，能成什么大事！”

  “回陛下，臣目前还在丁忧，而且正在研习兵法，一旦出仕必为陛下分忧！”

  武帝的脸色有些好转道：“说说，你和卫青这阵子弄出什么新花样没有？”

  “回陛下，臣与卫将军造出几样马战的利器。待操演完毕后将献于陛下。”

  “朕欲出击匈奴，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回陛下，现在出击匈奴，恐怕为时尚早。除卫青将军所部其它各部将军并未能领会马战的深意，不客气的说，以臣观之，只是一群骑在马上的步兵。若要实战恐怕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说完武帝递给我一卷竹简。

  我看完大怒：“真是岂有此理！”

  武帝喟然道：“朕自幼就亲领羽林骑兵，又何尝不知骑兵尚需一年才能成军，可今日匈奴破上谷屠城，杀我百姓数千实在逼得朕再无转寰之地，若朕不以大军伐之，朕便只能退位了！”

  我谏道：“可是陛下诸军皆未准备就绪，卫青将军又资历尚浅不能单独领军，此战后果领人堪忧啊。”

  武帝叹道：“朕等不得了，两个月后，朕将遣车骑将军韩安国出上谷，骠骑将军公孙敖出代，轻车将军公孙贺出云中，骁骑将军李广出雁门。”

  我忙阻止：“陛下，朝中离不得韩安国，臣斗胆请陛下以卫青将军为车骑将军代韩安国。若其无功，臣甘愿同罚！”

  武帝默然片刻：“就依你所言”

  我接着道：“臣还有一事相求。”

  “讲吧”

  我沉吟片晌道：“匈奴多畏李将军，李将军此番出击，恐怕将受到数倍匈奴人围击。若其能逃得性命，望陛下能从轻发落！”

  武帝讶然道：“噢？朕尝闻李广曾辱你甚以，你为何还替他求情啊？”

  “陛下，李广将军乃国之柱石，他虽辱我，但臣却不敢辱他。况且臣不敢因私废公也”我接着长叹一声：“愿上天能保佑李广将军平安归来！”说罢，我深深的拜伏于地。武帝沉默半响道：“好吧，若此番李将军只要能平安归来，无论怎样，朕亦饶他。你起来吧。”我喜道：“谢陛下！”

  过了一会武帝道：“还有几个月你便要出仕了，你愿为何职？”

  “回陛下，臣愿为长史。”

  “长史？以卿之才实不应为此小吏。汲黯虽忠正，奈何岁月不饶人啊！朕命你为御史大夫可好？”

  “回陛下，臣德望不足，恐难为三公，望陛下三思。”

  “朕既然敢举歌女为后，骑奴为将，也不差多你一个书僮为三公了！朕用人为贤，不讲资历。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得再议。”

  “回陛下，过犹不及呀，况且以臣观之，我大汉并不缺治世之才，独缺将才。臣愿为陛下领军，杀尽胡虏，以报国恨家仇！”

  “既如此，朕命你为太尉，命程不识将军为卫尉可好？”

  “回陛下，臣愿为卫尉，替陛下整操军马，如不能立功，甘愿受罚！”武帝大喜道：“好！这才象个男子汉！朕就是喜欢这样的。如今国难再际，你也不要再丁忧了，如果你父母在天有灵必将希望你能为父报仇，而不是白白的放弃如此建功立业的机会，你领旨吧！”

  “谢陛下，不过臣以为此时臣尚无功不宜受此爵，臣愿等卫将军凯旋归来后以推荐之功任之。”

  武帝不悦道：“你不要学韩安国那一套，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人。不得推脱。”

  我急道：“陛下，如今我与李广将军矛盾甚深，值此大军既将开拔之际，臣以为不可多生枝节，请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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