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宵夜

  218宿舍正对面的宿舍门上，一直贴了一张A4大小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燕妮一直没有关注过。直到今天，喻丹青跟她说：“去对门买点吃的当宵夜吧，我请客。”燕妮才知道，对面宿舍还有个小卖部。

  当然，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小卖部，这只是学生自己搞的小生意。这种小生意，在考试期间生意尤其地好。这不，今天喻丹青就去照顾人家生意了。

  燕妮先走到对门看了下门上的纸条，种类还不少，不禁让燕妮想起了《新货郎》，燕妮边哼着歌边敲了敲对面的门。

  “有方便面吗？”燕妮对着开了一丝丝的门缝问。

  “有”对方把门打开了，燕妮就走了进去。

  在最里面一张床的上铺，有一个挺大的纸盒。只见他们两个人把箱子抬下来。

  “看，要哪种方便面！”

  燕妮探过头去，发现除了方便面，还有火腿肠，饼干，娃哈哈，口香糖……种类还真多。

  燕妮嘴巴里又哼了起来：“有文化学习的笔记本，钢笔铅笔文具盒，姑娘喜欢的小花布，小伙扎的线围脖……”把屋里的人都逗乐了。

  “这个歌以后可以给我们当宣传歌用了。”屋里一个姑娘开着玩笑。

  “就拿康师傅的吧，红烧牛肉面，来四包。”燕妮看了看，也就康师傅的方便面还凑合：“再来一包火腿肠吧！”

  燕妮想起来喻丹青之前说请吃大餐的事情，于是又说：“再来四个卤蛋。”

  抱着一堆东西回到宿舍，陈述第一个伸手帮燕妮接过去。

  “丹青，报销，一共20。”

  “才买这么点？”喻丹青意思是吃不饱。

  “对了，我们宿舍后面家麻辣烫的小店。”燕妮突然想起来上次跟马丁去音像店时看到的那家店了。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苏丽华凑过来。

  “难怪我经常看到有人从那个小门进进出出，原来是卖麻辣烫的。”喻丹青一拍脑门：“走，我们去看看。”

  四个姑娘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

  这个后门其实挺不起眼的，开在院墙的最角落，但里面透出来的亮光还是挺吸引人的。门上还贴着价目表。

  “为什么我们以前没注意？”苏丽华还是不甘心。

  “因为我们从来不来宿舍楼后面呀！”燕妮其实那天就想明白了。没发现的原因是根本就不会往宿舍楼后面走。

  推开门，里面人头攒动，以男生居多，撸着串吹着牛，看到有女生进来，都会吹两声口哨，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撸自己的串，时不时地跟同伴开着玩笑。

  里屋的锅里，分着几个小锅正煮着麻辣烫，边上有个大锅，里面正煮着宽粉。边上的条桌上，两大盆调好味的麻酱摆在那里。

  燕妮打眼一看，几乎每桌都有一份麻酱宽粉。

  临街的正门口，架着两个烧烤架，上面滋滋地烤着各种种样的美食。

  丹青和丽华已经开始点菜了，陈述安静地看着周围，似乎与她无关。

  “加四份宽粉。”燕妮走到喻丹青身边：“你看，他们都吃，肯定是这个店的特色。”

  喻丹青在麻酱宽粉那打了个钩，然后圈了个4。

  “老板，帮我们快点。打包带走的。”丹青把点好菜的单子递给老板，大声地嘱咐。

  “好勒。”老板是个不到三十岁样子的小伙子，瘦小黝黑。

  燕妮仔细打量着这家小店。

  正屋摆着八张小木桌，每张桌子能坐四个人的样子，靠墙边还摆着一排条凳，是提供给等餐的人坐着等餐的，如果要加坐，也会从这里拿凳子。外面有间小屋，摆着两张长条桌，每张能坐六个人。在外间小屋的墙边，有个木质楼梯，可以通向二楼。

  老板正在烤着串儿，老板娘在里屋煮麻辣烫和宽粉，有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在打包，看着像是老板的母亲。老板娘的边上有张小方桌，还有张小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五六岁样子的小女孩，正拿着笔在纸上画着。

  “这是你女儿？”燕妮凑上去跟老板娘聊起了家常。

  “是呀，没人带，天天跟我们在店里。”老板娘回答着，手却没有停下来。

  “多大了？”

  “五岁。”

  “快上幼儿园了吧?”

  “是呀，准备明年过完暑假就送回老家上幼儿园。”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把宽粉装到一次性包装盒里。

  “不准备在北京上吗？”

  “北京开销太大了，还是给她回去上。”老板娘继续忙碌着。

  “你们老家哪里的？”

  “吉林！”老板娘麻利地替燕妮她们的菜打着包。

  回到宿舍，燕妮边吃着宽粉，边问喻丹青：“你毕业后打算留在北京吗？”

  “我不会，我爸妈都帮我安排好了，毕业了就回去工作。”喻丹青丝毫没有犹豫。

  “那你们呢？”燕妮转头问苏丽华和陈述。

  “没想过，顺势而为吧。”这个回答符合陈述的性格。

  “我肯定回去呀，我喜欢南京。”苏丽华也毫不犹豫：“你呢？别光问我们呀。”

  “我之前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燕妮说：“今天看到那个小店的老板娘，我突然颇多感触。”

  燕妮想了想，接着说：“特别像我们这种独生子女，很难抉择。”

  “那你家马丁怎么办？”喻丹青问燕妮。

  “那你家刘凯天怎么办？”燕妮立刻想到了刘凯天。

  “刘凯天是常州的呀，离我们扬州很近的。”喻丹青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燕妮边嗦着宽粉，边陷入了沉思。

  作为独生子女，燕妮是不可能离开父母身边太远的，所谓：“父母在不远游”。但马丁怎么办？她不可能要求马丁跟她回那个小城市，但她自己也不可能留在这个大城市。

  燕妮使劲甩了甩头，好像要把这一切都甩出脑海。

  别想了，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的呢？燕妮自已安慰自己。

  一串响亮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燕妮的胡思乱想。

  喻丹青顺手提起听筒：“喂，找谁？哦，好的。”抬手就把话筒递给了燕妮。

  “找我的？”燕妮指了指自己，轻声问丹青。

  “嗯，鸡爪哥哥！”丹青很大声地回答。

  燕妮给丹青一个大白眼，然后把听筒放到耳边，立刻听到那边传来一串笑声：“我怎么在你们宿舍还没改名字？我就不配拥有其他好听点的名字吗？”

  “下次我让丹青叫你小叔子……。啊，别打我。”还没说完就遭到丹青的一顿毒打。

  “还有暴力呢？”虎贲打趣到。

  “对呀，你告诉你哥，就说这个女人太凶了。”燕妮一边抱着电话机绕着桌子躲避，一边还不忘继续调侃喻丹青。

  “对了，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燕妮这才想起来要问问虎贲打电话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