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挤挤睡下两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他穷其一生所创建的霸业帝国终不过是虚妄一场。当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所以，什么还全不全局，步步为营的，哪里抵得过古裴黎眼下的开心重要。
从一开始重逢的喜悦过后，两人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安。他们都明白当下这些能安逸相处的时光就如同建在海边的沙堡。风浪一来，便能轻易摧毁。
古裴黎感受得到他们这两缕孤魂并不能长存。是有人在用能量支撑着这个特殊空间，才能让他们存活于此。
而今是被别人捏在手里，朝不保夕的生活。
嬴政则是担心，那人当初说帮他所需的代价。如今古裴黎在他眼前，他的执念真的实现了，但他却还不知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只不过他们都没在彼此面前表现出来。不是粉饰太平，而是知足了。但求今朝欢愉，便不惧一世长殇。
……
在两个问题中挣扎了许久？
听项羽横插进来的一句，韩信很给面子的赏了他一个怪异的目光。
凭他对项羽的了解，多半是项羽半天说东说西的就是不回答问题，在绕青奕玩呢。
韩信了解了情况后，无视项羽的干扰，直接发问道。“你抢他空间球做什么？”
青奕现在也是发现了，跟这人说话，千万不能顺着他走，他说话跳脱，那你就要比他更跳脱才能掌控住话题。
“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他饶有兴致的坐正了身体。露出一副你当我傻呀的表情。
“那，我不抢空间球他不就逃了吗？”
韩信一本假装正经道：“逃什么逃，那玩意就是个不会融化的冰球而已。夏天消暑降温的。赶紧还回来！”
项羽没忍住就是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你一俘虏说这种玩笑话是不是太狂了。”
既知道是玩笑话，便也没打算与他计较。
只是不知道韩信是真当他傻，还是在自己装疯卖傻。但既然知道空间球，项羽索性把话说开了。
“我来抓你之前，确实是没想到你身边还跟着个任务员。”
“本是来和你谈笔交易，但现在……”项羽的指尖一下一下的点着石桌，发出“咄咄”的响声，目光落在青奕身上。
“这个任务员的存在倒是让我没什么把握了。”
现在的他早已没了前几世反抗命运的，与刘邦争斗的激情。
他想借韩信之手提前脱离权势中心。只为自己和阿虞求一个世外清静之所安度余生罢了。
可任务员都是顺着历史大势行事。韩信身边的任务员必不会允许他所谋之事。
水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不说，韩信也不知道他是在迈什么关子。倒是青奕嗅到了一丝异常。
本不改在这里出现的项羽现在却俘虏了他们，只为了和韩信谈交易。
而且这交易有任务员的存在还谈不好。不用猜都知道，这交易的内容多半是要篡改历史了。
他其实就很想知道一点：项羽身边的任务员到底是谁？卖了多少秘密出去了！？为什么不给项羽消除记忆。已经严重干扰到历史走向了好么？
这项羽明显是看过历史剧本了，不然怎么能在夏阳这里堵住他们？
说不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知道了，这是要提前来解决韩信？
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青奕和项羽互相打量着。韩信则全程垂着头，百无聊赖的用指尖描摹石桌上的花纹。半晌，打破沉默道：
“既然你不说，那就散了吧。不送。”
韩信起身，拉着青奕一同往水牢深处走，里面是给他安置的一张单人床。
但他觉得和青奕挤挤，睡下两人也不是不可以。
“你这什么脾气啊！真的是！”比当年跟在他身边的时候段数更高了。
都怪他太给脸了，才能让韩信把战俘做的和大爷一样。
“行了！坐回来！我说！”
欲擒故纵是有度的，走了不出三步的二人默默归位。
“你知道你以后是怎么死的吗？”
开口第一句便问了韩信这个问题。青奕面色微沉，倒是韩信只默了一瞬，便坦诚道：
“说实话，我也没妄想过自己能有善终。”
“我知道。”
见韩信微诧异的抬头看向自己，项羽便知道他是理解错了。连忙补充道：
“我是说我知道自己以后是怎么死的。至于你的死法，要想知道问他便是。”
他指了指青奕。
韩信的手便在桌下牵起青奕的手捏了捏，示意他提早做好准备和说辞，这个问题他还是想知道的。
韩信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我还以为项王刚才是想把我一刀砍了。然后冷酷的告诉我，我就是这么死的呢。”
现在杀个人都要绕这么大圈子，玩这么花哨了么。项羽就知道他刚才想偏了。
“两年后，你被封为齐王，受刘邦之约从齐地南下合围楚军。直克彭城。彭城一失，军心涣散，实际已亡。然后……”
“我、”韩信激动的打断他，偏头询问青奕，“我这么厉害的？”
青奕复杂的点头默认。项羽果真是知道的不少。
“啪！”项羽一巴掌重重的拍在石桌上，也不嫌手疼。
“然后！”他重音极强的重复这两个字，打断韩信和青奕眉来眼去的交流后继续道：“楚军在垓下被围，你们强攻不进，就不要脸的唱楚国思乡之歌攻心。这真是你小子才能干出来的心黑的事！”
韩信面对他的控诉，不经意的挑了挑眉，“嗯，继续。”
唱楚地思乡之歌以溃散士气。这战术…挺不错…他以后会照着用的。
“继续，”项羽顿了一下，声音突然低落下来，“就在那晚，我打算带八百散骑突围，阿虞为了不拖累我，自刎了。”
项羽脑海中的记忆拉到那时，那幕幕场景只要一想起，便连带着呼吸都会觉得痛。
韩信也沉默了，心情复杂的不像话，但很快便恢复过来。然后道：“你呢？也是在那时吗？”
项羽摇头，“是第二天，乌江边。”
“啧，八百散骑还挺强，淮河都渡了。”
是为了轻松气氛，韩信才这样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