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该有多累

  “好--有你们两个我就算放心了。唉,爷爷老了,总是有些患得患失--夕妍,你快去忙吧。”项老太爷有些伤感,说话也有些零乱。

  这两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想的也比较多。虽然他们项家家大业大,有子孙三代都花不完的钱,住着庄园式的豪华别墅,佣人成群;可是有再多的钱,住再好的房子,佣人再多有什么用呢钱和房子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即使这些佣人平日里毕恭毕敬的,可是他们只是拿钱做事的人,纵然也不乏忠心的之人,可他们毕竟只是外人,不是和他们项家有着血缘关系知冷知热的家人亲人啊。

  唉,项家本就是三代单传,人丁甚至是单薄稀少,他本来就是独子,婚后又只生了一个儿子,他儿子又是只生了天磊一个孙子。

  可是,现在天磊呢,结婚三年多了至今也没有给项家添个一男半女的,他知道这不能怪夕妍,多半是天磊那个臭小子搞的鬼,。

  思来想去,项老爷子的心莫名地酸涩起来,望着窗外的秋雨怔忡地看了许久,暗暗叹息一声:看来,真得给天磊施加一些压力了,否则,真不知道在他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抱到重孙子啊。

  夜晚,窗外的雨下的有些急促,强劲的风夹着雨珠吹动着枯黄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春蚕在吞噬桑叶一般,为这凄风凄雨的深夜平添了几许萧索。

  伴着无尽的秋风秋雨愁煞人,暗沉的卧室里,两个人都已沉沉睡去,只不过一个是躺在床上睡着,另一个则是趴在床沿睡。

  面色有些疲倦、沾染着一丝酒气的项天磊托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二楼,轻轻地推开父母卧室的门,室内异常幽静,鼻息飘来淡淡的药水味儿,踏着橘黄色的柔光缓缓走了数步,一抬眼便看到了跪在长毛地毯上、枕着胳膊头歪在床沿孰睡过去的沈夕妍。

  霎时,项天磊的目光一滞,挑着眉心,紧紧凝视着她,那单薄娇弱的身躯卷缩在一起显得更加瘦小柔弱。没来由地,项天磊的心口微微揪紧,蓦然升起一股酸酸的暖流,久久地望着那抹娇影,不知不觉间他的目光也变得柔和温润许多,甚至眸底还溢着一抹边连他自已都不自知的柔情,柔软的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了。

  这个小女人该有多累啊!趴着都能睡着,还睡的这般沉。

  这么弱不禁风的一个小女人,竟然在他妈妈的病床前守了二天一夜。

  其实这些事情都可以让家里的佣人来做的,即使她想尽一尽做儿媳妇的孝心,也没有必要没日没夜的一直守着啊!可是倔强如她非得亲自上阵,甚至他想来守一晚让她好好休息下,她竟然找出了一个‘你是男人照顾起来不方便’的理由婉拒了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病的是她亲妈呢,他这个亲儿子是个不靠谱的女婿呢。

  这两天一夜,他妈妈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不仅要随时观察她的动态,还要每隔两个小时为她量一下体温,不发烧还好,如果有发烧的话就得用冷水浸湿了毛巾不停地来做物理降温。好在下午的时候,他爷爷打电话告诉他说妈妈已经退烧了,情况基本稳定,还吃了一小碗蔬菜粥,否则等到他妈妈病好时,这个小女人非得累病不可。

  项天磊轻轻地走到沈夕妍身边,顺势拿起沙发上的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到沈夕妍身上,停顿了两秒见她没有醒来,他这才来至床边,倾身上前,抬手抚上了他妈妈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发烧,看来病情是真的稳定了。

  兴许是母子连心,也兴许是感受到了额头上突然传来的凉意吧,柳芸微微睁开了眼睛,神情和气色都恢复了很多,没有那么虚弱无力了,抬眼看到儿子略带一丝倦容的俊脸,她带着病色的面容上旋即染着温和宁静的浅笑,慈爱地说:“天磊,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吗吃过晚饭没有啊”由于没有看时间,柳芸并不知道此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半了。

  “妈妈,您好些了吗”项天磊不答反问,见妈妈醒来,他缓缓倾下身姿,双手抵在床沿,双眸含笑小声地说:“我晚上有应酬所以回来晚了,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啊?”项天磊把语调放的极柔极低,话音未落立即侧过身,暖暖柔柔的目光飘向床侧的睡美人的脸上,生怕他们母子俩人的交谈会惊醒了沈夕妍。

  柳芸早已觉察出了儿子的小动作,疑惑着微微仰起头,顺着项天磊的目光看过去,刚好看到了趴在她床侧熟睡的沈夕妍,刹那间她心里迅速流过一股暖流,直温暖到心窝里,感动的眼角都酸涩起来了。这个丫头,都累成这样了竟然还守在她的病床前。傍晚十分,她吃完粥后和她说了一会儿话觉得有些累便睡去了,临睡前还特意交代让她回房间去休息,没想到她还是留了下来。

  唉,夕妍这丫头啊,真是哪哪都好,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现如今像她这般真心实意地把婆婆当成亲妈一样照顾的媳妇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第二个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她家天磊就是不能发现她的好呢,哪怕发现一点一滴也行啊,他也不至于这样冷落夕妍,一次又一次地伤她的心。

  柳芸微不可及地叹息一声,收回目光望向项天磊,小声说:“为了照顾我,夕妍都已经两天一夜不曾合过眼了,她肯定是累极了,你快些抱她回你们房间去睡吧。另外再吩咐厨房明天给她炖点土鸡汤,她这么瘦弱,这天气又冷,可别累病了----”当下柳芸只顾着沉浸在感动之中,根本没有发现自家儿子看待夕妍的眼光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再像往日那般冰冷,而是透着柔软。

  项天磊眉心微皱,有些无奈地说:“我也劝过她,可是她的脾气就是太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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