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安小鱼惹祸
安小鱼见夏染的表情，更确定了姑娘无事献殷勤绝对没好事的结论，警惕地看着她：“姑娘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出来！”
夏染拉过安小鱼，笑眯眯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听得安小鱼满脸通红，噌地跳起来：“这种事凭什么要我替你去做！”
夏染眨巴眨巴眼：“我让你跟我去邺国你不肯也就算了，这么点小事你也不肯，还说要为我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骗鬼去！”
安小鱼咬紧嘴唇说不出话，夏染让安小鱼易容替她进宫去验身，这种馊主意亏夏染想得出来！
“哦！”夏染做出恍然大悟状，“小鱼，难道你不是雏儿？”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安小鱼眼见夏染越说越不成话，赶紧做举手投降状，夏染这才满意地冲她嫣然一笑：“这就对了嘛，易容扮成我对你来说可不就是毛毛雨的小事情，嘻嘻。”
安小鱼瞪了她一眼，重点不在易容好嘛！可她先前把话说得那么满，夏染给她找到这么一活计，她着实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上次扮紫苏和巧竹时，安小鱼买了许多易容的材料，现在要扮夏染无需再添置什么，安小鱼不到半个时辰便收拾停当，夏染不禁为之咋舌，安小鱼的易容术，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她自己都看不出破绽。
安小鱼瞅着夏染想笑又拼命忍住的表情，心里很是来气，眼珠子一转，跑到妆台前打开一只木盒子，将都灵之前送的那套暗香拿了别在头上。
“你干嘛戴这首饰！”夏染不乐意地撇撇嘴，“这个不好看，你换别的戴。”
安小鱼邪气地笑笑：“我就喜欢这套，我要扮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怎么？某人送的舍不得给我戴吗？”
“戴戴戴，随便戴！”夏染听到舍不得三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立刻炸毛，安小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翩然飘出门，心里平衡了许多。
宫中规矩极严，夏染虽有王妃之名，却未行大婚之礼，佟佳贵为皇妃，等级高了夏染许多，月栖宫的张嬷嬷命安小鱼在里屋候着，一转身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就是夏染，睿王妃啊？”
“还不知道能不能成王妃呢，娘娘点名要这女人进宫验身，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啊！难道夏染已经失了身？”
“谁知道呢，就算她真是清白的，娘娘也有本事让她变成不清白，如果她不清白，那就更是……”
自从安小鱼进了月栖宫，这样的闲言碎语就没断过。
“咳咳！”安小鱼不客气地清了清嗓子，头也不抬地将桌上的茶盏往拐角处一摔。
“啊！”嚼舌头的宫女被滚烫的热茶泼了一身，吃痛叫出声来，安小鱼戏谑地勾勾嘴角：“在宫里，还是少说话多做事活得比较长久。”
俩丫鬟互看一眼，不敢吭声，侥幸没被泼到的那个扶着烫伤的同伴，两人气哼哼地走了，但气归气，夏染可是未来的王妃，她们谁也没胆子跳出来和她叫板。
过了足有一顿饭的功夫，张嬷嬷才重新回到房间，招小狗似地冲安小鱼勾勾手指：“跟我来！”
安小鱼起身冲张嬷嬷点了点头，乖巧地跟着，却在张嬷嬷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偷偷将一粒花生打在她的膝盖后窝处，张嬷嬷脚下一软，径直摔了个大马趴，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瞬间血流满面。
“哎呀嬷嬷，你没事吧？”安小鱼装模作样地赶紧跑上前去，“嬷嬷你走路怎么不慢点呢，年纪这么大了自己就该多注意呀。”
张嬷嬷原本摔得就很不高兴，听到安小鱼的话更是气红了眼，她才刚过三十，到安小鱼嘴里就变成“年纪这么大”了。
“噗哧！”猫在房顶上的龙景天忍不住笑出声来，捅了捅墨泫的肩膀，“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丫头有趣得很，如果以后你不想要她，言语一声，我替你接手。”
墨泫狠狠剜了龙景天一眼，龙景天不等他开口，旋风般掠下房顶，只一招就无声无息地把张嬷嬷给放倒了，绝不给墨泫骂人的机会！
“夏染玩够了吗？玩够了带你出宫去！”龙景天笑眯眯地冲夏染打了个响指，“不然这月栖宫定要被你一把火烧了去。”
安小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龙景天，心中一动，屏住呼吸学着夏染平日里玩笑的口吻，嫌弃地说：“你怎么又进宫来了！”
“我才不想来呢，这不有人沉不住气嘛！”龙景天打了个哈哈，朝房顶上一指，“都灵大人说他家王妃他自己都没验过，怎么能便宜了嬷嬷……”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无聊的话！”墨泫冷冷地出现在龙景天背后，“你现在越来越不着四六！”
龙景天吐吐舌头，朝安小鱼扮了个鬼脸，小声说：“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这若是平日里听到，安小鱼肯定会笑出声来，可是现在，她浑身的血都凝结成冰，别说笑，就连动动手指头都万分困难。她赶紧深吸了三口气，硬挤出一个相对比较自然的笑容。
她想过墨泫和都灵有关系，却没想到就是都灵本尊……
“不舒服？”墨泫看出安小鱼的窘迫，上前一步，专注地盯着她。
安小鱼身上的每个细胞都紧张得抽筋，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还好。”
这若是搁在平时，安小鱼如此异常的反应墨泫不可能不起疑，但他看到“夏染”今天戴了他送的首饰，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这是不是表示她准备答应他们的婚事了？
将安小鱼的不自在看在眼里，墨泫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头：“走，带你出宫。”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才出皇宫，安小鱼就凑到墨泫耳畔小声央求，“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别告诉龙景天好不好？”
墨泫第一次听到“夏染”用这种小女人的口吻跟他说话，心中一荡，立刻点头，安小鱼立刻溜之大吉，使出浑身的力气，直跑出三里地，心跳兀自难以平复。
养心殿里，墨清扬大怒地摔掉了一只杯子：“李福林，贵妃让夏染进宫验身，你为什么不向朕禀报！”
李福林抖若筛糠，柳玉姚死后佟佳执掌凤印，这事本在贵妃的职权范围之内，他怎么想到这么点小事还要向墨清扬禀报。
“马上让夏染回相府！”墨清扬声音清冷地说，“你告诉佟佳，再敢刁难夏染，她这个贵妃就别当了！”
李福林一边拼命磕头一边连连应声，夏染竟然得宠到了这种程度是李福林没有想到的，他暗自庆幸还好上次夏染虽然张狂，自己却没有得罪她，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优雅的竹林小院里，安小鱼扯掉了伪装成夏染的人皮面具，用尽全力撞开墨风的书房，扑进他怀里瑟瑟发抖。
“打听到消息了？”墨风早就听到安小鱼的脚步，但知道是她，周围又没有旁人，于是便由她撞了门，他收紧双臂象征性地抱住安小鱼，唇轻抿着她的耳垂，柔声安慰，“别怕，有事跟我说，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
“墨泫，就是都灵！”安小鱼抬眸惊恐地看着墨风，“他藏了这么多年，我们都没看出来！他的武功比公子从前想象得还要高深，血洗坤宁宫，救走太子妃，他干得多漂亮！而且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个擅做机关的高手，都灵山庄里那些机关，都是龙景天的杰作！”
“你确定？”墨风听到这里，声音也有些颤抖，“你进过都灵山庄？”
“嗯！”
“记得那些机关吗？”
“不……不记得……”安小鱼犹豫地撒了个慌，夏染千交待万交待，那些机关是绝不能告诉墨风，她不愿意背叛夏染……
“小鱼儿，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墨风将安小鱼紧紧抱在怀里，温柔地说，“你把这些事告诉我，都灵绝不会放过你，从现在开始，不许离开我的视线，我到哪你跟到哪，不过不能以现在的身份，明白吗？”
安小鱼不解地看着墨风。
“江海海如果知道你在我身边，一定会闹，毒圣那里也交待不过去！”墨风缓缓低头，贴近安小鱼的鼻子，“不如你换男装，这样不管是夏染，还是江海海，都不会知道你就是安小鱼，我可以安心照顾你。”
“公子……”安小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我……”
“我知道这很危险，如果被江海海知道了你会死无全尸！”墨风深深看着安小鱼，“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我都不肯靠近你的原因，可是……你帮我下了决心，被都灵抓到是死，被毒圣抓到也是死，既然逃不开一死，我们为什么不放纵一回，跟着自己的心意走？”
安小鱼氤氳的大眼睛里弥漫起一片动人的涟漪：“公子，这么多年你是担心我，才不搭理我的？”
“要不然你以为呢？”墨风的唇慢慢向下，吻住安小鱼的唇，“你是觉得我太笨看不透你的心思，还是觉得我心里没有你？”
安小鱼动情地闭上眼睛，让她自我陶醉一会儿，哪怕这只是个最蹩脚的谎言，也是她盼了十年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