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老不正经的
我踩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前面、左面、右面，分别是三老鬼头的独立办公室，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办公室让我毛骨悚然。
但今天，我却必须闯进去，将他们一个个的打包拎出，这样我们几个才能心平气和地交谈。这三个老东西，不被揍得服服帖帖，是绝对不会主动现身的。
“寅哲，你上！”我豪迈地后退一步，将“专业炮灰”寅哲推上前去。
“我上？”寅哲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通常来说，这种滋事挑衅的事儿，一般都是我首当其冲。尤其是刚才，我还差点儿被一盆马尿淋头，这仇结得正新鲜。
“你是我的卫者，阴间事宜本来就该你管。”我一扭头，眼光瞟向别处。
“ok，我来。”寅哲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自己那张僵硬的死人脸，一边挤出一抹礼貌性微笑，一边往走门口走去，轻轻敲了敲门问道，“请问有领导在吗？我是艾家卫者，上门询问近来的失踪案件。”
门后一片静默，寅哲皱皱眉，准备再一次敲门时，门后响起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吓得寅哲手都僵在空中。
这时门打开了，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出现在门口——头戴五彩尖尖帽，身穿卡通长颈鹿连体睡衣，脚上套着一双蹄子样的毛毛鞋，手抱一个红棕色泰迪熊，睡眼朦胧地揉着一张红皱的老脸。
我悄悄后退一步，暗自嘀咕：这个卖萌的老怪物，就是三大鬼头中的老幺——趣趣鬼！十足的老顽童！外表童叟无欺，专职卖萌，实则一肚子坏水，折磨人的伎俩：四颗星！
“老先生你好，我找入境处的领导查询一些资料。”寅哲微笑着，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老先生？你讲谁？我吗？你觉得我老？”趣趣鬼一脸愤怒，涨红着的脸像是涂了油彩的核桃。
我悄悄在寅哲背后解释着：“从他皱巴巴的脸都能看出，脑袋里装有一颗猪脑子！”我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声黏腻吓人的嗲音：“小希希——”
刚才还沉浸在暴怒中的趣趣鬼，一扭头看见我，顿时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趣趣鬼一步就蹦到我面前，死拽硬扯地捏着我的手说：“小希希，你好久没来了哦。我和哥哥们都好想你，听说因为失恋所以你停职了啊？到底是哪个混球儿，得到我们家小希希这么好的女孩子还敢抛弃，要让我知道了，非得狠狠拔掉他的皮做靴子不可！”
趣趣鬼老头拉着我，嘘寒问暖着就进了房间，呆愣中的寅哲被直接过滤忽视。
大门一关，趣趣鬼很自然地将寅哲挡在门外。
“小老头，外面是我的卫者，我在他在。”我一把甩开这肉麻兮兮的贱老头儿。
“哦，艾家卫者啊！”趣趣鬼立马拉开门。
表情尴尬的寅哲立即浮起僵硬的微笑，快步挪了进来。
这间办公室有上千平米的面积，五彩斑斓，用不同的颜色隔成了不同的小房间，并且都是亮色系，一眼望过去，令人头晕目眩。这里就是趣趣鬼的游乐园兼办公室。
“你刚才说要替我惩罚前男友？”我问道。
“当然！欺负我的小希希就是欺负我。”趣趣鬼一拍胸脯，说得大义凛然。
我额间划过一排冷汗，心想：除了你们仨，别人都不能欺负我是吧？当老子是专属玩具不成！
我乖巧地一眨眼就隐匿住怒火，继续笑笑着说：“我这个前男友，前几天死了，亡魂应该还在入境处等候排期。”
“你干的？”趣趣鬼的脸笑得像是一朵绽开的菊/花，兴奋地竖起大拇指夸我，“心狠手辣好榜样。”
我轻咳一声，继续解释着：“不是我干的，他是心脏骤停暴毙死的。我现在需要提审他的亡魂，给我盖章。”我从怀中掏出办事处公证的提审通知单。
提审亡魂的通知单上必须集齐三枚印章才能进入侯序室，趣趣鬼掌握其中一枚印章的行使权，另外两枚分别在他的二哥默默鬼、大哥乖乖鬼身上。
“规矩照旧，你陪我玩，我给你盖章。”趣趣鬼笑眯眯地看着我，摩拳擦掌的奸邪摸样，让我一点儿都不敢松懈：半年不见，这寂寞难耐的死老头还不得玩死我啊！
“慢着！”我看着趣趣鬼提胳膊甩腿，想要冲进那些五彩斑斓、惹人眼晕的房间，立马吼住了他，“我要找的人，叫郡珉，你确定你能拿出他的亡魂？！”
趣趣鬼的动作僵硬地顿住了，眼睛滴溜溜一转，奸笑道：“不盖章，不提审，你怎么知道他在，还是不在？”
这老头儿说得没错，即便我怀疑郡珉不在，也要眼见为实。
寅哲凑到我耳畔轻声问道：“郡珉的亡魂会不在吗？难道和头七有关？可之前失踪的都是老年人，但郡珉……”
我抬手打断了寅哲的话，之前失踪案的受害者都是七十左右的老者，我很清楚。包括不知名诱发原因引起暴毙而亡的死者也都是老人。郡珉和允儿是其中的特例，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他俩和失踪案是否有关系，但他的尸体在头七前被人抢走，这让我嗅出了其中的丝丝牵连。
趣趣鬼左右打量了一下和我寅哲，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奸笑，说道：“小希希，这次你卫者在旁，相当于有个游戏搭档了，所以难度加大一倍。因为你要提审的人是野环郡珉，所以难度再加一倍，可知悉？”
“可以。”我点头，捏捏拳，动了下咯吱响的肩膀。
趣趣鬼诡笑一声，身影一闪，如一道利箭般射出去！
“这死老头，腿脚真麻利。”我悄声嘀咕一句，甩甩腿，俯身一个冲刺向着那道鬼影追去！
寅哲微微一愣，紧随身后，一头雾水地问道：“我们是办公事，为什么要玩游戏？为什么要跑？”
“捉迷藏！只要逮到这家伙，他就会盖章！”我脚下猛地一停，背后收不住脚的寅哲一个惯性将我撞了出去，成功把我顶到一个三角形图案的地板上，耳边隐隐还有趣趣鬼的偷笑声。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很危险诶！”寅哲不满地拍了拍我的身体，见我没受伤，于是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被我一把拉住了，“背我，踩雷区了！”
“雷区？”寅哲惊愕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身体呈半弓状，脚下和我一样，正踏踏实实地踩着那块三角形地砖。
我摸索着攀上他的肩膀，轻声说：“这块三角形地砖下面隐藏着一颗地雷，把咱俩炸成几大块儿的威力还是有的。现在你背着我，往左边的小房子冲去。”
脚下的三角形地板开始颤抖，缓缓启动齿轮，并伴随微微下陷。周围其它几何图案的地板也瞬间上升，呈逆时针旋转，与脚下顺时针旋转的地板形成两种反向轨迹。
我爬在寅哲的背上，因为重量没有改变，所以三角形地板砖依旧顺时针旋转，只是如同一个探钻，越旋转越深，离地面也就越远。我曾经被旋转到最底层过，那下面真的是……惨不忍睹！
“不同的几何图案开启不同的机关，踩在不同方位的图案上又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每个机关相互间的组合会形成一种新的陷阱模式，但是如果将这些图案的排列组合正确，我们可以利用机关之间的连锁反应逃出去。”我勉强解释了一些，也不知寅哲能听懂多少。
趣趣鬼是玩真的，他巴不得我死在这里，好陪他永久地玩下去。但显然，趣趣鬼的诡计并不容易实现。
寅哲背着我，现在距离地面的距离有一米五左右，这是我爬上寅哲背的原因，虽然腿长，但我的弹跳力很弱，致命的弱项。
地面之上的图案现在依稀只能看清周围的三边，分别是圆圈、叉叉、扇形，第二圈的图形就看不清楚了，因为又是另一种逆向循环旋转的轨迹，并且这些几何图案，每两分钟更换一次全新的排列方式。
“左边粉红色的房子，是唯一相对安全的区域，踩准扇形后，会在你左上方出现一个矩形图案，踩矩形地砖会沿着45°角滑行，我们必须在滑行的过程中跳入那座小房子中。”我解释着。
寅哲也收敛起了不正经的好奇嘴脸，开始镇定的思索旋转速度、半径长、周长、以及惯性的作用力。
“抓稳！”寅哲一个提步腾身，背着我跳跃到扇形图案上，身后传来一声爆炸，飞溅而出的火星子全部击打在我的背上，震耳欲聋又火辣辣的疼痛！
寅哲脚尖刚落到扇形地砖上，就看到矩形地砖一闪而过，于是一个飞身背着我直接扑到矩形地砖上，这时矩形地砖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猛然向斜侧面滑翔而去，在距离门约半米左右时，寅哲勒住我的腰，狠命地一倒，带着我摔滚进了那间粉扑扑的小房子中。
死沉死沉的寅哲刚好压在我背上，几秒前烫伤的背部瞬间疼得我，差点儿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