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狗腿儿搭档
“你不觉得金家老爷子的失踪很不同寻常么？”我突然发问，惊得寅哲喋喋不休的嘴张成了鸡蛋状。
“是、很离谱。”寅哲盯着我，眼中笑意盈盈，狂热的创业表情退却后，却是一脸“慈悲”的释然。
自寅哲清醒后，我都对这件案子闭口不谈。寅哲知道我为了他在这件案子中意外身亡耿耿于怀，而我担忧寅哲又会再一次经历死亡的回忆，所以一直将案件搁浅了下来。
现在一切摊开，只好重新再来了。冥冥中，自有宿命在牵扯。
寅哲见我主动谈及金家老爷子的失踪案，由衷地松了一口气，一如既往用腻死人的含情脉脉眼神盯着我说：“艾木希，我真担心你为我的离世难以释怀，所以你也别再埋怨自己了，我不会怪你将我扯进这件案子中。你自己说说，自打你从高一开始接手你爷爷的工作，我鞍前马后地帮助你多少次，光破产我就破了不下百次吧。咱们是搭档，金牌搭档知道吗？我早就知道你和我必定永远在一起的，离开了我的你得多苦逼啊。”
我盯着寅哲那张容光焕发的脸，裤兜里的拳头越握越紧。
寅哲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沉浸在自己一厢情愿的世界中，继续碎碎念着：“另外啊艾木希，我觉得你应该那什么，招几个小工。你说我吧，以前给你打杂那没事，咱们的关系，穿一条内内的是不，但现在我好歹是‘卫者’了，这身份就不一样了，咱是契约的搭档关系，不是主仆关系，所以我琢磨着你得给我招几个助手……”
“闭嘴！”寅哲话音未落，我的拳头就已经挥到他的鼻尖。吓得寅哲顿时闭口不言，把即将冲出喉咙的话也重新咽进肚中。
我竖起中指，冷冷地说：“第一，你的死是你活该是你笨，我毫无愧疚感，所以少自作多情；第二，内内的事以后不准再说，否则揍死你。第三，关于招工和扩充业务，我太穷，且我太累。”说完后，我隐忍着一腔想要撕碎这家伙的怒火，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艾木希，关于内内的事，我得解释……”寅哲不知好歹地跟了上来，嘴里依旧喋喋不休。
“砰——”
我吹了下拳头，看着寅哲捂住鼻子，眼泪喷涌而出，弓着背蹲在地上嗷嗷直叫。
我不得不再重复一句：“说了会揍你，就一定会揍你！”
“艾木希，你、你狠！”寅哲不满地瞥了我一眼，嘟嘟囔囔道，“连死人都不放过，难怪郡珉不要你。”
“寅哲！”我额角青筋暴起，这家伙明知是雷区还踩进来。
寅哲赶紧缩着脖子，往阴影处躲了躲。
“以后，不要再谈及他的名字。”我懒得再搭理寅哲这个贱嘴的混蛋，只好加快步伐往冥界办事处赶去。
冥界办事处的位置，是在伊垣城最大的普加医院负七层。
现在是深夜两点，等电梯的活人有我，死人有寅哲。
进入电梯后，寅哲得瑟地问了句几楼，然后伸手就去按，“咦？没有负七楼！”
我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阴间的办事处岂是肉眼就能看见的。
普加医院是全市最大的医院，自然也是阴气最重的医院。除了负一层是停车场以外，负二三四层都是太平间，用于停放死尸。电梯的操作盘上自然也终结到负四楼。
我掏出怀里的符纸，大笔一挥，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了个“-7”贴在操作盘上，电梯停在负四楼后，灯光晃了一下，又缓缓往下。
我和寅哲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白墨抱着一大摞文件忙得张牙舞爪。
白墨是办事处主管临牧的秘书，近日来收到的投诉与日俱增，导火线就是负责调解阴阳事宜的艾家继承者，也就是本人罢工了。
所以这大半年来工作量加大不说，办事处的工作员个个忙得头昏脑涨，浑身散架，再加上他们的主管临牧，躁狂脾气与日俱增，所以这一次我再踏入办事处时，明显感觉这里的怨气增加了不少。
我看到白墨垂头丧气地念叨着：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正琢磨着这小子受了什么刺激，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听到白墨一声高分贝的惨叫——
“啊——！！”
白墨抬头看到我的脸，吓得脚下一个趔趄，朝着我飞身猛扑，就五体投地地跪了下去——
我这才刚一出电梯，就看到临牧身边的小秘书朝我跪了下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大半年不见，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尊敬”我啊。
“平身——”我故意中气十足地大嚎一声，伸脚踹了踹这抱着大脑门在地上装死的小秘书。
寅哲身手不错，虽然跆拳道、空手道、自由搏击之类地胡乱练了一通，但他身手确实还行。被小秘书白墨惊恐之下抛到空中四散飞舞的文件，寅哲一个腾身，就身手敏捷地将所有文件都妥妥拦截下来，两手各一摞，叠放得整整齐齐。
寅哲的身手和死前没有多大差别，依旧在我之上，这一点，我承认。毕竟这家伙的智商够短板了，若身手也不行，那他倒不用混在我身边等死了。
“哎，临牧上班没？”我用露出人字拖的大脚拇指，勾起小秘书的下巴，他双目紧闭，哆哆嗦嗦地在祷告着什么。
“白墨！”我冲着小秘书的耳朵咆哮一声，震得灯光一闪一闪，这家伙才睁开了眼，看着我，指了指右侧走廊，“主管在呢。”
我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瞪着趴在地上的白墨，刚才那一摞飞散在空中的文件里，有三分之二都是同一类型的投诉：失踪！
“给你。”寅哲蹲下身体，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白墨。
白墨这才注意到跟在我身后的寅哲，不由眯起眼睛，赞赞称奇的欣赏目光让寅哲那小子恶寒了一下，赶紧将文件塞进白墨怀里。
“他是个小受。”我在寅哲耳边轻轻嘀咕了一声，看见寅哲尴尬地僵直脊背，不由一阵窃喜。
白墨痴痴地看着寅哲入了迷，直到我冷哼一声：“带路！”
白墨这才回过神来，绯红着脸，怔怔地冲我身旁的寅哲说：“谢谢你，我叫白墨。”
“我叫你带路，不是叫你搭讪！”我揪住白墨的耳朵，把他往临牧的办公室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