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福王朱常洵喜极,内心想着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央求张真人为自己看病医治。

  哪有怀疑,大明皇帝朱由检都信奉道教,患疾之时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灵丹妙药’之上,其结果恰得其反,何况是福王。

  这是一个历史共性。

  赈灾的时候文无忌对宋秦歌讲述过气节,民众的气节,这是一种文化沉淀。

  对丹术的相信和长生追求也是古代帝国代代传承的见解。

  医学和文无忌另外空间无法相提并论,这个世界普通的感冒都有可能夺人性命,哪怕宫内人员和诸如福王这样的人可以拥有大明境内最为出色的医疗条件也不能例外。

  另外空间部分资料记载,朱由检登基后子女当中就有三位皇子一名公子早年夭折。皇宫内人员久病不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神仙妙术上,哪怕历史演变中有不乏有人因为服用仙丹而一命呜呼,后随者依旧趋之若鹜。

  从秦始皇到李世民都相信且痴迷丹术,唐王朝有五位皇帝因为吃丹过度而殒命。

  如果时间线不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吃仙药而亡的还包括眼下的大明皇帝朱由校。

  朱由校如此,富甲天下的福王更是如此。

  吃丹滋补,这都是福王生活的常规。

  两个空间因为时间的间隔,人心骗术层面也有差异,骗术古今都有,但这个年代至少不会出现有人冒充真人向一名身份显赫的大明王爷行骗。

  冒充真人,这是一种对根深蒂固文化的亵渎。

  不在乎的也只有文无忌、宋秦歌及其受两人影响的四门寨人员。

  四门寨组建的第一天起文无忌就在改造精神信仰,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

  福王决定上山拜见,王府自然要有所准备,任何的风吹草动又都被潜伏在其中的蓝燕子侦查到。

  天明之前,蓝燕子潜出后向外围琮记站点人员发送出信息,随后又折返入内。

  文无忌脑洞大开的神棍计划每一个环节开始衔接在一起。

  一夜的练习,大鼎内**燃烧的效果数据采集对比后完成最终调试,实验达到了目的的最大化,而文无忌在一次次‘吊威亚’飞来飞去,也越发的‘仙气十足’。

  接收到琮记反馈的蓝燕子侦查信息,计划进入到第二部。

  朱由崧安排人员到平逢山打探,整个行踪都在琮记的监视当中,所接触探问的人员也都是琮记安排,计划的第二部就是将更多数量的人员安排到上清观。

  人手充足,洛阳能成为顺天府之外琮记规模比肩应天府、福州的城市,琮记所能调动起来的人员自然不再少数。

  仅仅是战斗人员都能调集到数百名,何况还有更多数量的商业人员。

  三百多名琮记人员在装扮之后白日时间陆陆续续活动向平逢山上清观。

  午后时分,文无忌化妆。

  另外空间时常性接受各种任务,化妆也是文无忌拿手戏,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种类繁多的材料可供使用,但利用手头现有,达到局部要求也非难事。

  铅粉敷面极度容易让人产生对年龄判断的误差,五官轮廓没有太大变化,加重眼部、鼻部阴影,涂敷铅粉,直接将文无忌的年龄提升到三十而立的层面。

  年龄增加,五官更有立体感,加上文无忌本身就具备的卓尔不凡气质,仙风道骨的效果轰然而出。

  再也没有比文无忌更适合的扮相人员。

  四门寨诸如陆仟、成子龙等人都有不同气质特征,但蓝燕子早就做过评价,文无忌身上有一种神秘气息,迥然不同四门寨其他人员。

  神秘无非就另外空间文化影响产生的言行举止和思维方式,化妆的效果加上这些特性,文无忌便具备了格调。

  两名由大乘教投诚而来,改造后加入琮记的圣女装扮了文无忌的道童,是女扮男装。

  在大乘宫充当圣女也有一身不同于常人的气质,男童扮相,齿白唇红,神态优雅,颇有不食人间烟火的脱尘味道。

  两名大乘教圣女对文无忌敬佩到了极致,练习时文无忌似乘风而来,知道那是作假,但就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直接将自己带入到圣女的角色,而文无忌自然而然是神邸,两人是本色演出。

  三人外加数百名充当了群演的琮记成员,一个惊天魔盗团就此形成。

  日落时分,带着沧桑气息的城墙将洛阳城内、城外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城内人流如织,小贩的叫卖声、吆喝声、青楼中传出的声乐和街道车辆轱辘声交叠在一起。酒楼有香气传入,衣着华贵的官宦富家子弟三三两两进入,商谈着谁有了诗词新作,那家青楼姑娘绝美,间或也会提及局势越来越严重的荒灾。

  城外都出可见游荡的灾民,饥肠辘辘,本是日落黄昏炊烟袅袅的时间段,但一片荒芜颓废的气息中却少有烟火,更远距离的村舍中十室九空,荒凉的郊外不时响起野狗争夺食物的撕咬声。

  都是饥饿至死后浅埋的灾民。

  马车也就在这个时候从福王府而出行驶向平逢山上清观。

  比寻常出入宦官家园的马车足足大了一圈,内铺设有绸缎锦被和貂皮软垫,车队前拥后呼,车厢内的朱常洵思维已经飞到了上清观。

  数日以来备受绞痛的朱常洵感觉自知道龙虎山张真人**,自己决定拜见以来体内的难受竟然有许微的减弱。

  朱常洵兴奋异常,感觉这是一个好的征兆,人更对张真人充满了期待。

  沿途景色单调,萧瑟荒凉,自然无法同王府比较,朱常洵蜷缩在车厢当中,夕阳垂落,随行护卫告知抵达平逢山山脚。

  马车靠停,管事挑开车帘。

  自山脚就能看到道观,斑驳的小径,两侧缠有藤枝的老树根,还有结伴而行的人员。

  夜色降落在即,此时郊外荒山上行人却一反常态的众多,多半都是衣着华贵,自然不是游人或者灾民,很明显都是拜山聆听**的富贵子弟。

  下车时朱常洵适才看见身后开阔地段排成长列的马车,或者古典,或装饰讲究,见首不见尾。

  朱由崧靠近了上来,一脸的兴奋。

  随行人员山下等候,朱常洵命令管事和八名护卫随行,本着心诚则灵的态度,没有抬轿上山。

  两名护卫搀扶,朱常洵颤巍巍拾阶而上。

  途中听到前方四人交谈,聆听时知道对方从南阳千里迢迢而来。

  目的就是想获得张真人仙丹。

  语气中没有丝毫舟车劳顿的抱怨,推崇的言辞和决然的神情表达着只要仙丹不到手,情愿跟随张真人天南地北的执著。

  夜色垂暮时朱常洵跟随前方四人抵达上清观,宽阔的场地有序的摆放着蒲团,已经有黑压压的人群打坐,现场鸦雀无声。

  法坛没有多余的装饰,两名道童面容清秀,脱俗出尘,年纪轻轻却有渊岳峙的气度。

  “观一叶而知秋,看两名道童就知张真人仙羽”朱常洵感叹一声。

  靠近法坛的前排方向更能目睹张真人仙容,但早就被人占据,这种场合,众目睽睽,朱常洵自然不会抢夺豪取,按次序打坐在距离法坛近七八丈距离的区域。

  冬季日落,夜色来的迅速,光线已趋于昏暗。

  有悠扬的声乐响起,法坛左侧道童开口:“张真人光降”

  声音悦耳洞穿力十足,寂静打坐的人群发出许微的喧哗声。

  朱常洵、朱由崧及其身边管事挺腰凝神,惊耳骇目的景象轰然产生。

  法坛前方大鼎处有炫目的亮光绽开,青莹莹的光晕炫目夺神,光团中似乎有云雾产生,四周氤氲。

  骤然产生的亮光和烟雾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向大鼎和法坛,朱常洵身体一震,口干舌燥,朱由崧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法坛。

  包括侍卫在内,所有的人员目光都被吸引向法坛区域,没有人注意到藏身在古松上的文无忌。

  人便在地面人群的惊呼中飘出,自天空缓缓飞降而来。

  夜风习习,道袍飞扬,人在空中保持站立的姿态,右手抱拂尘,左拈决。

  “我的天……”

  朱常洵听闻到侍卫口中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叫。

  由高到低,降落的极为缓慢,距离法坛丈高的时候张真人拂尘摆动,人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更大的惊讶声如雷般产生,打坐的民众跪拜,张真人纹丝不动在空中,拂尘甩动,光线和烟雾从大鼎再一次产生,两名道童吟唱,人在空中的张真人缓缓落地。

  朱常洵、朱由崧及其管事目瞪口呆,肾上腺素被分泌到极致,脑袋嗡嗡作响。

  “父王,张真人是神仙,就是神仙” 朱由崧面红耳赤,兴奋异常。

  朱常洵身体都在颤抖。

  眼神荡漾着异样神色,很容易同出入王府的道士对比,眼前的张真人就是名副其实的天师。

  霎那间,朱常洵想到了自己病愈乃至是长生。

  跟随人群,此时的朱常洵父子就像狂热的信徒一样开始跪拜。

  能在近距离唬到陆仟,昏暗的光线下自然也让王府侍卫一惊一乍,毫无怀疑。绝对算得上高手的侍卫也能看得出来不会有任何轻身功夫能如若张真人那样临空虚度,更何况还有惊为天人的悬空漂浮。

  遂即侍卫也加入到跪拜的行列当中。

  文无忌神棍一样的表演让福王没有任何怀疑的将其当作是神人,毕恭毕敬。

  知识就是力量!未解的科学就是神秘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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