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声入皇宫

  苏瑶看着父亲一紧一松的眉头就知道定有什么事发生,“但说无妨。”

  苏储面色一松,“女儿可还记得战王妃卓天心?”

  苏瑶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提起卓天心,面露疑惑,“当然记得,朔天王朝曾经的第一美人,当初皇上不差点纳入后宫嘛!”

  苏储摇了摇头,“今天想说的不是她,是她的女儿战莲心。”

  谈话间,朔尘缘手指敲打漏了一拍,不过一瞬又和刚才一样,只是给人的感觉更冷了。

  苏瑶抿了一口红山茶,“哦~当初说是有隐疾,送到外面养的那个小孩,怎么她还活着?”

  “何止还活着,都回到战王府了!”苏储有些语速稍快的应道。

  苏瑶身体一僵,看自己父亲的眼神有些怪异,“父亲怎么知道?皇上都还不知道,莫非父亲看上了战家那个女儿。”

  苏储听到女儿这样说自己,哭笑不得,“我怎么也不会有这个心思,昨晚和战王商议要事时突然回来的,模样长的水灵的很。”

  苏瑶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系,倒是无所谓,“跟卓天心比?”

  “俗话说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父亲对战莲心评价很高,跟朔天王朝第一美人欧阳夏丹比。”

  “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瑶眼睛极快的闪过一缕金光,冷笑道:“那战莲心入宫必是宠冠后宫了。”

  苏储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想让人来争宠,“万万不可,到时你的地位必将受到威胁,况且战王不可能让自己女儿嫁入皇宫。”

  “战王不让嫁,不代表就可以不嫁,皇上是九五之尊,他的话谁敢反驳。女儿只想让战莲心入宫成为那些妃嫔的心头刺而已。”

  正在此时,朔尘缘睁开双眸,充满疏离的眼睛盯着苏瑶,“别打她的主意,不然后宫佳丽三千的位置怕坐不住。”

  明明是慵懒的语调,却让苏瑶和苏储背后升起冷汗。

  说完缓步离开,半个时辰已到,只留下苏储和苏瑶面面相觑。

  “罢了罢了,难得尘缘肯多说句话,以后就不要掺合战莲心的事,我也乏了,父亲先回家吧!”苏瑶说完转身走入内室。

  战王府。

  战莲心以为她的院落只是名字和竹屋一样,进去后才发现所有的布景摆设都和竹屋一模一样。

  翠绿的竹林中间是一池荷花,荷花池两端都是活水,活水上的小桥,与小桥相连的竹屋,一切都很熟悉,熟悉到她眉眼间的清冷有了一丝龟裂。

  双易惊奇道:“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战王偷偷的去看过小姐?”

  阜禹好笑的用扇子敲了下双易的头,“战王怎么会做偷偷摸摸的事!是我画下来寄给战王的。”

  战莲心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已翻江倒海,对她好的人她都细细的记着,有一天会还回去的。

  时日又在这紧赶慢赶里过了两日。

  春末的天总是阴晴不定,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现在蓬勃大雨,原本躺在荷花池边软榻上的人儿只得回到竹屋。

  战莲心坐在窗边,左手撑着下颚,伸出右手让雨水穿过指间,薄薄的雾气氤氲在她周围,美的不真切。

  双易坐在不远处,双手翻看着阜禹带回的书信,“小姐,可想去游湖?下雨天应该清净,听说炎湖的景色不错。”

  战莲心盯着雨滴在掌纹滑动,想着反正无事,出去看看也好,“去吧!”

  双易将书信放入匣子锁上,“那双易先下去安排。”

  看着蜷缩在脚边的雪狼,她轻轻唤道:“雪狼要去吗?”

  雪狼耳朵动了一下,懒洋洋的站起来,用行动表明要去。

  一刻钟后,双易和阜崖一起回来,阜崖身形挺拔的站在屋檐下,双易只身进屋,“小姐安排好了,我给小姐拿件披风。”

  战莲心和雪狼走出房门,马车已经在竹屋外。

  “小姐把披风披上。”双易一手拿着披风一手拿着雨伞疾步走向她。

  战莲心披上披风,摸了摸材质果然是防水的,随后足尖一点,双易看向马车时,她已斜卧在马车的塌上。

  双易跪坐在毛毯,仔细整理着要带去吃的糕点,“依着小姐的性子,雨天出来游玩最好不过。”

  “嗯。”战莲心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雪狼的毛,纤细白净的手指在纯白皮毛中穿梭。

  “小姐炎湖到了,阜禹已在船上等候。”阜崖清冷的声音传入马车。

  “嗯。”战莲心抚平有些皱的裙摆。

  双易车把食盒递给阜崖,左手打着伞,“小姐下来吧。”伸出右手扶住她。

  船头阜禹一袭淡紫色长衫,手持青色素锦扇,就像雨天出游的儒雅公子。

  战莲心三人一狼登上小巧玲珑的红色楼船,船里简单大方,素色毛毯覆盖住船扳,中间一个暗红色红木桌,桌的四周放着四张红木圆椅,船的东南角摆放着红木镂空古筝,船的两侧皆开着小窗。

  待战莲心坐好,船离岸。

  雨依旧在下,湖面泛起了水雾,湖水干净透亮,可以看见湖底的游鱼。

  战莲心感受着悠闲的时光,姝颜带着清清淡淡的笑意,翩然走至古筝前,试了试音色,叹道:“不错。”

  纤手轻抚琴弦,几缕青丝顺肩滑下,指尖滑动间,高山流水闲云野鹤豁然出现在双易三人眼前。

  如山涧泉鸣的筝声飘荡在湖面。

  湖面南边朱红的楼船缓慢而行,精致豪华的船内姿态各异的坐着四名男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仪表不凡。

  坐在主坐的男子一袭黑色长衫器宇轩昂,五官里都带着锐气,他是当今太子朔成毅,“似乎有人在弹琴!”

  右手第一位黑衣男子仔细听了听,“果真有人弹琴,皇兄好耳力,三皇弟可有听到。”这名男子是二皇子朔天傲,他向来与朔尘缘不合,却也不是针锋相对,而是一种别扭。

  朔尘缘身着深蓝色长衫,腰间束着白色腰带,墨发一半用玉冠束起,一半散在腰间,仙人之姿不过如此,他性子冷淡不想开口时绝不开口。

  见他不理会自己,朔天傲面色转青手握成拳。

  朔成毅身居高位,他的面子不允许他打圆场,依旧自己品茶,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空气中单方面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萧彦最先出来打破僵局,讪笑道:“我听到了,这琴声余音袅袅定当让我三日不绝于耳,不如我们去找找出处?”

  朔成毅淡淡一笑,“那寻吧。”声音平静的想午夜的潭水。

  朱红楼船开始靠近战莲心四人。

  一曲终,阜禹笑道:“小姐技艺又精进了。”他最喜欢的便是小姐抚琴,总会让他想起曾经那个为他失去生命的女人。

  战莲心坐回主位,看着白雾弥漫的江面,“最近无事可做便弹琴。”她最喜欢的还是练武,那种沉浸在武学里的恣意畅快,只可惜身体不争气。

  船划破水面的声音连没有武功的人都能听到,更何况他们。

  战莲心带雪狼走到视觉死角,悠然的盘腿席地而坐。

  这是四人间的默契,能不沾染麻烦便不沾染,此时离开肯定是不现实的,况且外面的雨太大了。

  朱红楼船离战莲心四人还有几米时,从船舱走出一名男子,一派温文尔雅,“在下萧彦,不知刚才是哪位弹奏古筝?”

  双易清丽的脸上挂着女子的矜持与羞涩,缓缓站起伏了伏身,“是小女子闲来无事弹奏,不知是否惊扰了公子的雅兴?”越说脸越红。

  阜禹在她耳边低语,“装的真像,厉害!”

  双易悄悄低下头给了他一记眼刀,别添乱。

  朔天傲听着婉转动听的女声,好色之心顿起,自以为风度翩翩的走出船舱,眼里闪过贪婪,“这位佳人技艺精湛,不知是哪家闺阁小姐?”

  双易柔声回道:“小女子只是远离王都的小门小户不足一提,听闻王都炎湖景美,一时起了游玩之心。”

  朔天傲问的是名字,听着她转弯抹角的不回答,原本就烦躁的性子,现在更是直接火山爆发,不理会男女之仪,足尖一点便向着她的船飞去。

  阜崖一动,飞至半空中截住朔天傲。

  朔天傲见到有人拦着,脸色更加难堪,拿出缠在腰间的软剑,直指阜崖面门。

  阜崖手里没有兵器,朔天傲这一剑阴狠至极,明眼人都看的出,他是要阜崖毁容,果然俗话说的好‘红颜祸水’。

  他极快往左边一闪,躲过朔天傲的剑,朔天傲不死心,招式虚虚实实极是阴狠。

  阜崖原本想一招制敌,为了不引起过分的注意力,勉为其难的和朔天傲过了几招,之后发现这个男人也未展现出实力。

  待时机差不多了,朔天傲的软剑在半空中胶住不动,用力向前,剑尖岿然不动。

  阜崖随即抬手一掌打在朔天傲肩膀,朔天傲向身后坠去,坠落回他的船上。

  朔天傲摔的狼狈不堪,准备再次上前,被不知何时站在船头的朔成毅烂下,“不可鲁莽,上姑娘的船,毁人清誉。”

  朔天傲不甘心的收起软剑,暗声道:“是,皇兄。”

  阜崖已退回他们船上,冷冷的盯着朔天傲,这个男人装的一副绣花枕头的样子。

  朔成毅作揖,朗声道:“我家弟弟不懂事,望这位仁兄海涵。”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阜禹笑道:“我哥天生嘴拙,不怎么说话,我代我哥道歉,我们兄弟俩都是山野村夫,冲撞之处望贵方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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