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占有欲是不对的

  “我哪有?”连优景觉得不满,反驳道,“我那才不叫圣母。他以前救过我耶,在他绑架秋樱之前,我和他勉强也算是朋友啊,看到他受伤难免会有恻隐之心,你一只猫是不懂的啦……”

  连优景忽然察觉不对,时狗为什么会知道她说过类似再也不管这样的话?

  “怎么不说了?”时狗懒洋洋地晃悠着尾巴。

  连优景低头看了眼小白猫,问:“我没和他说过再也不管,你当初跟我讲有个快死的人类,不管那人是不是时顾,我都会捡回去照顾的。”

  “那还不是圣母?”时狗笑了声,“随便来个人都捡回去照顾,你爱心泛滥的够可以。”

  它在逃避话题么?连优景下意识地这样猜测,但很快她就抛开这种想法,于其自己瞎猜,不如直接问。

  连优景问:“你为什么会说我跟他说再也不管?”

  “猜的。”时狗说,“你太好猜了,和人吵架无非就是拿出绝交之类的态度,说什么再也不管啊,以后别见我啊,吵完又自己瞎想,一边想一边后悔,等到下一次见面,你就心软了。”

  “……”

  连优景仔细一琢磨,它说的还挺对。

  有种被人看穿的不爽感。

  连优景捏它的小肉垫,有些咬牙切齿:“你还真了解我。”

  “因为我是你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宠物。”时狗说。

  连优景再次无言。

  她觉得自己不该胡乱怀疑什么,这只猫确实足够了解她,她也同样了解这只猫。

  不是名字相似就是同一个人了,何况这名字是她起的,时狗最初还不怎么乐意。

  而且,最强有力的证明,不是它和时顾曾经同时出现么。

  分身魔法是已经失传很久的上古魔法,且不说现在根本没几个人懂,因为这种魔法的特殊性,组织早就将其列入了禁术当中。

  连优景摸着时狗的小肉垫,微叹了口气:“我是挺想跟他道歉的,倒不是因为担心秋樱,我觉得我那时候说的话实在太伤人了。”

  “原来你知道啊。”

  “……你又猜到我说什么了?”

  “大概是把别人的缺点数落一顿再加上一句狠话吧。”时狗说的漫不经心。

  “你猜错了!”连优景不满道,“我没有数落他的缺点,我只是说了点狠话,然后不理他而已。其实也没有多狠,就算我说了,他也不该生气!”

  后面这句话她自己说出口也有点心虚。

  “是是是,他就不该生气。”时狗非常敷衍,“那你就别惦记着跟他道歉了,或者你在梦里跟他道歉吧,他会接受的。”

  “其实,”连优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我已经在梦里跟他道过歉了。”

  “那不就得了。”时狗说,“话说你怎么老跟我提他?”

  “因为除了你没有其他人要听我说话。”连优景眨了眨眼,“我后悔了嘛,总要说一说疏解情绪啊,下次见到的时候就不会心软了。”

  “……你已经心软了。”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连优景义正言辞的反驳。“我会坚持立场的,相信我!”

  时狗无言看她,很是勉强的点了下头:“行,你坚持立场。”

  ……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时狗又要出门了。

  连优景虽然说过时狗有做其他事情的自由,但当时狗离开前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是难免生起一丝不悦。压下情绪,她朝时狗笑了笑:“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小白猫站在窗口朝她点了点头,湛蓝色的漂亮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它最后说了声“我走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公寓里又只剩下连优景一人,她慢吞吞抱着本书爬上床,翻开后看了几行字就看不下去了。

  连优景摸了摸心口,自言自语的劝告自己:“占有欲是不对的。”

  可是很奇怪,为什么对秋樱不会有这种占有欲,对关系同样亲密的一只会说话的猫,她反倒冒出占有欲来?

  难道在深山那种相依为命的日子过久了,回到正常人类社会生活当中,就不能接受时狗与其他人亲近了?

  连优景想不通,占有欲也仍旧存在,尽管她再怎么压抑,那种嫉妒和吃醋的感觉也没能完全消失。

  她只能在晚上睡觉时,偷偷把自己身上的火系元素气息,覆盖时狗全身。

  然后心里念叨着,这是她的猫。

  只有这样,连优景才能安心睡下。

  夜色沉沉如墨。

  窗外偶然有一声虫鸣,风声细微。

  一轮弯月斜挂空中,乌云遮掩了几分月光,却未被遮住的更加明亮。

  漆黑的房间里,小白猫睁开了眼睛,湛蓝色的猫瞳在一片黑色中诡异的闪着蓝光。

  浓郁的火元素气息几乎只要呼吸就能填满整个肺,小白猫的目光落在将它圈在臂弯的少女脸上。

  她睡得很熟。

  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元素气息,连发丝都隐隐透出红色。

  怪不得能够帮原早见养精灵,这种纯度的红,虽然不是金色,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如果好好修炼,轻易就能变成金色。

  如果好好修炼……

  原早见也不用费心把她关在这里。

  小白猫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从少女怀中退开。

  它在书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写好之后又回头望了眼熟睡的少女。

  卸去了清醒时下意识做出来的伪装,她眉眼全都放松下来,长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却更让人觉得真实。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它把眼前这人看得一清二楚,原本对她的心疼和小时候失约的歉疚,却渐渐地在相处过程中变了质。

  再三警告自己不要动心,最后却在她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中溃败的不成样子。

  ——你为什么要心软?

  它很想这么问她。

  ——你怎么这么好骗。

  床上的女孩淡粉色的双唇微嘟着,睡颜看上去毫无防备,小白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靠近。对她用了个睡眠咒,小白猫在她手上咬了一口。

  是最初她被种下夺舍引子的地方。

  没出血,但留了个清晰的牙印。

  时狗垂眸盯着自己留下的牙印,缓缓低头,虔诚的落下一个吻来。

  再见。

  如果还能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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