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咫尺
白苏晏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那是一片盛开着郁金香的山谷。
他在教一个青涩的女孩跳舞。女孩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长裙，她似乎不是太会华尔兹，十步有九步踩到了他的脚。
他有些生气，眼睛里却满是温柔和溺爱，那是藏不住的爱意。他低下头似乎在女孩耳边说什么，女孩好像有点害羞的样子。
女孩爱和他抢男步，可每次都叫他抢先一拍，女孩也不气恼。
女孩很喜欢具有激情的探戈，可是她好像没有舞蹈天赋，于是他就手把手教了她好久，也才学会一半。
他看不到女孩的脸，却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女孩应该是在笑的，笑得很开心。
镜花水月中，他就那么坐在藤椅上，叫女孩靠着。女孩似乎胖了不少，膝前围绕着一个粉衣罗裙的小女孩。
小女孩好奇的倾耳伏在女孩肚子上，很是小心，肉嘟嘟的小脸笑得格外灿烂。
“苏晏，你醒了？怎么样？”
白苏晏揉着太阳穴，是她吗！他又梦到她了，还有一个女孩……那是他的孩子吗？但他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苏晏！”
看着自家老白担心的眼神，白苏晏摇了摇头。
曾经，他一度认为是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幻想，不敢相信，也去看过心理医生。
可，那到底有多真实。就像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像……他记忆的空缺！
但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哪一段记忆丢失了……
“我没事！”郁金香吗？他或许该去找找这么一个地方。
“安晏晚上应该能到，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白苏晏点了点头，其实想事情想得出神的他，也没听到白父在自己耳边唠叨了什么。
“苏晏，你要去哪儿？”
白苏晏捏着手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就像是急于去求证什么，脚步凌乱。
“你去哪？”
“晚了，我去找牛！”董昊礼拿着背篓，顺便找些干柴。
“我和你一起！”正好他要去找一个信号足的地方，打个视频。
巍峨的高峰上，峭壁生辉。
凌君坐在崖上打坐禅修，绯红的夕阳迎面洒下，就如同披上了一层金纱。
那桃色的方几，温着酒、煮着茶。那紫炉焚香，一股淡淡的沉香沁入鼻端、渗入心中安然很是乖巧的坐在石头，手肘揆在大腿上，双手交叉拖着下巴。就那么认认真真的看着凌君，不做任何打扰。
宋眠抚着琴，玉指轻扬，奏得一曲《太平经》。
身边有一个出家的闺蜜会是怎么样的感受，大概就像这样吧，闲下来诗酒花茶，静下来打坐参禅。不事张扬、不露锋芒！
白苏晏扫出来一块平地，往那儿一坐，拿出了手机。
【白：都在？】
远隔万里的兄弟们愣住了！万年潜水大将白苏晏上线了？
还邀请开视频？
真的假的？
是他们酒喝高了？
还是老三手机被盗了？
疑问一连串，三个兄弟点开视频，还好，是那个让他们熟悉的老三。
【一只快乐的小蜜蜂：老三？】真得是他？
【祭酒嘉期：老三？】不会脑壳出问题了吧！
【公子晋阳：老三？】什么事情竟叫这人给他们打视频？
“郁金香山谷别墅，你们知道吗？”
郁金香？啥？别墅？开什么玩笑，他们都是打工的仔，能住的起的就是四室两厅的房。
而且，老三你确定是认真的？
“老三，你要买别墅了？”现在别墅老贵了，不是有点儿小钱就买的起的。
“老三，你问房子还是难为我们了，要是问车的话，咱分分钟给你想要的答案。”视频里，新晋奶爸正抱着娃哄着。
傅铭封一如既往的品着那苦涩的咖啡，“郁金香？荷兰有！”
可不是嘛！素有‘花卉之国’美名的荷兰，盛产郁金香呢。不过呢，现在还不到开花的时间。
“我做了个梦，一个满是盛开着郁金香的山谷别墅！”
“郁金香山谷别墅的话，我倒是知道。那是端木集团董事长的房子，迄今为止就那么一个！”隔着屏幕，就瞧着傅铭封翘着那修长的大腿。
其实那别墅叫半山谷别墅的，是端木董事长为了求娶艺术家唐菲而亲手培育的。那郁金香就是唐菲，后来的端木夫人最喜欢的花。
“以前，很多人会去那里看郁金香。”那个地方，也只在这些富人圈子里流传着而已。
记得他年少的时候随父亲去过那郁金香别墅拜访这位端木夫人，温柔的端木夫人十分热情好客。
“至于现在，十年前的一场大火，消失的干干净净。”后来是复原了，可端木董事长将土质都换了，改种鸢尾！说来也是可惜不是吗！不过那漫山遍野的鸢尾花也是不错的。
白苏晏想了一想，如果是十年前就已经毁了的话，那么时间是对不上的！
“为什么？”
“那有没有可能没有毁？”
“要知道，那一场大火，烧死了端木董事长的夫人，那可是一尸两命呢！”
“至于没有毁的假说不成立！端木董事长有多爱自己的妻子，就有多不喜欢看到郁金香。”那是戳到人家心口上的刀，血淋淋的。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老三之前有拍过一个关于郁金香别墅的MV？”
白苏晏挂了视频。所以那真的只是自己工作压力太大，出现的幻觉吗？那真得只是自己曾经工作的一个场景吗？他真得把现实和幻境混淆了吗？
微风忽起伏，远远传来缕缕琴声，悠悠扬扬，回肠荡气。
谁在弹琴？好熟悉的琴音！不会是熟人吧！该不是……
这时，牛群慢慢悠悠的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嬉闹的孩子。他们应该是感受到有人在看他们，带着好奇的眼睛也瞅了过来。
夜色已经暗了，所以瞧着也不太清楚。可那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牛背上的少年看了一眼那高高壮壮的男孩，糯糯的回道，“肖文耀！”
真正的肖文耀，“……”
小叔叔，你这么做就过分了！
不要以为你是长辈，就可以随便用他的名字，真当他不敢动手嘛！好吧！他确实不敢动手！小叔叔再小也是长辈……
“小叔叔认真刚才那男的？”
少年甩开了脸，“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