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个金手指
主仆俩没多说什么，实在是夜深，很快就各自睡下了。
许是心里挂念着，第二日简如绯很快就醒了。
听到内室的动静，沉月跟阿鸢也是惊讶小姐居然起这么早。
两人端来洗漱的东西，简如绯坐在床边问：“什么时辰了现在？”
阿鸢给简如绯穿衣服，沉月打来温水，用布巾给她擦脸。
“小姐，这才卯时三刻呢，您今儿起的可早。”
阿鸢一边给她系着扣子一边问：“昨儿睡得不好吗小姐？”
“挺好的，只是母亲那里，我们还是早些去看看才是。”
没想到她们起的早，公主府里的厨房竟也已经做好早饭了。
简如绯吃着早饭，突然想起自己如今也是有弟弟的人了。
“沉月，我弟弟呢？昨日是婶婶抱着的吧？”
沉月刚刚去厨房的时候就已经打听过了。
“回小姐的话，昨儿二奶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小世子带过来了，听说是二奶奶亲自又找的奶娘，安顿妥当的。”
简如绯点点头，她们从侯府出来的时候慌乱，没来得及带上那几个奶娘，王氏抱着孩子倒是跟公主提了一嘴，公主不耐烦侯府的人，只叫王氏再重新去找信得过的。
一听弟弟也在这边，简如绯饭也顾不得吃，撂下筷子就去看孩子。
孩子跟乳娘也住在偏房，简如绯去时小孩儿还未醒，依旧是皱巴巴的一团，难看的紧。
简如绯嘴上说着嫌弃弟弟的话，手上确实蠢蠢欲动。
想抱。
沉月温柔却坚定的拒绝了自家小姐的请求。
好容易睡着了还是别闹小世子了吧。
低声劝着简如绯：“小姐，小世子还睡着，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夫人吧，自昨儿回来，还没去瞧过呢。”
这话说服了简如绯，之后满眼不舍的离开。
进了内室，晴儿趴在床榻前，昏昏欲睡。
沉月轻轻的晃醒她。
晴儿知道自己犯错，忙起身告罪。
简如绯知道她昨天最是辛苦，柳渠芙突然生产，弄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又加上流莹被制住，手头一时间竟是没有什么能信得过的，骤然接手更是手忙脚乱。
好容易生完了，又是马不停蹄的跟着到了公主府，熬药擦身，又是守了柳渠芙一整夜，熬到现在也是精疲力竭。
简如绯招招手，叫她到外间去说话。
“母亲怎么样？还是一直昏睡着吗？”
“回小姐的话，夫人许是累极了，昨儿夜间醒过一次，迷迷糊糊的，只问了句这是在哪，还没等奴婢回话，人就又睡过去了。”
简如绯点点头，又问道：“只是昏睡？没什么大碍吧，大夫怎么说的？开了什么药？”
“齐大夫昨儿在这又给夫人把了脉，就只是累着了，只说不要见风，好生休养，说夫人生产前惊惧过度，开了些安神的药，夫人醒来后再吃便是。”
听她这样说，简如绯才算是放下心来。
看着晴儿眼下的青黑和眼里藏不住的血丝，温和道：“好了，这两日也是辛苦你了，其他看着母亲我也放不下心来，你今日只好好去歇着吧，这边有沉月看着就是。”
晴儿点点头，嘴里闪烁着：“流莹姐···流莹的事，是真的吗？”
简如绯知道她们一同在柳渠芙身前多年，也算是有些交情，这样问也是人之常情。
之前晴儿做事也有不妥当的地方，这回看来也算是个忠心能干的，虽比不得流莹那样万事妥帖，但至少——
至少是个靠得住的。
“流莹的事，我只能说她是自作自受，你也莫多为她难过，她自有她的去处。”
晴儿闻言，抬眼看了看跟在简如绯身后的沉月。
连沉月都对这说法没有异议，那看来——
她跟流莹虽说都是一起在柳渠芙身前伺候的，但两人实在是差距太大，晴儿只是流莹手下比较能用的上手的小丫鬟罢了。
晴儿低下头，她也并不是个愚笨的人，之前沉月数次来找流莹，流莹脸上的伤，沾了泥水的裙摆，偶尔夜间的不见踪影······
她心里是有猜测的，流莹许是有了相好的，只是晴儿不曾说出口。
也轮不到她来说。
晴儿得了简如绯的示意，也不再问什么，行了礼转身走了。
简如绯望着她的背影，眯起了眼。
沉月低声道：“小姐，流莹之前的种种，这小丫头与她同是夫人身前的人，她未必不知道什么。”
简如绯勾起嘴角：“知与不知道，这个人到也算是个聪明的，起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着，又想起流莹来。
“母亲身边不需要有太多心思的人了，有几分聪明，办事又没什么差错，便也就够了，这丫头年纪还不大，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挺好。”
沉月惊讶的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才十岁，看事情倒是看得透彻，有时候她真的时常忘记自家小姐不过总角之年。
正说着话，被留在里屋看着柳渠芙的阿鸢跑出来对简如绯道：“小姐，夫人她醒了！”
不再废话，几人赶紧进屋去看柳渠芙。
说是醒了，其实是刚刚柳渠芙呻吟几下，直喊着要水喝。
她不好挪动，阿鸢一个人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出来寻她家小姐。
简如绯叫阿鸢去倒一碗温水来，她与沉月慢慢扶着柳渠芙做起来，柳渠芙这会已经有了意识，只是浑身没力气，虚虚闭着眼。
小半碗温水灌下去，柳渠芙这才觉得干辣的嗓子好些。
气弱的咳了几声，她总算是有力气睁开眼坐起来。
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
“这···这，咱们如何在公主府？孩子呢？孩子还好不好？”
说着，又想起来简洹与流莹的事来，又是一阵急火攻心，头晕目眩的。
简如绯知道她怕是什么都反应过来了，眼瞅着柳渠芙又是一阵脸色苍白，立刻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娘亲，你，你给我生了个弟弟呢，快，阿鸢，快去叫乳娘把弟弟抱过来！”
阿鸢转身出去叫人。
刚出去就碰见静和公主带着王氏来了，两人看着阿鸢着急忙慌的从柳渠芙的房里出来，心下害怕又出了什么事情，忙拦着她问怎么了。
阿鸢行礼：“回公主的话，夫人她醒了，想看看小世子，奴婢这是去寻乳娘呢。”
两人听见柳渠芙醒了，自是高兴不提，让她去把孩子带回来，遂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