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往事

  阿念歪着头看着素轻一，眼神里尽是探究。

  素轻一看不到，自然不知道她在研究自己，只问喜儿，“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喜儿摇头，“看不到，应该是谷老爷子自己的房间内发出的声音，坏了，那怪物不会是又发疯了吧？”

  老者姓谷，之前素轻一并未过问。

  “走，进去看看！”素轻一抬脚往前走，喜儿忙跟上。

  阿念抬手摸着下巴，这山谷里之前就自己一个女人，所以素轻一被救，清洗伤口，换洗衣服，全都是自己。她对于素轻一身上藏没藏东西最清楚，明明没有银针的。可为何连续两次，她都能那么迅速的掏出银针？就算是自己，习惯了那么多年用针，也没有那么快啊。到底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家伙竟是个武林高手。

  阿念一时间竟生出几分钦佩之意。

  对于阿念的想法，素轻一自然不清楚。

  此刻她站在院子中央，喜儿说什么也不肯让她继续往前走，而是扬起声音喊了几遍。

  过了一会儿，谷老爷子才开了门。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仙风道骨的模样，头发如鸡窝，身上的长衫也被撕扯的破破烂烂，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

  “你们怎么来了？”谷老爷子对自己的形象似乎毫无察觉，说话的时候依旧是淡漠的。

  “克制这怪物的其中一种毒，我炼制出来了，过来找老爷子试试。”

  “这么快？”谷老爷子大喜，“快拿给我看看。”

  素轻一示意喜儿递过去，谷老爷子接过来拔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整个人却犹如被定住一般。

  素轻一许久没等来反馈的消息，皱眉道，“怎么了？毒药有什么不对吗？”

  谷老爷子依旧毫无反应，素轻一只好扯了扯喜儿的袖子，喜儿小声解释，“老爷子正发呆的，是不是小姐的毒太厉害了，他被惊着了？”

  “切，什么毒是我爷爷没见过的，还能惊着？”

  阿念的声音很不爽的传来，她刚刚还在心里佩服素轻一的身手，此刻听到对方竟诋毁自己的爷爷，登时怼了过去。

  喜儿不甘示弱，“你们躲在山谷里怎么能知道外面的世界，没见过也没什么不可能吧？我们家小姐的医术，可是师承太医院……”

  “喜儿！”素轻一打断喜儿的话，“谷老爷子，是不是我这毒药有什么问题？您不妨直说？”

  “太医院？”谷老爷子神情忽地有些萎靡，“太医院，你认识齐弓？”

  虽然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素轻一怔了一下，点点头，“是，齐太医是我的师父。谷老爷子认得？”

  “这毒，名唤大还丹。”

  “什么？大还丹？”阿念忽地跳起了脚，指着素轻一喝道，“你怎么会我们谷家的不传之秘？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您不是说这大还丹是禁药吗？不许我和哥哥碰，为什么这个女人却懂得炼制？”

  “你闭嘴！”谷老爷子不爽的吼了一句，阿念吃瘪，气鼓鼓的跺了跺脚，倒是没再说话。

  素轻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直以为这药是齐弓研制的，所以一直都不曾告诉谷老爷子这毒药的名字以及配方，没想到，这毒竟是源自于谷家。

  “这毒药的配方是我师父留下来的札记中记载的，机缘巧合，我曾为了救治一人，顺着师父的思路研究过一段时间，动过几个配料，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谷老爷子不吝赐教。”

  “我爷爷才不会教你一个外人。你知不知道这大还丹对我们谷家来说多重要。”阿念忍不住喝道。

  素轻一微赧，“抱歉，若是不便，那我不问便是。喜儿，我们回吧。”

  喜儿瞪了阿念一眼，决定从明天开始，让这爷孙三人一日三餐全是素菜，一点荤腥不放。让他们全吃成菜色。

  “姑娘留步！”谷老爷子却叫住了素轻一，“请随老夫来。”

  “爷爷！”阿念急了，却被谷老爷子瞪了一眼，只能留在原地。

  素轻一松开了喜儿的手，果然有一股力量在托举着自己的手臂，“喜儿也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小姐小心些。”喜儿不会忤逆素轻一，对旁人却没有那般客气。

  等素轻一和谷老爷子进了屋，喜儿立刻叉着腰冲着阿念喝道，“我告诉你，你再用那样的态度对待我家小姐，以后你的饭菜就自己准备。”

  “切，没你我还能饿死不成。”

  “好啊，有骨气，从明日起，你千万不要碰我做的菜一下，否则，我是会看不起你的。”

  阿念年龄小，颇有些孩子气，听了这话立刻仰着下巴发了誓。

  素轻一随着老爷子进了里屋，屋子里登时传来一股腥臭的味道。素轻一微微耸了耸鼻子，她五感减弱，这气味都如此的大，若是换做从前，定能呕吐出来。

  谷老爷子却恍若未闻，淡定的坐在素轻一对面，“齐弓是我的师弟，和我一起师从我的父亲。他比我年幼，心性不稳，可却绝顶聪明。当年他偷走了半部大还丹的配方，背离了师门，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几年前，他曾写信与我，说用那半部大还丹的配方研制出了真正的大还丹，并以此炫耀，没了谷家，他一样是这世间最厉害的药师。因为当年之事，我父亲含恨而终，临终之时，告诫我大还丹决不能现世。我虽不懂为何，却也知道，这搅乱阴阳的毒药绝非善类。我担心齐弓出事，便出谷寻找。没想到还是晚了。”

  “老爷子见过我师父？”

  “是，大约两年前吧，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疯了。我想将他带回谷家，可是没能成功。”

  “没能成功？是因为他不愿？”

  谷老爷子摇了摇头，“不是，是有人不愿。”

  素轻一心思玲珑剔透，立刻明白过来，“您是说，有人控制了我师父，不让您带他回来？”

  “是。”

  “您的武功都抵挡不住吗？”

  “正因为无法做到，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关注外面的举动。齐弓失踪，那就代表大还丹的配方失踪。我始终没能找到他的配方，若是这配方被有心之人利用，怕是会引来大乱。”

  “这个您不用担心，师父的札记留给了我。大还丹的配方也在我这儿。除非我师父自己说出来，否则，暂时无人知晓。”素轻一说罢，抬手探入袖中，摸出那份札记，神情淡定，“我随身带着，正好物归原主。”

  谷老爷子并没有怀疑素轻一的诚意，也一心在那本札记上，所以未细想这札记是否真的是从素轻一的身上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