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谓更衣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总共十三个蒙童,十三家的束都收了上来,瑞雪婉拒了要帮忙做饭的张嫂子,送了她回家去忙,毕竟农家的女子活计都很重的,喂猪喂鸡,洗衣做饭,不能总麻烦人家。

  她简单统计了一下这半上午的收获,总共收了包谷面八十斤,细面十斤,糙米十五斤,外加素油半罐,鸡蛋十个,盐一斤,酱油一斤,干蘑菇一串儿,还有粗瓷盘两个,陶盆一个。

  瑞雪这几日常跟张嫂子闲话,也把这个时空的物价摸了个差不多,粗略估算一下,各家送来的吃食,都超过了一百文的标准,甚至张嫂子送的素油和糙米足足值三百多文,她知道这是人家在帮她,心里感激,暗暗记下,想着以后必要报答。

  抬头看看外面天色已接近正午,早晨刚起来就接待了族老一行,然后又上山砍柴,接待众多学生家长,不知不觉就忙到了这时,想想屋里还有一个等着吃饭的呢,就锤锤酸疼的腰,进了灶间,开始刷锅烧火。

  舀了小半锅水烧沸了之后,把一个鸡蛋磕在碗里,一边慢慢加热水,一边搅成蛋花放在一边,锅里再加半碗糙米,烧开之后小火熬着。

  估摸着米粥差不多熟烂了,就开锅加个木头格子,把那碗鸡蛋花里加一点儿盐、一小撮葱花、半勺素油,然后坐到锅里蒸。

  过不上半刻钟,淡淡的米香味混着蛋香就飘满了整个灶间,瑞雪忍不住脸上就漾出了笑意,麻利的刷了陶盆,盛了米粥出来,然后又用一块洗干净的棉布垫着碗,把蛋羹端进屋去。

  赵丰年正望着窗外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有种悲哀、仇恨交错的复杂表情,瑞雪好奇之下,待要细看,手上却已经烫得受不了,连忙把蛋羹放到桌上,手指捏着耳朵,连喊,“烫死了,烫死了。”

  赵丰年看不得她这般毛躁样子,就又皱了眉头,瑞雪回身看见了,不知怎么就冲口说道,“你皱什么眉?我烫的直跳,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你端蛋羹?”

  赵丰年闻言,眉头皱得更似能夹死一只苍蝇般,高声叱责道,“没人教导过你三从四德吗,一个女子行事功利不说,还如此毛躁,没有半点儿妇德,连夫主都敢接二连三大声呼喝,谁给你的胆子?”

  其实瑞雪刚才那些话,在前世道,“我要更衣。”

  “更衣?”瑞雪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啊,好,好,你干净衣服放在哪里了,我替你去拿。”

  赵丰年听了这话,一口气哽得厉害,险些让下面忍不住开了闸,心里暗恨,这女子是在装傻报复他中午那顿呵斥吗,连富贵人家把小解文雅的说成更衣都不知道?

  他咬着牙根儿,狠狠说道,“我是说我要出恭。”

  出恭?这次瑞雪终于明白了,前世有个小品就是用这个词做的笑料,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古人就是麻烦,上厕所就说上厕所,还非要取个明显有歧义的文雅词,心里这般腹诽,脸上却还要装作殷勤问道,“我明白了,我这就给你拿马桶。”

  瑞雪跑出门,在院子角落取了前几日她受伤时,一直在用的马桶,重新回屋放到床边,然后略微犹豫一下问道,“需要我扶你,帮你解裤带吗?”

  赵丰年冷冷看她一眼,“不用,出去吧。”

  瑞雪转身出了门,远远听着屋里片刻后响起经久不绝的哗哗声,她扑哧又笑了起来,这人是憋了多久了,再憋下去膀胱都要爆炸了吧。

  又等了一会儿屋中没有动静了,她才走了进去,端着马桶倒到屋后,用水冲干净了,又洗了两遍手,才进了屋,见那人已经脸朝里睡下了,留下床外一半空处,她慢慢躺平,拉过一角大红被盖了肚子,轻轻吐出一口气,一边感慨着这杂乱的一日终于过去,一边慢慢进入了梦乡。

  赵丰年听着旁边女子绵长平缓的呼吸声,轻轻动了下已经麻木的左臂,躺平身子,心里一时想起以前的日子,一时又懊恼着今日的众多反常之处,尚未想出原因,心神就随着旁边的细微呼吸声沉静下去,同样进入了梦乡。

  夜正深,门外一只夜鸟不知从何处飞回,疲惫的梳理两下皮毛,然后悄悄挨在沉睡的鸟妻子旁边,交颈而眠,清风拂过,月光淡淡照耀,人间一片安宁…

  第二日一早,瑞雪在村中那十几只勤奋公鸡的鸣叫声中醒来,洗脸漱口,又笨拙的学着张嫂前两日的样子,用两根木簪子,绾了个还算利落的简单发鬓,然后麻利的煮了一锅稍绸的包谷面粥,想了想还是又磕了个鸡蛋,做了蛋羹,放进锅里蒸的功夫,又打水进屋,沾湿布巾递到刚刚醒来的赵丰年手里,等他慢慢擦好手脸,就端了蛋羹放到床前,这才进了厨房草草喝了两碗粥,就直接出门去了隔壁的张嫂家。

  张嫂正在屋里催促着孩子们喝粥,听得她在门外喊,就迎了出来笑道,“妹子,怎么一早就过来了,身子可是好利索了?”

  瑞雪笑着应了两句,就见有个魁梧的红脸汉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两扇木门后还隐隐约约藏着三个小孩子在偷偷望着她。<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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