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迁徙之始

  林峰犹豫起来。

  现如今他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是把刘辟缴获到陈登与曹营之间来往的信件拿出来,让糜竺找机会递给陶谦。

  如此一来,在铁证面前,陈氏不得不提前与老陶翻脸,最有可能的结局便是陈氏退出徐州,进入沛郡自保。

  老陶只要不想与曹大白脸全面开战,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这口气。

  糜竺借此立下大功,在陶谦面前捞足了面子与功劳,糜家接替陈氏在徐州的位置不成什么问题。

  糜家会在这件事上对林峰感激涕零,但绝不会因此而撕毁与大耳朵之间婚约,将糜环嫁给林峰。

  如此一来,林峰不过是白白替刘大耳朵提前扫平了接手徐州的障碍,于他自毫无任何好处。

  那么只有第二项选择可以执行。

  林峰决定将陈登私通曹营的信件隐瞒下来,这样一来,糜竺在与陈登的争斗之中,必然落于下风。

  最后糜家便不得不执行当初谋划好的方案,举家搬迁至由大耳朵掌控的鲁郡,暂时放弃在下邳的一切利益,暂时托庇于大耳朵。

  等到后陶谦真的将徐州让与刘备,到那时候,糜家再借着刘备这股东风,扶摇直上,上演一出绝地大反攻。

  到时候区区陈氏又算得了什么,糜竺也可以当着陈登的面高歌一曲。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这样一来,林峰在护送糜家从下邳前往鲁郡之时,有大把的机会与糜环培养感,闹不好原本已经放弃的【结草衔环】任务还有完成的希望。

  想明白之后,林峰望着糜竺也笑了起来。

  “大老爷,关某的确是为了给追随于后的兄弟们找一条光明之路。汝南袁公路狭隘,忌妒心极重,非是良主,我不忍兄弟们后受到袁公路的牵连,故而率军离开。”

  “前次投靠糜家,其实只是为了找机会接近陶公,看看能不能在徐州寻到一丝出路。只是在糜家某与二老爷脾气相投,竟然意外地相互欣赏。是以关某与众位兄弟汇合之后,便决定暂时率军投向糜家。”

  糜竺大喜:“承蒙关教头不弃,糜家必以最大的诚意欢迎诸位好汉的加入。”

  林峰摇摇头:“大老爷,刚刚某已经说得明白,只是看在二老爷的面子上暂时加入,后若有反复,还请大老爷莫怪。”

  糜竺听到林峰并不肯立时投靠糜家,反而更加高兴。

  以林峰手下这支千余名悍卒,投靠任何势力都可以被奉为座上宾,最次也能拿到一袭军中司马之职。

  所以林峰既然明言只是暂居,反而表明他并无二意,确实是看在糜家老二的面子上,有与糜家结盟的心思。

  糜竺一直在为自家老二那急赤白脸却没有头脑的脾气而着恼,却不料老二这脾气秉还能为糜家在危机时刻招来强援。

  “关教头且放宽心,你我之间时间尚久,你只需看我糜家的诚意如何,若我糜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咱们之间当好聚好散,勿生恶念。”

  说完糜竺伸出一只手,与林峰郑而重之地击掌三下,算是暂时结为联盟。

  一晃半个月过去,秋风渐凉,树木萧索,落叶满地之时,糜芳灰头土脸地回到糜家庄。

  等到糜芳向糜竺报告了此次外出的经过之后,便径直来找林峰喝酒。

  “老关,真特么晦气,大哥命我率人前往徐州各地传播陈元龙与陈留方面媾和的谣言,谁成想眼看任务要完成,各地传言越传越离谱,陈元龙马上就要无法在老陶面前交待,谁成想曹营的陈公台也不知道发哪门子邪,在沛郡因为交接郸城问题,居然与陈元龙大打出手,传闻连陈元龙的嫡亲姨弟都战死在沙场。这下我费劲八叉折腾了小半个月,一下子白忙活了。”

  林峰笑呵呵地安慰着糜芳:“无所谓,反正糜家早就打算举家迁往鲁郡,既然扳不倒陈氏,索不如提前布置,趁陈元龙在沛郡无暇分,咱们糜家到鲁郡过新年也不错啊!”

  糜芳点点头:“嗯,大哥刚刚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倒是不怕辛苦,只是中憋闷的厉害,故此来寻你喝酒,走,秦楼楚馆,走起!”

  林峰知道糜芳的,他就是这么个草包格,输了也不着恼,现在这副郁闷之态,也是为了给喝花酒找个借口罢了。

  陈登与陈宫表面上为了一座郸城大打出手,实则只是演了一场专门给陶谦看的舞台剧。

  这一手看起来儿戏,却正中糜家要害,糜芳的泼脏水行动也宣告失败。

  糜竺不得不开始谋划迁居之事。

  陈登虽然没有回到下邳,但陈登的父亲陈珪智力值尚在陈登之上,由他出手来对付糜家,反而比陈登亲自出手更加暗,更加的不好对付。

  糜家此时为了应付陈氏的暗中下手,已然焦头烂额,顾头顾不上腚了。

  糜家兄弟经过反复协商,终于决定在十月二十这一天,由糜芳率队领一千五百名家丁,其中包含林峰这一千人马,护送家中女眷及部分家财上路,留一千家丁在糜竺边保护,准备再看看下邳的风色。

  于是在十月二十这一天,糜家庄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林峰端坐于呼雷豹之上,侧跟着关平、刘辟、龚都三人,留山卒整齐地排列在他后,无声地望着乱乱糟糟的糜家。

  糜芳的统率仅54点,由他带出来的糜家私军如何比得上统率70点的刘辟训练出来的留山卒。

  是以不久之后,满头大汗的糜芳催马来到林峰近前。

  “老关,忒娘的也是怪了,平里这些小畜生令行止,练得有板有眼,可是等到现在真正要用到他们了,一个个着急忙慌丢三落四的德,我看见就想弄死他们。”

  林峰微微一笑:“二老爷太过谦虚,大军开拔自然纷乱不堪,等排成军列前行之时,一切就都自然而然地理顺了。”

  糜芳伸着脖子望了望林峰后:“你这支人马为何不见纷乱?”

  刘辟气得鼻子眼儿差点冒烟,心里说话:“你是个棒槌啊,我的人马不乱是因为训练有素好不好,就你们糜家军乱哄哄的样子,我的留山卒一个冲锋就能把你们冲垮。”

  林峰却不跟糜芳较真,开口岔开话题问道:“二老爷,不知路上如何安排的守卫之责,某是负责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前锋营还是断后保障押运粮草的后卫营?”

  糜芳把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哪有什么前锋后卫的,咱们就是搬一次家,又不是行军打仗,让小嗝僚率人在前边给咱们打个前站,你派俩兄弟在后面防备被贼人响马啥的坠上,咱兄弟俩就跟糜家家眷们在一块,一路上喝着小酒唱着曲儿,轻轻松松就到了鲁郡,路上应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林峰撇撇嘴:“这一路之上,二老爷是掌纛的,你说咋走咱们就咋走。”

  跟着中军也好,下邳与鲁郡之间隔着彭城与东海两郡,大约有着五六的路程。

  彭城郡还好说,太守曹豹乃是陶谦的老部下,精通武艺,老于战阵,跟随陶谦南征北战也算立下不小的功劳。

  在曹豹的治理之下,彭城境内几乎没有黄巾溃军的踪影,称得上保境安民四字褒奖。

  东海郡则依然有些混乱,虽然并无大股贼兵出没,但由于太守无能,数百人乃至近千人的山寨林立,境内少说也有二三十股强人存在。

  以糜家这支车队的规模,进入东海境内之后,少不得要经历几场厮杀。

  如果不是因为如此,糜竺也不会屡次三番拉林峰入伙了,毕竟糜家虽然钱财无数,但武力低微,却不足以保护自家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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