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必为了我这么一个私生女费心思

  这一通话说得安闻晓颜面尽失,也不管众人怎么看了,也不管宴会是不是还没结束。

  眼圈顿时红了,泪珠也跟着滚下来。

  她觉得丢人的很,在晚宴场也待不下去了,委屈的看了严青岸一眼,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严青岸的母亲苏慧敏没想到严青岸会在这样的场合给安闻晓难堪。

  虽然安闻晓的确做得有些过了,明明那几个人里面有苏子夏,她就不应该开口让人表演。

  被季家的私生女开口制止了,也应该反应过来。

  可是她竟然还要让人登台,这就有些过了。

  可即使安闻晓这事做得再不对,严青岸也不应该上来就对她说得那么狠。

  虽然是说的安闻晓,可这也是打了他们安家的脸。

  苏慧敏一见事情不对,瞪了严青岸一眼,见他依旧护着那个小明星,心里更来气了。

  可是严青岸完全没有要去追安闻晓的想法。她现在也不能冲上去骂他。

  只能自己起身去追安闻晓了。

  因为安闻晓的离场,顿时场面显得十分的难看。

  众人看着这么尴尬的场面,除了有些小声劝着说笑的,其余的都不敢出声,生怕下一个被怼的就是自己。

  也不是说怕和严青岸对上,这个时候严青岸说安闻晓都能说得这么狠,谁知道自己开口会不会也被严青岸说得下不来台呢?

  蔺程蔚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他再不开口,这个场面可就真的难看下去了。

  他眯起眼睛笑了,“季爷爷,不是别的,就是苏家大小姐我可不敢命令。这么多年,只有她命令我的份儿,您什么时候见过我命令她呀?”

  蔺程蔚这话说得不假,别的不知道,京圈里人人都知道蔺程蔚和苏子夏从小青梅竹马,从小苏子夏就压着蔺程蔚一头。

  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众人听了这话都跟着笑了,晚宴场内也慢慢没有刚刚那么尴尬了。

  蔺程蔚接着替几个解释:“而且,季爷爷,你看看她,你让她好好吃,好好玩,她还真的在晚宴上玩得开心了,和这几个姑娘多喝了几杯,都也有些醉了,就是上了台,恐怕也是让季爷爷笑话。季爷爷,她们都是不顶用的,今天是表演不了。不过我还是可以给老爷子表演一个才艺的。老爷子不要嫌弃,我自己还有一些才艺想展示给大家。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

  众人跟着起哄笑起来,季老爷子也笑起来,“蔺家小子什么时候还有了个人的才艺了?今天就算了,改天,改天我一定得看看你的本事!”

  这话一说,大家也就知道了。

  季老爷子哪能真的让蔺家的小儿子当场表演才艺呢?

  就是他愿意,蔺家也不同意啊。

  两人说完,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事儿算是翻了篇儿。

  一时间,众人也不再看热闹了,纷纷又恢复了刚刚喧闹,相互说笑喝酒。

  寿宴接近了尾声,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季泰钟老爷子也觉得有些累了,看了季秋崖一眼,见她也要离开,于是便先开口:“我今天有些疲累了,你送我到楼上休息吧。”

  季秋崖见季敬蓝

  没有回话,反应过来是在对自己说话。

  于是立刻站起身来,语调轻柔,“好,那我推爷爷上楼休息。”

  说着便走到季泰钟老爷子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就往电梯那边走。

  牧秉遇瞥见她和老爷子往楼上去,心里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季秋崖推着季老爷子往卧室走,季老爷子却开口说:“去书房。我有话对你说。”

  季秋崖顿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好。”

  将季老爷子的轮椅一路推到书房,又将门关好,季秋崖这才站到季老爷子面前站好。

  季泰钟老爷子抬眼看了她一眼,“坐下说话。”

  季秋崖这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知道爷爷,叫我来书房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呢?”

  季泰钟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抬头看了书房上挂着的一幅全家福。

  上面是季泰钟,季风城还有季敬蓝和他的母亲。

  季秋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神色未变,但是心里却有一丝的难受。

  “你父亲走了好多年了。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一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还活着没有……”

  季泰钟老爷子的眼睛里突然失去光彩,神色也有几分悲凉。

  要不是季秋崖在季家待了这么多年,她可能真的以为季老爷子因为儿子的离开而悲伤无助。

  季秋崖不想在这里跟他兜圈子,开口问道:“爷爷不会叫我来就是和我叙旧的吧?有什么事就说吧,不需要用我父亲来铺垫。”

  听了这话,季泰钟老爷子的眼神似乎是一下就恢复了清明,再看去,他那眼神中哪还有悲伤凄凉,明明是满目精光。

  “你父亲也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这么大了。他不回来,你也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等着他吧?我怎么也算是你的祖父,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哥哥也马上就要订婚了,你也不能一直就这么一个人吧?”

  季秋崖听了这话觉出些端倪来,也不说话,挑了挑眼角,等着他往下说。

  “我和敬蓝的母亲给你找了一个合适的人家,是浙江那边的一个富商的儿子。人品样貌都是不错的,等你哥哥订了婚,也给你把日子定下来吧。”

  季秋崖真的没忍住,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爷爷这是说什么呢?给我找了一个合适的人家?我都不是季家的人,你们何必费这个心思,要给我找人家?”

  “你这是说得什么混账话!”

  “混账话?可不就是混账话嘛。我父亲是名门大少,可我母亲却是个普通门户出来的女儿。当初您看不上她,生生拆散了他们。后来又挟持着我母亲,强逼着我父亲娶了敬蓝哥的母亲。可是两个人还是不顾一切都要在一起,还生了我,爷爷却还是不肯让父亲过他想要的生活。后来我母亲去世,他把我接回来,你们却不接受我。直到现在,我还是季家不肯承认的私生女。可您却给一个私生女找人家?我该说您慈悲心肠,还是该说您太虚情假意呢?”

  季老爷子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干瞪着眼睛指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季秋崖看着她爷爷被气成这个样子,嘴角弯了又弯,“爷爷

  ,这件事我就当您没提过。您也不必为了我这么一个私生女费心思。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就是我父亲在这里,他也不会说一句什么。所以,爷爷,我的事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

  季泰钟老爷子越听越生气,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他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随手抄起一个茶杯就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上好的骨瓷的茶杯被摔得粉碎。

  茶杯的碎片从地上弹起,瞬间在季秋崖的脸上划了一道小血口。

  书房的门“嘭”的一声被打开,牧秉遇闯了进来。

  “季老先生……”

  牧秉遇看着季秋崖脸上的伤口心里一紧,转脸看向季老爷子目光阴沉。

  季泰钟没想到牧家的小子也在,顿时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秉遇怎么在这?”

  牧秉遇收起幽暗危险的视线,嘴角挂上两分淡笑,“季老先生,我是来跟您提亲的。我和秋崖相爱已久,想娶秋崖为妻。”

  季秋崖呼吸一滞,眼瞳猛地一缩,声调都变得尖锐,“牧秉遇!你胡说什么呢!”

  季泰钟老爷子听了这话不气反笑,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两人,“秉遇不是喝多了吧?你和苏家小姐还有着婚约,你们牧家的长辈们也还没说取消婚约的事情呢,你现在就来求娶秋崖,名不正言不顺的,算不得数不说,你这不是打你父母和苏家的脸吗?”

  牧秉遇脸色忽的微变,转而又看了季秋崖一眼,语气淡然,“我只是想先跟季老先生说一句,您可以不用忙着给秋崖找合适的对象,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没人敢娶她。而且,我也很快就要和苏家解除这个婚约,我们这一代的婚事,我们自己做主。”

  季泰钟老爷子没想到牧秉遇竟然敢在他面前开口说这样的话,几年前还被自己家里逼着逃去了部队,今日竟敢在他面前夸下这样的海口了?

  当时他还以为这小子是个扶不起来的,如今看来倒是像有几分苦心谋划的。

  季泰钟又看了季秋崖一眼,语气说不出的轻巧,“行。那我这儿就拭目以待了。”

  牧秉遇听完对着季老爷子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也不管季秋崖愿不愿意,牵住她的手就把她带出了书房,一路牵着她出了季家的晚宴。

  到了大门外,季秋崖一把甩开牧秉遇的手,神色是说不出的冷漠和厌恶。

  “季秋……”

  牧秉遇唤了她一句,她却连头都没回,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牧秉遇知道自己今天鲁莽了。

  可是他看不得季秋在季家受这样的气,不被承认不说,还要利用她去笼络那些不入流的人。

  只是因为那些人跟季家有着利益上的往来。

  就用她的婚姻作为筹码,去换取季家想要的利益。

  自始至终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做,只把她当成一个物件儿,一个玩意儿。

  这是最让牧秉遇感到气愤,忍不下去的地方。

  可即使是这样,季秋还是怕他会因为她而受到非议。

  害怕他被家里,被苏家责难。

  害怕她会拖累到他……

  这个傻子啊……

  牧秉遇抬手捂了自己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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