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又丧

  又丧

  松翠园里,沈氏听着安洲的话,之前奇怪的地方都理得清清楚楚了。

  怪不得,许三郎那样的人物,许夫人不敢让他高攀。

  怪不得,那许三郎是自己一个人在寺庙里转悠,边一个厮也没跟……是被许夫人支走了吧?怕她看出什么来。

  安洲在沈氏的沉默中,耳朵根还在红,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年,即使是亲母子,这样的话出来也够尴尬的。

  沈氏回过神,注意到了,连忙笑道,“难为你了,能猜得到不,还肯给你妹妹出头。”

  “知道你不自在,只管回去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

  沈氏看安洲走了以后,转就去了瑞萱堂,一五一十的了事,因为安老夫人年纪毕竟大了,沈氏也怕刺激了她,是缓缓的。

  可饶是如此,安老夫人也气的脸色发白,差点传了太医来。

  还是边的珊瑚捶了半才好。

  “老二媳妇,你去池姐儿那里,就我的话,让她把许夫人给她的见面礼拿回来,以后我再给她补好的。”

  “拿过来给我摔碎了叫老大直接送到许家那老爷手上去!”

  “这是对我们安家的姑娘没安好心!打量咱们家的人好欺负呐?!”

  安老夫人疼孩子是不讲道理的,更何况不亲祖母,就是沈氏这个并没血缘关系的二婶听了都口发闷。

  淇姐儿不在,安桥大老爷边就这么一个女儿,嫁了人少不得多加照拂,又看准了池姐儿子温和懂事,细腻敏感,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恐怕也难对隔了一层的祖母和婶母。

  他们家名正言顺的占了便宜,还能得个好名声,倒是把亏给了安家吃,还要安家懵然不知呢。

  便是安老夫人不,沈氏也不打算给许家好脸色,左右不结这个亲,已经把那位许夫让罪狠了,那个子的人,是填不饱的,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撕了脸皮。

  婆媳多年相处和谐,也不仅是因为着两个人都是懂道理的人,还是子相投——都不是肯做个老好人,和稀泥与人周旋面子儿的。

  沈氏也不管外面气盛,直接就去了安池院子里。

  玲儿还是听见有人叫门,开门一看是沈氏还吓了一跳,赶忙行礼,“给二太太请安。”

  “你们姑娘做什么呢?”沈氏知道这是安池边的大丫鬟,“怎么是你来开门的?”

  “那些丫鬟在后院踢毽子呢,奴婢刚好来前面晾衣服,就叫门上的丫鬟也去玩儿了。”

  “这儿也凉快,奴婢看会儿也没什么。”

  沈氏点点头,安池是个从就让人省心的,肯把这姑娘留下来当一等丫鬟,自然是看准了品的。

  玲儿请沈氏进了正厅后,就急忙去后面叫她们姑娘了,安池正在树荫下看闹,闻言急忙过来,“二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沈氏看安池忙中依旧丝毫不乱的步伐,一素蓝掐银线的纱衫更衬得整个人窈窕清爽,像一朵含苞放的花儿般清新嫩,不由得对许家更怒了三分。

  可对着安池还是带出笑来,“许夫人送你的东西,你可收着呢吗?”

  安池示意月儿拿过来,“收着呢,因是贵重的东西,一直都让人放到了柜子里。”

  沈氏一直没多问安池,许家给的是什么,还是这才看见,紫檀木雕刻双蝶芙蓉花的盒子里,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盈盈的光仿佛里面有碧波流动。

  但看安池的神色,也没见不舍。

  沈氏让莲子接过盒子,然后拍了拍安池的手,“母亲那边和许家有些什么缘故,所以咱们不好收他们的东西。”

  “因着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就得送回去。”

  “你放心,母亲那边亏不了你的,已经给你另选了新东西了,过会就送来。”

  安池也算有颗玲珑心,已经猜出怕是有什么变故了,再听沈氏这样,慌忙低头,“这如何使得?这东西原送的也不是我,是看在……”

  “别这样的话。”沈氏知道安池什么都想的明白,也不用她很劝,就又陪着了几句淡话,看了看她这儿常用度有没有缺的少的也就回了瑞萱堂。

  沈氏的回来和安桥大老爷的离开正好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安老夫人对待沈氏带回来的盒子,是一眼都不愿意看,喝了两口白豆蔻熟水缓了缓精神才开口,“你带去砸了吧,然后让珊瑚拿去给老大,他那边都心里有数了。”

  “是。”沈氏看安老夫人精神也短了,自去外面处置了不提。

  或许砸玉的那真的不是个好子吧……晚间的时候就有人来安府报信,户部尚书家的向夫人,殁了。

  这事来的实在突兀,还好沈氏之前正月里对京城卖丧仪的人家还算熟悉,也置办的妥妥帖帖,连夜便都送去了。

  而安澄安淑,则是第二才知道的。

  还是有人看见向珺没来,问起来,才有人答话,“怎么你不知道吗?”

  “户部尚书家昨儿传丧了,向夫人没了。”

  “许是没给你们家送信吧?”

  那姑娘一边一边捂着嘴笑,实打实的讽刺,问话的人家世不高,一直在向珺边鞍前马后的驱奉,私下便自诩和向珺交好。

  往一些同样出差些的姑娘也给她面子,如今被人**的戳穿了这所谓的“交好”,不由得脸又是红又是白的,却也不出什么,只狠狠地甩了下帕子就回了自己座位再不看旁人。

  安淑安澄也是刚刚听,连带一边的洪霞也是茫然,“怎么这么突然……”

  还是素来消息最灵通,家里亲眷最多的路思惟给她们解惑,“其实也不算突然了。”

  “早就听向夫人之前就子不大好了,太医看了也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向夫人就太医院的医生不好,不知道总在哪里寻什么偏方……”

  “这越吃子骨越差,不过也只听是卧病在,你们没瞧见这几向珺也消停许多了吗?”

  “都懒得瞪我了。”

  向珺和路思惟自从那张食单后,关系就不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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