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三年契约

  此刻的雪落整个小脸煞白一片,赵彻刚刚的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将她炸的体无完肤。

  赵墨的存在是个秘密……赵彻几乎从未在公开场合露面。赵墨和赵彻是两个人,而且极其可能是双胞胎兄弟!

  而第二天早上,和她签下三年契约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赵彻!

  !

  雪落忍不住想骂人,这是什么有钱人的怪癖!

  她的怒火愈来愈高涨,再也忍不住的想要冲出去质问,却被杰克一把拉住。

  “放手!”她低吼。

  “别冲动,彻都说了那是秘密了,现在被你不小心听到了,你就这样冲出去,直接是找死。”

  杰克死死的拽着她,她根本不知道彻的怒火有多恐怖。

  两人在拉拉扯扯中发出了轻微的响动,让树下的赵彻抬眼,隔着重重的树影,对上雪落那清亮的眼眸。

  皎洁的月,泛着一丝诡异的红光。

  明明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他却清晰的看到那银色月光映衬下她透着妩媚的水眸,此刻正定定的凝视着他。

  心头倏地一跳,她的视线让他本能的撇开眼,浑身窜过紧窒的僵硬。却不到几秒,他又冷冰冰望着她。

  杰克看着突然就一言不发的雪落,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放开了。

  雪落静静的看了好半响,才转头望着杰克,轻启朱唇。“你知道赵墨和赵彻的关系?”

  杰克点点头。

  “……那红狐是他们两个之中谁的女人?”

  杰克一怔,细细的看了眼她的神色,刚刚还满是怒火的眼眸,此刻平静的竟然让他都看不透。他想了想,缓缓的道,“红狐比彻大5岁,和彻相遇时,她救了彻一命,那时的彻只是个少年,自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就比较亲近。”

  “那赵墨对她呢?”

  “墨……赵墨对女人一向来者不拒,但惟独对红狐是排斥的。这一点,赵彻也不懂。”

  好,很好!

  雪落点点头,咬牙切齿的挤出声音,“就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被他们耍!”

  这些该死的变态男人们,耍她很好玩吗?一家人全都是疯子!

  “我要离婚!”

  她呼的站起来,转身往大厅走。

  杰克双手环胸,没了一贯嬉笑的神色,冷静无情的吐出声音,“别忘了,你和赵彻还有三年契约。再加上蔚家对你的情况,离婚?你还没睡醒吗?”

  他冷静的声音里充满刺骨的寒冷,噙在嘴边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雪落怔住,小脸苍白,想到那一纸协议,沉默了下来。

  杰克走近她,俯在她耳边讥诮的吐气,“只要你乖,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相反的,赵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她静静的垂下头,不再言语。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神情。

  她……在哭吗?

  杰克噙在嘴角的笑容略僵,没发觉自己无意识的皱眉。

  良久,雪落才抬起头,对着他甜甜一笑,灿烂的小脸上完全看不出伤心的痕迹。她乖巧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忠告。”

  声落,她拉了拉裙摆对他行了个礼,迅速的转身离开。

  杰克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忽略自己心底那莫名的情绪,冷淡的跟着走进大厅。

  赵彻娶的这个女人,倒是有点意思,蔚家的私生女么……呵。

  沉沦酒吧,沪市里最为隐秘放纵的地方。

  这里格调高档,消费一掷千金。越到午夜进出的人身份越不凡,白领、名模、上流社会中的富家子弟一堆一堆的。这里也是萧重经常猎艳的地方,萧家的公子,风流俊美,出手阔绰,是沉沦酒吧的一大亮点。

  午夜12点,萧重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踏入酒吧,他一身黑色高腰风衣,英式的剪裁强调出他俊美的腰身,双排扣子直扣到最顶端,严苛的包裹住挺拔的身材。

  漂亮的桃花眼微挑,里面却没有丝毫笑意,反倒是心底最深处压抑着阵阵焦躁。

  萧重皱眉,压下莫名的感觉。

  这感觉似乎是从听到雪落嫁人后,就一直在心底盘踞。怎么都驱散不了,最近更是愈演愈烈,就连一贯的猎艳都让他快要失去兴致了。

  果然,还是太习惯将那个小女人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吗?所以在她属于了另一个男人后,他怎么都无法习惯?

  好不好?

  不可否认,当听到的一瞬间,他有几秒钟的动摇。

  可也不过就只是那几秒,他和雪落之间更像是兄妹。更早一点对于他来说,雪落不过是一个精致漂亮的洋娃娃,从小呵护的养着。疼着、爱着,却重来没有对她产生过。

  他的雪落,他的落落,是用来呵护的,从来都不是外面那些可以肆意泄欲的女人。可也是这样的落落,那天坚决的说要回去。

  离开他,回去那个所谓的夫家!那个赵彻身边!

  想到这,萧重的眉头死死的扭在一起,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而这一切他自己都浑然不觉。

  “萧少,好久没来了啊。”

  吧台前的调酒师招呼着,萧重是这里的老顾客,早就混熟了开着玩笑。

  “那边那些妞可是等你等的望眼欲穿,你再不来,这里的生意都冷清了许多。”

  萧重点了杯加冰的伏特加,他觉得自己需要烈酒来冷静一下。懒懒的抬眼瞄了一下周围蠢蠢欲动的女人,忽然,视线在一个角落定住,然后忍不住低咒出声。

  “该死的,她怎么会来这里!”

  “萧少?”

  不明所以的酒保抬眼,只看到萧重黑色风衣扬起的衣摆,人已经冲着角落里而去。

  “该死的天杀男人!”

  角落的小隔断间,雪落眼神迷蒙的扑倒在桌上,手边是一个个空掉的酒杯。“等我自由了,一定要狠狠的揍他……揍得他再也嚣张不起来……”

  “什么男人?”

  萧重立在桌边,眯着双眼居高临下的看着醉瘫在桌上的小女人。

  “就是那个……嗝……那个……”

  雪落醉醺醺的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努力辨认出眼前的是萧重,她话一顿,猛然起身一扑,犹如受了委屈的小孩,扑到他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萧重,萧重……嗝……萧重,呜……呜呜……”

  见她犹如小时候受了欺负一般,只会不停的念着自己的名字。萧重神色一冷,抱着她轻拍,“落落乖,不哭,还有我在。”

  还有他在……

  听到这熟悉的话,雪落的啜泣声微微顿住,似乎清醒了几分。

  “谁欺负你了?”萧重的声音冷到极点,浑身肌肉紧绷。

  半响,寂静无声。

  他火大的低头,看到她软软的窝在他怀里。

  睡着了?

  瞥见桌上一大堆空掉的杯子,他的眼角跳了跳,心底的火气蹭蹭的上升。很好,这才几日不见,她就长进了,敢背着他自己一个人喝掉这么多!

  “哐当”一声……堆满酒杯的桌子被踹倒。

  整个沉沦酒吧的人默默望着萧重满脸煞气,抱着瘫软的小女人,杀气重重的离去。

  萧重的跑车刷的一下停在公寓楼下,他眼色森森的扭头,看着副驾驶座上呼呼大睡的小女人。

  巴掌大的小脸肤若凝脂,因为酒醉而染上一抹诱人的色泽。那双皎洁水亮的眼眸此刻紧紧闭着,长长的眼睫微颤,有一种脆弱到极致的美丽。这样的蔚儿,几乎是他不曾见过的……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曾经的一句话是我们如今的伤悲……’

  轻柔的手机铃声陡然响起,打破车内的静谧。

  萧重面无表情的收回落在雪落唇上的目光,掏出她身上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赵彻两个大字,他毫不犹豫的按下挂断键。

  然后,将小巧纤薄的女士手机随手一扔,手机就这样落入了后座地上。

  赵彻么……她今晚独自买醉的原因,会是那个男人吗?

  萧重的眼神沉了沉,想到她的酗酒,他就忍不住有教训她的冲动。

  看到她睡着的样子,却又舍不得。就这样纠结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最终他还是弯腰将她抱起,顺便帮她在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才走回自己的公寓。

  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煞气,动作却出奇的温柔……

  另一端,赵彻握着被挂断的电话,神色一冷。再次拨过去,却是长久的无人接听。

  他冷冷的抬眼,看着身旁嬉皮笑脸的杰克。

  “我不是让你负责送她回来。”

  杰克笑嘻嘻的耸肩,“是啊,路过超市时她说有点东西要买。哪知道我在外面等她,她就从侧门溜了。”

  “晚上宴会她遇到了什么事?”

  赵彻对杰克的笑容视而不见,冷飕飕的盘问。想到和红狐在一起时看到阳台上的雪落,他的眼眸一沉。

  “她听见了?”

  “听见什么?”

  赵彻抬手抓过杰克的胳膊,一个干脆利落过肩摔将杰克狠狠的摔在地上。他居高临下的冷冷望着杰克,“你们只看到这些?”

  那么之前红狐说的那些关于赵墨的话,她都没有听到了?关于他和赵墨的关系,她也什么都还不知道了!

  “该死的,这些难道还不够啊!奥……痛死我了,你这小子出手都不会轻点……”

  杰克躺在地上"shen y",爽朗的俊脸此刻皱成一团。

  “你该锻炼了,就这样的身手还配当龙门赏罚堂的堂主吗?”

  赵彻冷冷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不屑的冷哼一声离开。

  躺在地上哼唧的杰克在他走远之后,才一骨碌爬起来。抬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咧嘴坏笑。

  还好赵彻对他的了解不多,若是赵墨那小子,只怕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关。哼哼,该死的赵彻,该死的冰块脸居然敢揍他。那他就偏不说,等着看戏最好了!

  颜雪落对赵彻和赵墨之间的关系虽然听到了,但恐怕也只限于猜测。赵彻看似对颜雪落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偏偏中间还夹杂个红狐。他真的期待,这幕戏会怎么落幕……哈哈!

  拂晓的阳光驱散了夜幕的黑沉,金色的光芒透过大大的玻璃窗,洒在赖床的小女人身上。

  “嗯……头好痛……”

  雪落捧着脑袋在床上"shen y",奥,她的头为什么这么痛,好象有一整个仪仗队在里面敲鼓。

  一双骨节分明的男性手掌抚上她的额角,轻轻揉着,缓解她的痛苦。

  “很痛?”

  “嗯,很痛!”

  她点点头,直觉性的回答。应答之后,陡然感到替她按摩的手变的用力,身后传来阵阵杀气。

  她一惊,猛然回头。

  瞳孔因为靠近的俊脸而不可置信的放大,还来不及惊呼出声,那猛然袭上的眩晕和头疼让她又软软的跌回床上。

  “萧重……”

  怎么会是他!?她明明记得昨晚是自己一人在喝酒,还特地避开了萧重常去的酒吧……难道,那沉沦酒吧也是他的窝点之一,只是以前的她不知道而已……

  “很好,总算还认得我是谁。”

  萧重没好气的冷笑。“既然清醒了就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男人?”雪落困惑。

  以为格调高档、消费人群金贵的酒吧就不会出事!?

  “我错了。”

  雪落看着暴怒的他,自知理亏,习惯性的乖乖认错。从小萧重虽然疼她,但每次只要她犯错了,那教训总是少不了的,往往还深刻到足以让她忘不掉。

  “好,说吧。”

  似乎满意于她和以往一样的乖巧,萧重总算收回手,杀气腾腾的坐在床的一边,恩准她可以开口解释了。

  “说什么?”她抬起头茫然。

  “你这是猪脑袋吧?当然是你昨晚为了什么发疯!”他一听她笨笨的问话,眼角暴跳的抽搐。

  “那个男人是谁?”他提醒她那颗猪脑袋。

  “……”她抓着被角,望天望地,眼神飘忽,就是不看他。

  “颜、雪、落!”萧重神色一冷。

  听到他叫她的名字,雪落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从来他都是亲昵的唤她‘落落’,只有在生气时,才会连名带姓的喊她。

  以前的她总是很怕他生气,他生气后会好久都不理她。冷冷的转身,只留给她一个永远都追不上的背影。可现在……

  抓着被子的小手用力到指骨泛白,低垂的头让萧重看不清她的神色。好半响后,在两人僵持的死寂中,才听到她细若蚊声的声音,细小却格外的冰凉清晰。

  “这不关你的事。”

  萧重的呼吸陡然一窒,漂亮的桃花眼瞪着眼前的小女人,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他咬牙切齿的挤出声音,“你,再说一遍!”

  雪落缓缓抬起头,精致的红唇忽然勾了勾,漾出一个醉人的弧度,“萧重,我嫁人了。以后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了。”

  这个小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轻飘飘的,尾音带着刻意的提高,就仿佛是来自幽深寒冷的空洞,却一字一顿的格外清晰。

  萧重眸光深幽,神色不明的情感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交杂翻涌。

  也是一样的这个声音,曾经带着笑意问他:带我走,好不好?

  只有我和你,永远都不要放开我的手。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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