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沮授弃官归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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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蠢至极猪都能想到的,主公竟然想不到你袁本初是保全了自己嫡系的脸面,却坏了军中的规矩和公平本朝的诸般政事,全因不公而来,天下之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世事如此,军中更是如此一旦有人坏了规矩,军中便会生出贪婪之心,军中自此有事矣”

  “若是鞠义和七千先登死士生出异心,临阵反戈一击,这大好的群雄讨董的局面,便全他娘的完犊子了是芟夷大难,剪除群雄重要,他是他文丑的面子重要本来是一手儿好棋,却被你袁本初这臭棋篓子下成了臭不可闻的臭棋呜呼难道这便是苍天降下惩罚吗”

  “蠢蠢不可及难道你袁本初的脑子里,长得都他娘的是草吗即便你碍于冀州军的面子,不能亲自前去,也得找一个适当的人去呀许子远和郭公则两个臭棋篓子一去,定然会阴阳怪气,极尽羞辱之能事,如此一来,就硬生生儿地把好事儿做成了坏事儿了”

  “唉天意如此,夫复何求有这样的主公,又有这样的大将,冀州军还能有什么出息”奋威将军沮授在自己的军帐之内,涕泪横流,愤怒地咆哮着,恶毒的语如同瓢泼大雨一般,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他的声音凄厉而哀伤,听得左右的人面面相觑,以为将军得了失心疯。

  漫长的一刻钟终于过去了,沮授颓然地坐在军帐之中,他面如死灰,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许久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直起身来,取出笔墨纸砚,在洁白的温侯纸上写下了几行大字儿。车骑将军袁公敬上军中只要,在于一秉大公,无论亲疏贤愚。今袁公为部曲之私,而失七千先登死士之心,大错已成,已然追悔莫及沮授不才,有良谋妙计儿不为袁公所用,徒然留在军中,只是坐食俸禄而已。不如归去,终老田园,愿袁公保重,沮授敬上

  终于写完了,沮授用蜡封了口,轻轻地放在了案几之上。然后,他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带着几个亲兵,在夕阳的余晖之中,悄悄儿地出了军营,一路向东北去了。眼看走出了十余里,他勒住马头,转过身来,最后看了一眼鄢县,袁冀州,就此别过,但愿还有相见之时

  “驾”沮授双腿一夹马腹,一抖缰绳,在苍茫的夜色之中,一路向北急驰而去了。

  “他奶奶个熊郭公则,许子远,你们两个是代主公来赔礼道歉的,还是他娘的来挑事儿的”中军大帐之中,鞠义一拍案几,昂然站了起来,他的两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许攸和郭图。他的目光有若实质,充满了熊熊的怒火,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许攸和郭图早就死了死了无数次了。可是,这两人却恍若未闻,脸上皮笑肉不笑,仍然呜哩哇啦地说着话儿。

  “鞠义将军,这件事儿,主公已经将文丑将军革职留任了,足足砍下了三十六哦,我说错了,不是三十六,而是六十三整整六十三颗大好头颅这些暂且不说,还拨给你部大批粮草甲仗,弓矢军资,将军不过是受了一些委屈罢了,便有如此大的收获,也该满意了鞠义将军,你要知道,文丑将军可是主公的嫡系将领,你如此行事,所为者何也”

  许攸收了文丑的二十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自然要办值得二十金的事儿。与他而,最重要的便是大大地奚落鞠义一番,最好是将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若是将鞠义气得吐出一口鲜血,倒地身亡,自然是最好的。他和郭图是打着主公袁绍的名义,说句实话儿,便是口含天宪的传诏使者,难道鞠义还敢放肆不成既然不敢放肆,那就静静听着好了。

  “哼哼此大谬也”鞠义虽然早已出离愤怒了,仍然耐着性子和两人折辩。“我鞠义是一个粗人,并不懂你们说的那些大道理,作为百战余生的老卒,我只知道,军中所求无它,唯公平而已在十七禁律五十四斩面前,向来是不问亲疏贤愚的,只问军功,只问对错”

  “此次我军和文丑军结的梁子,错在文丑军,换了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军人,都会拔刀相向的二位乃是文人,非是军人,自然体会不到军人的气节。来人,送客”鞠义一拱手,竟然要将许攸和郭图赶出中军大帐。“呀呀呀好一个拔刀相向对友军尚且如此,说拔刀就拔刀,竟然还振振有词鞠义将军,什么时候你拔刀砍向主公呢这便是沮授教你的吗”

  一看要被鞠义硬生生地地赶出中军大帐,郭图的脸上挂不住了,他捏着嗓子,阴恻恻地问道。话音方落,只听得一声怒吼“是何吁气煞我也”只见鞠义面似金箔,仰天喷出了一蓬鲜血,仰面便倒。他壮硕的身躯砸碎了一张案几,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将军”左右的十几个校尉军侯大吼一声,立刻便扑了上去,中军大帐之中,立刻便乱成了一片。

  半个时辰之后,鞠义终于悠悠醒转了,他抬起双眼,看了看围拢在榻前的十几名高级军官,压低了声音吩咐了一句话。“冀州军中是呆不下去了为了保住你我的项上人头,立刻和刺奸将军的人联系。记住,越快越好,迟则生变。”话一说完,他又再次晕过去了。

  十月初一,辰时,徐州,琅琊国,阳都县。

  阳都县城是一个只有四门的小县城,徐州久已不经战事,即便是黄巾大起之时,都没有对徐州造成大的伤害。因此,各县的县城都年久失修,城墙倾颓,早已不成样子了。如今的阳都县城,经过了三日的拉锯战之后,早已变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了,远远望去,就像一堆漏洞百出的豆腐渣一般。城内的百姓早已逃散,如今城中盘踞的,都是管亥的草寇部下。

  最近数年来,从北到南,大汉的天下都经历着暖冬,即便是在十月,也全然没有北风呼号,大雪漫天的景象。太阳当空,仍然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是一片绿草萋萋的景象。即便是在北方的幽州,粮食也能做到一年两熟,更不用说肥沃的徐州了。

  可是,对于守城的管亥来说,如初秋一般的暖冬并不是一件好事儿,而是一件坏事儿。城中物料缺乏,城墙又是漏洞百出,县城之中,只有三千残兵,粮食勉强能供十日之用。想到这里,管亥不由得心生悔意了,千错万错,错就错在自己不该下令屠了那东武县城。

  屠城之举,竟然惹来了一个杀星,赵云那厮一连追了自己两个月,从冀州的清河国一连追到了徐州的琅琊国,直追得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连败了十几仗之后,自己手下的数万草寇仅仅剩下了三千残兵,老搭档徐和也战死了。如今末路穷途,连丧家之犬都不如了。

  “渠帅,敌军就要攻城了这贼娘的阳都城千疮百孔,肯定是守不住的。”“对头,渠帅,我们弃城逃跑吧”几个大头领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嚷嚷着,他们身上衣衫褴褛,满脸都是黝黑的油泥,浑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儿。“走弃城逃跑”管亥大手一挥,下了决心。草寇作战,向来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没有什么丢人的,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轰然一声,阳都城破烂不堪的西门打开了,管亥骑着一匹高大健壮的西凉马,挥舞着一柄开山大斧,带着三千草寇一涌而出了。他们的目的是东边儿的泰山郡,东边儿是大海,北边儿是太史慈,南边儿是陶谦,只有西边儿是空门儿,只要上了泰山,便能逃出生天。

  一见草寇出逃,一部分并州轻骑抢先入城,去抢城内的府库粮仓,大部分快马加鞭,紧紧追了上来。管亥催动战马,也不管身后部下的死活,在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中夺路向西,直奔泰山而去。转过一座小山,他的身边只剩下数百骑了,其余部众或死或散,早已没了影踪

  听着身后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和阵阵的喊杀之声,管亥一挥手中的开山大斧,大声吼道“随我来冲过去,前面便是泰山”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断喝“管亥,哪里走吃我赵云一枪”对面不远处,一员小将催马舞枪,带着数千轻骑,如同疾风暴雨一般急驰而来,

  不过是几个刹那的功夫儿,两军便相遇了,管亥的数百亲兵登时被一阵强弩连人带马射落马下了。管亥咬紧牙关,大吼一声,挥舞着开山大斧,用尽了全身气力向赵云劈去赵云不慌不忙,在疾驰之中挥舞着手中龙胆亮银枪向前一伸,顿时便黏在了管亥的开山大斧之上、雪亮的亮银枪向下一压,将斧面压得偏了几分,然后顺着斧柄,直奔管亥的鲠嗓咽喉而去。

  这一战会有意外吗杀了管亥之后,赵云将何去何从天下人都在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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