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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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诩轻轻笑了“将军,此事不难,可以在太原王氏身上做做文章。”吕布谈了一口气“这事儿我不是没想过,育阳侯刚把王凌调走,此时再去求老王述,岂不碰一鼻子灰”“非也,王凌是平调,官场通例,本地人不能做本地官,尤其是两千石的高官,这个老王述不会不明白。”

  贾诩颇有深意地望着吕布“将军忘了两个人,王晋和王翰”“哦”吕布恍然大悟了鲜卑围城一役,王晋和王翰身负重伤,一直在晋阳将养,如今伤好得七七八八,王晋却只得了一个中郎将的空衔。

  老王述定是处心积虑想为王晋谋个出路,如果用郡太守的位置换取太原王氏的支持,想必太原王氏是愿意做这笔买卖的。哈哈哈哈吕布大笑起来“文和兄,这笔买卖确实做得一客不烦二主,就劳烦文和兄去晋阳走上一遭儿,顺便为我上任打打前站”

  “将军,不仅仅是做一次交易,和太原王氏结成同盟岂不更好”贾诩在一旁提醒吕布。吕布沉默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拿什么建设并州拿什么来争霸天下但是有得必有失,谁知道太原王氏会不会狮子大开口呢

  “文和,此事甚大,还是先探探太原王氏的口风比较好。”吕布终于作出了决定。

  带着吕布的期望,贾诩飘然去了,去完成他的第一次重要使命。

  吕布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困局,贾诩的话提醒了他,欲破此局,必须迅速完成一系列交易政治是肮脏的,官场也是肮脏的,但是政治和官也会带给男人最大的,满足。唯其如此,才有大把大把的英雄豪杰投身其中,为的就是最后胜利那一瞬间的快感

  “将军,前护匈奴中郎将臧旻,前破鲜卑中郎将田晏求见”“快请”吕布暗叹一声,又一场交易来了这是段继明派系和张然明派系的交易。这次交易的好坏,将决定大汉军界日后二十年的未来。

  “属下前护匈奴中郎将臧旻,属下前破鲜卑中郎将田晏求见”臧旻和田晏依足了军中规矩报名而进,这是以下属自居的态度,显然是得了段继明的指点。“臧中郎、田中郎快快请起都是老战友老朋友了,何必客气”吕布大笑着双手相扶。

  臧旻和田晏却丝毫不敢大意,依足了参见上官的礼节行了大礼才敢坐下。官场就是官场,自有官场的尊卑上下,上官嘴里说不必客气,那是上官通情达理顾念旧情,并不等于属下可以就坡下驴,不懂尊卑。

  “温侯,我二人前日接到诏书,就立即起身,星夜兼程赶来九原城,恭喜温侯贺喜温侯您已经成为大汉北部的唯一屏障了我二人愿意追随温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田晏首先表明了态度。

  臧旻也不是傻子,知道现在率温侯吕将军最担心的是什么。“数日前接到新丰县侯段老将军书信,特意嘱咐我二人在将军部下好生做事,切莫有丝毫懈怠。若是仗着自己有些许微功肆意行事,他就和我二人割袍断义”

  吕布明白了,这是段继明派系的输诚,我们是守规矩的,你尽管放心

  “二位中郎过虑了,布乃是一介武夫,蒙陛下不辞拔擢才有今日,焉敢不知轻重擅作威福段老将军是大汉军界元老,为大汉立下赫赫军功,布向来以师礼待之。便是两位中郎,布心中也是尊敬得很”

  臧旻、田晏都是聪明人,自然听明白了。“温侯诚挚之心,我二人心甚感之今夜当修书一封,将温侯之意上禀老将军望老将军以军界元老之身,为朝廷之柱石,坚持定见以护良臣此乃大汉之幸也并州之幸也”

  吕布哈哈大笑,这意味着张奂派系和段继明派系基本达成了交易。

  “二位中郎,布是武人,向来以军法理政,向来先小人后君子布已出露布,臧中郎为雁门太守,田中郎为云中太守。二位的职责有三,其一,赈济灾民,兴修水利。其二,修葺城堡,训练郡兵,防御鲜卑。其三,整顿府库,肃清吏治。为期一年,二位可愿立军令状否”

  臧旻、田晏大喜,连声道“愿立若事不谐,愿以军法当之”

  吕布摆摆手“二位都是良将良吏,在军界的资历也比我老的多,我就不多说了。还有些细务,如拣选精兵强将以充州军,建平准仓以饥荒,建学舍以广教化等等。二位上任之前可去见过贾诩、阎忠、高顺,他们会有翔实的交代。”

  “谨遵温侯之命”两人连忙表态,却有些欲又止。吕布笑了。“想必是夏育的事儿吧,这个无妨。只要真心实意为朝廷办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吕奉先一律照单全收”“如此,是夏育之福我二人告退”

  话虽如此,两人心知肚明,吕温侯的话前面一句是虚文,最重要的是夏育要表明态度,是否会服从调遣勤恳做事,这将决定夏育的命运。是两千石的太守,还是佐杂官吏,这要看吕温侯对夏育的感觉如何了。

  落日原一役,吕布和田晏曾经发出鹰信,希望夏育率部迅速向西急进与大军会合,然后合击鲜卑。当时夏育刚愎自用,独自和鲜卑决战,以至功败垂成,仅率数百人逃回汉境。臧旻在权衡之后,立刻甩掉追兵,全军疾驰向西,终于和大军会合。

  如今臧旻、田晏封了亭侯,夏育却削职为民回乡务农。往事不堪回首,实在是令人嘘唏

  田晏到了传舍,正要歇息,却听得从人来报,前护乌丸校尉夏育求见。

  夏育一身布衣,身躯依然魁伟,头上却有了丝丝白发,脸上疲惫不堪。那一种萧索,那一种寂寥,从他的骨子里向外发散开来,就像寒冰一样使人无法接近。

  “夏老弟你这是何苦呀要是当初”田晏破有些感慨了,想到自己和臧旻刚领受了新职,自己的老战友老伙计却是这般境况,他眼角一酸,几滴老泪夺眶而出了。“老伙计,你哭什么哭又有什么用就是哭个三天三夜,还能回到落日原大战之前吗”

  夏育的声音嘶哑黯涩,但是仍然向以往一样直白。田晏不由得笑了“你个老兵痞说话还是如此难听现在不是你我一同在段将军部下的时候了,你也该改一改了”夏育摇摇头“在洛阳城,段老将军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吐沫星子都够洗几天脸了。可是老将军够意思,骂归骂,还是带着我去了一趟张老将军府上。”

  说到这里,夏育半闭着双眼,一副神往的样子。“张然明如今阔了,两百亩的大宅,装饰得金碧辉煌,光西凉马就养了两百匹之多僮仆家奴不计其数,据说新在洛阳城外买了五千亩良田。居移气养移体,张老将军保养得极好,比段老将军年轻多了最终喝了一顿好酒,西域的葡萄酒,十万钱一斗敞开了喝那一顿我自己就喝了三斗临走前段老将军还亲手搬了一坛载回家了。”

  田晏一听就明白了,段继明领着夏育去看望张然名,这就够了,不需要在说什么了。张然名大摆筵席款待段继明和夏育,也是一种态度,更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你临行前,段老将军肯定嘱咐过你吧”田晏知道老战友性子粗疏,开始提醒他了。

  夏育想了一阵儿“是有一句话,就一句到了并州给老子好好干夹起尾巴做人”田晏嘿嘿一笑“老家伙,没说给你什么官儿吧”“没有”“想过为什么老将军这么说吗”“想过,没想明白,就不想了。”

  田晏压抑着想把酒坛扔过去的冲动,暗暗提醒自己冷静这个酒坛兴许不如夏育的大脑袋结实“我就和你明说吧。如今,吕温侯就是并州王,张老将军碍于情面不得不把你塞进来,可是让你做什么,还是吕温侯说了算”

  看着夏育一脸的桀骜不驯,田晏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像我一样做一个两千石的太守,还是做一个比三百石的兵曹史,吕奉先一而决”夏育有些愕然了,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通红,想必是因为气血运行过盛的原因,说得严重一点儿,那叫怒气勃然。可是片刻后,又变得灰败,那自然是因为一股气泄了。

  夏育离席,伏地拜倒“田使君夏育知错了还望您念及袍泽之谊,救我一救久典兵权,一朝闲散,这孤坟野鬼的日子我夏育确实无法消受”田晏连忙双手将他扶起来“老伙计,起来起来何苦如此不过你这桀骜不驯的性子也该改一改了连我都想用大耳刮子抽你”

  “抽尽管抽”夏育也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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