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是疯了才会相信你

  按照赵晓的实力,可以说,一二三名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艾达或者兰的作品比赵晓的厉害,那么赵晓就在现在给淘汰了,也就没有名次了。

  这也是为什么,各国的学生都是按照作品比较差的先上的原因,说实话,这个比赛规则十分不靠谱,若是一个弄不好,或者弄错,名次就没有了,反而作品不算是好的人的名次提上去了。

  想到这里,夏凉眯起眼睛,看向林阜博,面容上带着冷意的开口问道:“据我所知,这次比赛存放和顺序都是京大的人负责的吧,这种失误的出现,是不是太巧了。”

  林阜博听出了夏凉嘴里的冷意和怀疑,说实话,他也怀疑,毕竟,这么多人的,最后弄错了偏偏是赵晓的。

  原本以龚大师这些人的想法,即便他们拿不到冠军,但是,在五个名额里占上两个,也是说的过去的,但是,现在偏偏出了赵晓这样的事情。

  夏凉朝着龚大师他们的队看过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色,龚大师和其他带队老师也都阴沉着脸。

  果然,夏凉他们刚这样想,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就拿着自己的画走上去了,夏凉旁边的林阜博看着那个少年,脸色难看:“这个就是兰。”

  夏凉已经听过好几次这个名字了,看了兰几眼,便将目光放到了兰的画上,看清楚画,夏凉眯起眼睛,淡淡的对着林阜博说道:“这次赵晓的画被拿错,怕是你这边的人出了问题。”

  林阜博听见夏凉这么肯定的样子,立刻说道:“你怎么知道的?有证据吗?”

  夏凉摇头,只是指着兰的画说道:“虽然这次比赛没有命题,全凭自由,但是画与画之间的风格类型的对比还是很严重的,就是单拿出来这两幅画来看,其实是分不出高下的,甚至赵晓的画要更出色一些,但是一对比的话,其实很明显,这个兰的画,在风格上压了赵晓一头,所以,赵晓肯定输。”

  夏凉看着林阜博紧皱眉头的样子,继续说道:“若是不是提前知道赵晓的画,怎么可能画出这种风格的画。”

  林阜博虽然不懂,但是,听夏凉这么一说,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心下一沉,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没法交代,最重要的是,这场比赛的最后结果恐怕都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林阜博这边着急,龚大师那边更加着急。

  这一次上去的原本是陈丹的,结果,一下子变成赵晓的了,陈丹都快急哭了,看着龚大师:“老师,我们怎么办啊?”

  他们都是画画的,其中门道自然是看得清楚,尤其是兰的那幅画拿上去,那就是专门压着赵晓的去的。

  “他们这是故意的。”连唐生生也看出来了,带着怒气。

  赵晓抿着嘴,没有说话,但是,现在看得出来赵晓是很生气的。

  现在能怎么办?现在不能怎么办?若是在其他国家举办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么他们可以抗议,可以调解,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发生在华国,而且,兰的作品都已经拿上去了,他们根本就做不了什么改变。

  龚大师这次有多么重视这次比赛谁都看得出来,连评委都不去当了,而是过来当带队老师,足以看出来了,但是现在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别跟他说什么是失误,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被人给黑了。

  想到这里,龚大师整个身体气的颤抖。

  “老师,这样的话,我们恐怕要成为笑话了。”唐生生脸色难看的开口说道。

  因为近几年华国年轻一辈的画家一直没有在国际上有什么冠军奖项,所以,这几年一直有不少人都在说华国后继无人的一些话,而这次,主办场地在华国,若是他们只有一个人进的前五名,还不是冠军的话,那么脸上绝对不好看。

  唐生生说完这句话,上面的评委也已经做出了选择,获胜者完全没有意外是兰。

  上面的人要将两个人全部都请上去,请评委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来做一下结语,也算是现场指导。

  赵晓的手紧紧握着椅子,许久,松开手,站起了,走了上去。

  陈丹和唐生生还有周围跟着一起来的年轻画家都是担忧的看着赵晓。

  龚大师和一群带队老师全都是一副泄气的坐在位置上,已成定局。

  夏凉见此,站了起来。

  林阜博看向夏凉,疑惑的问道:“你干什么?”

  夏凉耸耸肩,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已成定局,没什么看头了,我回去了。”

  林阜博也知道夏凉说的是事实,眉头紧蹙,却也对夏凉点点头。

  夏凉朝着外面走过去,想着跟顾易几个人打个招呼,她就回去了,这个时候,想必赵晓和陈丹他们也吃不下去饭了,那么她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夏凉刚要朝着顾易他们的方向过去,就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的祁寒给拦住了,祁寒身后跟着累成狗的李哲。

  李哲觉得自己自从跟着祁寒来到华国之后,每每碰见夏凉,都不会太好。

  这不,原本说了不来京大的祁总,看了一下手机,也不管开着会,就匆匆的跑过来了,他到现在还是一脸懵,原本他匆匆跟着就是为了给他们祁总开车的,结果,他坐在副驾驶上好好的‘享受’了一番飙车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摸着地狱的大门一样,一不小心,门就开了。

  夏凉也是一愣,刚想问祁寒怎么过来了,还这么着急,结果,脑子就回过神来了,想起了她当时为什么要去度假的原因,此时,有些尴尬和惊慌。

  当然,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夏凉向来装的很好,扯出一个笑容,若无其事的和祁寒打着招呼:“祁寒哥,你怎么来了?”

  祁寒目光放在夏凉的身上怎么也收不回来,抓着夏凉的胳膊,张张嘴,可是,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也不敢问。

  “祁寒哥?”夏凉看着祁寒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祁寒回过神来,想了想,心下一狠,拉起夏凉的右手:“凉凉,你告诉我,你的右手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废了?”

  夏凉还真没想到祁寒这么直接,不过,也是,祁寒向来喜欢直来直去的,原本夏凉一直悬着的心,在祁寒问出来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落地的感觉,说实话,就这么多这确实也不是办法,笑道:“意外。”

  “不是意外,你不要骗我了,那天我都听见了,那个女人说你是因为我右手才出事的,也是因为我,大白才出事的。”说到这里,祁寒满目痛苦:“其实,我也是挣扎了很长时间才来找你的,凉凉,不管如何,给我一个真相好吗?若真的是关于我,我总有权知道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总该明白,你是为了什么不画的,我当初怎么就真的相信你是因为不想画了呢。”

  夏凉看着祁寒痛苦的样子,说实话,这段时间,她也想了很多,但是主要还是放松心情的玩了一番,她就是那种缩头乌龟型的,有什么事情一旦烦的要命,她就索性不想了,什么也不想了,可是,祁寒明显不是这样的人,这段时间,她估计祁寒恐怕是一刻也睡不好吧。

  原本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消失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夏凉开口说道:“祁寒,我不画了,并不是因为我的右手废了,但是,我不画了,确实是因为你。”

  一句话,李哲忍不住往后面退了一步,额,气氛有点紧张,他还是第一次听夏凉叫他们祁总祁寒呢,这种连名带姓的。

  祁寒不说话,紧抿着嘴唇,静静的听着夏凉往下说。

  “当年,我获奖的画,你看过了吧。”夏凉笃定的说道,以祁寒对她的感情,即便当年祁寒已经走了,但是恐怕也会关注她比赛的事情,那幅画的成就这么高,祁寒肯定是看过。

  果然,祁寒点点头:“看过,很美。”

  “那副画叫生命,因为代表着希望,它之所以能够获奖,是因为一种含义,那种只是看一眼,就仿佛得到希望一般,即便是不懂画的人,都能够在它身上看见希望,就是这一点,令评委们都是震惊的,所以,它拿了冠,那是实至名归,那样的画,可以称之为大师级别的画作了。”

  “的确。”祁寒点头,十分认同,当年,他看见那副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看似平淡无奇的画,可是,就是给人一种希望的力量,令人看了一遍又一遍,当年他还十分高兴的说他家凉凉的天赋惊人,将来必定是闻名中外的画家,那是,他的那种自豪,简直比自己得了奖还高兴,恨不得跟全世界的人炫耀一番,那是他的凉凉,他家聪明乖巧的凉凉画的。

  可是,造化弄人,等到他在看见夏凉的时候,夏凉已经不画了。

  一旁的李哲也是见过那幅画,毕竟,祁寒关注的东西,一个合格的贴身秘书自然也是要关注的,虽然说那幅画确实是实至名归,但是,夏凉这么不客气的说,还真是有些不要脸,哪有自己说自己的画是大师级别的,当然,他也就想想,毕竟,人家是有实力的不要脸。

  夏凉当然不知道李哲怎么想的,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不画了,是因为我知道,我画不出来了。”

  听见夏凉对自己的否定,祁寒第一个就不乐意了,立刻开口说道:“你那是还小,能够画出那样的作品已经很厉害了,只要你继续画下去,肯定会画出更好的作品。”

  说到这里,祁寒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看向夏凉的右手,随即,狼狈的移开目光,这一刻,祁寒总觉得夏凉是在安慰他。

  其实,就连李哲也是这样想的。

  夏凉却没有理会,摇头道:“不是的,我之所以画不出来了,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提升了,而是,你走了。”

  祁寒一愣,李哲也诧异的看过来。

  夏凉目光放空,似乎在回忆,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希望,而你,就是我的希望,我满手鲜血,深陷泥泞,一身狼狈,是你,拉着我走出来的,给了我希望,你就是我的希望,可是你走了,我的希望也就没了,一副画没了它的灵魂,那就只是一副画了,一副普普通通的画,没有任何意义,那不是我的画,所以,我不画了,不是因为我的右手废了,只是因为你走了。”

  看着目光怔怔的祁寒,夏凉轻笑一声,满目苦涩:“祁寒,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的手废了之后,我不画了之后,临高和实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你成就了我,却也毁了我,当时我就在想,还真是。”

  夏凉眼眶泛红,抬眸看向远方,祈求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

  继续开口:“祁寒,你曾经说过,你要一辈子护着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你曾经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你曾经说过,临县的房子就是我们的家,这是不是你说的,是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夏凉抓着祁寒的衣领,眼泪直接落了下来,这一刻,夏凉再发泄,发泄自己五年来的委屈,五年来的痛苦,五年来的挣扎,低声怒吼道:“我当时是特么的疯了才会相信你。”

  “你知道吗?什么真相,什么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于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你丢下了我。”夏凉放开祁寒的衣领,擦了一把眼泪,深呼一口气。

  祁寒怔怔的看着夏凉,明明只是被夏凉松开了衣领,可是,却像是被夏凉狠狠的推了一把一般,一个跄踉,若不是身后李哲扶住祁寒,祁寒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祁寒颓废的抓着栏杆。

  夏凉这祁寒这边的争执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祁寒看着夏凉转身就要走,心底一股难掩的恐慌笼罩在他心头,想也没想,立刻抓着夏凉的手腕,重重的一拉直接将夏凉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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