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脸红的新体验
第二日清晨，秋李氏便带着一干人等来了别院。她站在院子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向儿子原本住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她将众人留在门外，独自走了进去。
夜皎月刚刚洗漱好，看到秋李氏进来，又向门口望了望，恭敬的叫了一声：“娘。”
秋李氏跟她一样，神情多少有些尴尬，“啊…娘来看看你。”说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睛便向隔壁飘去。
夜皎月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面上淡笑着说道：“娘，皎月昨夜有些不适，现下不知道起来了没有。”
“如何就不适了？”秋李氏一听，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额…”夜皎月思来想去，都没想好措辞，只好凑近秋李氏，实话实说道：“癸水……”
“这……”秋李氏瞪着眼睛面色有些惊愕无措。这叫什么事儿，她好好地大儿子，现在却要遭受女人才会有的痛苦。可她虽然心疼，却也不能怪罪面前这个占着儿子身体的女子，思来想去，只得道：“我去看看她。”说罢并未直接掀开门帘，而是从这间房间的正门出了去，绕了个圈，带着众人从秋静玥房间的正门走了进去。
夜皎月叹了口气，拿起书本去了凝辉堂。
一推开门，秋李氏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心疼的眼圈一红，看着床榻上斜斜靠着的女子，突然就想到了数月前病榻上的儿子，眼泪便再止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秋静玥看到刚到门口就开始抹泪的秋李氏，赶紧直了直身子，“秋夫人，您怎么了？”
秋李氏赶紧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没事，没事，你还好吗？”
“我没事的，让夫人费心了。”秋静玥直了直身子，身体还是很无力，无奈又靠了回去。
秋李氏快步上前握住了秋静玥的手，还好，是温热的。“好孩子，你受苦了。”
秋静玥摇着头笑了笑，“过几天就好了，夫人不必担忧。”
秋李氏看了看屋内，发现只有一个麦冬在屋里，顿时间想了起来。“对了，我给你找了几个丫鬟婆子。这别院里原本就…就静玥一个男子，他又喜静，身边伺候的女儿家就麦冬这么一个。如今你来了，这服侍的人就不够了，你看看，这几个哪个合你的眼缘。这几个啊，都是娘…我娘家带过来的家生奴才，人品你尽可放心。”
秋静玥抬眼看了看门口齐齐站着的八个小丫鬟，看了一圈，目光在末尾的两个个子最小、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孩儿身上顿了顿。“秋夫人，您费心了，那两个最小的留下吧。”
秋李氏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看，有些担忧道：“那两个老实本分倒是挺好，可是年龄尚小，怕照顾不好你，要不你再多留下两个大的，用着趁手。”
秋静玥摆了摆手，“不必，秋夫人，您若是让我挑选，我就选那两个小的，我觉得甚好。”
“那…”秋李氏依旧担忧，却也不再反驳。“你喜欢便留下吧。”
其余的六个人都有些失望，却不敢造次，纷纷退下。留下的那两个小的偷偷对视了一眼，惊喜中却透露着更多的紧张和惶恐。
“你们两个叫什么？”秋静玥轻声问道。
两个小丫头之中稍微高一点的立刻拉着稍矮一点的跪了下去，小声道：“奴婢没有大名，只有乳名，我叫大丫，她是我孪生妹妹，叫二丫。”
秋静玥唇角微勾，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那我给你们两个取个名字吧。”
两个小姊妹高兴坏了，虽然这位不是府里的正主，但是听人说，这位可是准准的大少夫人，秋府中的下一位主母啊！他们姊妹自小便相继没了爹娘，在这府里总被其他丫鬟小厮欺负，哪有过这样幸福的时候？“多谢娘子赐名，多谢娘子赐名！”两个小丫头感恩戴德的连连磕头。
秋静玥轻笑一声，说道：“阿姊便叫山楂，妹妹便叫山药，如何？”
山楂山药？虽然是吃食的名字，但是却是山字辈啊！跟夫人屋里的山茶山香和山丹三位阿姊齐名啊！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她们不敢轻易应声，只怯怯的看向秋李氏。
秋李氏怜爱的看了看儿子，对两个小丫鬟说道：“娘子赐名了，你们还不谢恩？”
山楂山药两个小娘子高兴地热泪盈眶，连忙磕头谢恩。
秋静玥摆了摆手，轻声道：“不必如此，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只是一点，一定要忠心。”
山楂山药点头如同捣蒜一般，心中自是一万个乐意。看着这位皎月娘子就是个温和好相与的，她们俩以后一定有想不完的福啊！
秋李氏走后，山楂山药两姊妹由麦冬带着学规矩，两个小丫头虽然胆小，但心思很通透，学东西又上心不偷懒，麦冬很是喜欢。“娘子，这两个孩子我觉得极好，现下年纪小，等长大了能做个贴心的呢！”
秋静玥微笑着点头，“我看她们俩眼神清澈，不是藏着坏心眼儿的。我身边无需人多，有一两个称心的就够了。”
下学的夜皎月回到别院，直接掀开帘子过来看他。“你好点了吗？我刚刚让川柏去请了个大夫，专治…专治这个，说是一会就到。”
秋静玥面上红了红，轻声道：“我好多了，就是不敢动。”这一动就跟滔滔江水一般，他哪见过这阵势，自是动都不敢动的，生怕血尽而亡啊！
夜皎月笑了笑，凑近他小声道：“作为过来人，我告诉你。你动与不动，该来的总会来，我以前比你这凶险多了。”
正说着，山楂和山药从门外端着红糖姜茶和药膳走了进来。她们两个以前一直呆在秋李氏住的院子的下人房，连秋李氏的院子都很少去，更是没见过一直病着的大郎君。这一进屋，猛然间看到娘子床上坐着个男子，本就胆小的两姊妹纷纷吓了一跳。“你…你是何人？”
夜皎月听到紧张又怯懦的声音，回过头去，看着两个犹如受惊小兔一般的两个小姊妹杵在门口惊恐的望着她，不由得失笑：“这两个就是…我娘给你的丫头么？我刚在外头听麦冬说我娘给你寻了两个丫头。”
山楂身为阿姊，为人老成些，一听那句娘就知道他是何人了，立马拉着妹妹赶紧跪下磕头。“奴婢不知是大郎君驾临，请大郎君恕罪。”
夜皎月挑了挑眉毛，看着她俩哆哆嗦嗦的模样，心中暗道这两个小丫鬟胆子也太小了。“无碍，不知者无罪，快起来吧，手上的东西别折腾的沾了灰。你俩叫什么名字啊？”
山楂山药忙捧着手上的东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回大郎君的话，娘子给赐的名。奴婢是阿姊，名叫山楂，妹妹名叫山药。”
山楂山药？夜皎月惊讶的望向躺在床上微笑着望着她的秋静玥，突然想起了以前与他说起的那句玩笑，心中涌起一股子暖意。“嗯，这个名字甚好！你们俩该做什么做什么，我就是来看看。”
山楂山药应着，连忙将红糖姜茶先递到了秋静玥面前。“娘子先把红糖姜茶喝了吧。”
秋静玥刚一抬手，夜皎月便将茶碗接了过去准备喂他喝下。
秋静玥面色一红，将身子挪了挪，想坐直身子，却立刻僵硬了片刻，才又红着脸说道：“哪就那么娇气，我现在最不喜欢别人喂我吃这喝那的了，我自己来。”说着便把茶碗接了过去。
他倒在病榻上十六年，整天恹恹的需要别人喂这喝那的，总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如今好不容易好了，他可不想再被人说成是弱柳了。
夜皎月也不在意，只静静地看着他将红枣姜茶尽数喝下。山药见娘子将茶喝了，便将手上的药膳呈了上来。“娘子，这是夫人特地嘱咐的药膳，说着您这几天吃这个最好。”
秋静玥看了看那一碗药膳，简直就是讲所有大补的东西都塞到了里头，蹙了蹙眉。“我刚喝了一大碗姜茶，吃不下这些。”
夜皎月便道：“你先将东西放在小炉子上小火温着，待娘子想吃了再端上来，注意别炖糊了。”
“是！”山药连忙应了声，乖乖去外头温药膳了。山楂抿了抿唇，心中不免羡慕起来。头一次有幸见到大郎君，竟是个这般温柔如玉的人儿，皎月娘子真是好福气，大郎君对她真好啊！
“麦冬呢？”夜皎月问。
“麦冬熬了一宿都没怎么睡，我让她回去睡了。”秋静玥抚了抚腰，身子往下躺了躺。
夜皎月点头，见她挪动身体，问道：“可是腰酸了？我给你揉揉吧。”说着便要搓手。
秋静玥想到昨天揉肚子的那一幕，面颊又红了起来，连忙道：“不用，山楂和山药会帮我的。”
夜皎月怀疑的看了看身量不高的山楂，说道：“她俩那么小，估计还不懂呢，还是我给你揉吧。”
秋静玥内心一阵无奈，“那我就自己来。秋大郎君，您不用去凝晖堂吗？”
夜皎月的手顿了顿，想起了秋静玥一再教导的男女大防，讪讪的收回了手。“我都回来了，刚下学之前先生说他近日家中有事，便先不来了，让我将中庸大学都熟读于心，并理解通透，待他回来要考我。具体要休学几日，还不知晓。”
秋静玥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腰，心道为何如此酸痛。
夜皎月看着他蹙着眉的样子凑近了轻声道：“我头一日都会腹痛，第二日腹痛减轻变成腰酸，第三日才会好些，但是会特别无力，第五日才算折腾过去。”
秋静玥听着心中一阵叫苦不迭，看了看收拾屋子的山楂并未察觉，才小声回道：“你以前每个月都要如此痛苦么？”
夜皎月撇着嘴点了点头，“比这严重多了，你这有人伺候，热汤热饭的，我那时候哪有人管啊！”
秋静玥叹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她的手。
山楂恰巧拿着东西回头，这一眼差点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皎月娘子整个人基本已经躺到了床上，大郎君的身子前倾，几乎触碰到了皎月娘子的面颊，两个人不知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二人的手还握在一块！天哪，简直就是一对恩爱有加的神仙眷侣啊！
两个人说了会话，夜皎月感觉身体前倾的都有些累了，便直起身来，这才看见一直在痴痴地望着这边流口水的山楂。“你…怎么了？”
山楂回过神来，连忙吧唧吧唧嘴，背过脸去用袖口擦了擦。“奴婢没…没怎么。”
夜皎月挑了挑眉，“你…别多想啊…”
本想解释一二，不料山楂却突然说道：“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说罢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秋静玥叹了一声，“你啊，真是不给我留半点名节。”
夜皎月笑了一声，回道：“小样儿，我都不要了，你还替我守着那名节做什么。”
“那你就不能替我那身子留点儿？”
“不太想那么做！”夜皎月抬手摸了摸下巴，装作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