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看我做什么?”陈歌笑得很亲和,陆陌涵有些不明不白,甚至觉得这一切太过于奇怪。

  陈歌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复杂,他为什么怎么都看不透呢?

  而这一刻,陈歌到底又在想些什么,她说这些话,目的有是什么?有时候陆陌涵想着陈歌说的那些话,会觉得特别苦恼。

  可是,他还是继续想下去了,也许是觉得,不能错过那些细微的举动和言语吧!

  “陌涵,你不要小看那老板娘,她虽然腿不方便,但是她的手很灵活,这些甜点和材料,你也不用担心是放了很久的或者过期的,她做的这些,都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厨房很干净,不比外面高档的地方差!”

  陈歌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老板娘时常清洗厨房,却不会去打理这外边的桌椅和墙壁。

  而她的材料,是新鲜的,也就意味着,老板娘每天都会出去。

  陆陌涵思考了一会,陈歌的眸光已经看向了陆陌涵的桌前,那一盘没有动过的甜点还有双皮奶。

  只听陈歌说道:“不吃也没关系的,走吧!”

  她对陆陌涵说道,完全不介意他吃不吃那盘甜点,她直接从包里掏出一百元,用瓷盘压着,接着朝屋里头喊了一声,“老板娘,我们吃完了,钱就压在桌子上!”

  陆陌涵看着那张一百元,迟疑了一会。

  他不明白的是,像陈歌这样性格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一面。

  对陈歌的看法又变了一点,是她故意做出来的,还是她本就有这样的一面,陆陌涵不解。

  “走吧,要是你突然想明白要尝一下那个甜点,也是没有问题的。”陈歌对陆陌涵笑着说道。

  陆陌涵顿了顿,余光看向那些没有吃完的甜点,犹豫了许久,终于,在最后他还是拿起了一块,尝了一下,味道确实是出奇的美味,料很足,也很真。

  甜而不腻,难得吃上这么好吃的甜点,他竟被这所谓的外表迟疑了。

  实际,陆陌涵也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毕竟和陈歌出来吃东西,还是小心为妙。

  在他们离开甜点店的时候,在街道上撞见了了一个和陈歌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似乎要比陈歌小那么几岁。

  脸看着稚嫩,神色却带着一些惶恐和警惕,不似正常人所露出的神色,看着陆陌涵和陈歌,她道歉之后立马跑开了。

  陆陌涵的余光在那个女孩的身后停留了一会。

  他道:“那个女生……”

  陈歌笑了笑,说道:“你不认识她吧!她也是学精神科系的,只是她自己都有点精神问题,所以,这里没有什么人喜欢她的。”

  这比陈歌还要惨一些,虽然她也不怎么让人喜欢,但至少那些男生会无脑的追捧她。

  陆陌涵顿了顿,看着陈歌,他说道:“那她会被排挤,也会被欺凌对吧?”

  闻言,她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这个社会是这样,学校亦是这样,他们不会接受一个异类,也不会接受一个不合群的人,自然就过得惨,有什么奇怪的?”

  的确是这样,陈歌似乎也有这么一段故事。

  而陆陌涵,也是一个相似的例子,不同的是,他是正常的,他也不会被那些人针对,只是会被漠视,被冷落,被排斥而已。

  也许看到那个女生,陆陌涵会有些同情她。

  陈歌看着陆陌涵有些犹豫,便问:“陌涵,要不要我告诉你,她的名字呢?”

  陆陌涵听罢,摇头。

  “如果我要让认识她的话,一定会自己过去问。”

  他不需要陈歌告诉他,那个女生的名字,毕竟,从陈歌的口中得知了她的名字,兴许他就不会想去认识她了。

  陈歌听罢,并不生气,倒是笑了笑。

  “看来,我没喜欢错人,你真的很特别。”

  听到这句话,陆陌涵并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信,喜欢?陈歌口中的喜欢,还有心中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陈歌到底是不是喜欢他,还是说出来的谎言。

  而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陈歌说这么多话,也不清楚,现在看到这么完美的陈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一刻,他是有些迷茫了,可最后,又在下一刻变回之前淡漠的神色。

  他觉得自己应该坚信自己的那些想法,有些时候,一些事情,看到的和知道的是不一样的。

  ……

  后来,陈歌在陆陌涵的次数少了很多,对于陆陌涵来说,也许是好事,毕竟她不用再过来纠缠他了。

  那时候,陈歌去哪里了呢?

  陈歌走来一处假山池边坐下,等待的人终于出现,那个女生拿着属于自己的东西,无神的坐在一处角落。

  她是之前陆陌涵留意到到一个女生。

  陈歌知道她叫什么,但是她却不知道陈歌叫什么。

  陈歌看她躲在一处不显眼到地方,也知道她害怕被别人发现,也是因为被欺凌,被嘲笑,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她到软弱,排斥外界到一切,对她而言,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一人存在了。

  陈歌上前,走到了她到面前,那个女生惶恐抬起头,看着陈歌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

  “你……”

  这种恐惧和惯性到认为,过来和她说话到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对她的,只能是对她动手,亦或者欺负她,嘲笑她罢了。

  只因为她精神有问题,还在精神科学习,可谓是可笑至极。

  陈歌看她如此担惊受怕,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不用怕,我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你。”

  她不信,因为这样的情况,她曾经遇到过不止一次。

  “不……”她摇头,往其他地方退去,这一举动的下一刻,便是逃离,那么下一次要找到她就很困难了。

  陈歌在她要跑开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本能的抗拒和反抗,力度竟大得惊人,这样,陈歌也算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欺负她,反而身上也受了伤。

  “不用害怕,我曾经和你一样,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这句话让她一些子就顿住了,和她一样,也许能遇到一个和她一样被欺凌的人,会让她感觉自己找到了同伴,然后镇定下来。

  “你不会和我一样,有这样的病。”

  陈歌略有意外,她能说出一句如此完整的话,言语如此平静,看着并不像一个有精神病的人。

  “是的,但是我曾经也和你差不多,只不过,最后我痊愈了!”陈歌看着她,神色坚定。

  “哦……”她沉默了小许。

  能有一个人能和她说话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和开心的事情,只是陈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感伤和难受,为什么她不能像陈歌这样痊愈呢?反而要忍受那样的痛苦。

  似乎,也只有她一个人需要忍受这些,被人欺凌。

  “你好,我是陈歌。”

  陈歌像她伸出手,要和她简简单单的认识一下,这绝对是她这一辈子,见到的第一个肯对她伸出手,和她交朋友的人了。

  她的脑子里有点空白,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而是看着陈歌伸出的那只手看了许久。

  最后,她做了最愚昧的举动,直接跑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排外,也许是畏惧,也许是不知所措,无论是什么,都有她不愿意接受陈歌的原因。

  谁人不识陈歌,自然而然,她也该是认识的,也知道她在这个学院里的作风。

  也许觉得她只是欺骗,毕竟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她的那些话,而她,也的的确确怎么可能被那些不足提到的小人欺负。

  陈歌嘲讽了自己一番。

  虽然那个女生不愿意接受她,但她能感觉到,也许那个女生,会成为她最强大的对手,只因为陆陌涵。

  ……

  “陌涵,发什么呆呢?”坐在一桌餐厅的椅子上,陈歌看着陆陌涵的脸,可是他的眸光却看着别处,并不在她的脸上。

  陆陌涵已经极其排斥陈歌了,他本是一个人在这吃饭的,却未曾想到,陈歌居然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而她还当作看不到陆陌涵的排斥,表现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而看着陆陌涵的神色,并不是放在她的脸上,而是看着别处。

  那一刻,陈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随着陆陌涵的眸光往后望去,发现他看的人,是一个孤零零坐在角落吃便当的女生,正是她之前所看到的那个。

  她不愿意和她做朋友的人,她知道她的名字。

  陆陌涵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她自然不爽,却忍下去了,看着他问答:“陌涵,你在看小姐姐吗?”

  闻言,陆陌涵顿时把神色放在了陈歌的脸上,也许是因为她说出这句话让陆陌涵感到尴尬了,不应该看一个女孩子看这么久,这么出神。

  因为这样很让人怀疑,陆陌涵是不是看某个人看得花痴了,这很难说的。

  “我……”陆陌涵道出这句话的时候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承认了,他确实看一个女孩子看得出神,但却不是因为喜欢她才看得出神的。

  那一刻,陈歌表露的情绪并没有怎样。

  问陆陌涵这句话,也不过是随便开口问问而已。

  “哦哦,那你要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吗?”

  陆陌涵看向陈歌,对她露出一副并不热情的神色,看得出,陆陌涵也并不怎么理会陈歌的,只是那时候,陈歌并不以为然,陆陌涵再怎么如此,陈歌还是要缠着他。

  这才是陆陌涵觉得最苦恼又无奈的事情。

  “我现在不需要你告诉我,如果我要知道她的名字,自己会去问。”

  不用陈歌这样献殷勤一般,或者阻止他亲自去问陈歌,因为实在太没有那个必要了。

  闻言,陈歌笑道:“行吧,早知道你这么坚决,我就没有必要再这么多余的去试探你。”

  话道出来之后,陆陌涵并不觉得陈歌真的是这样想的,毕竟陈歌这个人的心思这么复杂,如此让人难以猜懂,自然而然就是这样。

  说的试探他的决心,真是可笑的借口。

  “那你要何时才去问她的名字呢?需要多久呢?”陈歌倏然问。

  看陆陌涵太久都没有去主动问她的名字,陈歌都想直接告诉她,那个女生的名字了,毕竟熬久了,耐心未必就能继续持久下去。

  看着周边,那个女生已经起身要离开了,陆陌涵顿时站起了身,陈歌略微惊愕,但她并不认为,陆陌涵不敢过去和那个女生搭话。

  只是,能不能成功问到那个女生的名字吗,却是一个未知数,毕竟,那个女生可不是一个喜欢被陌生人随便靠近的人。

  同样,她也不喜欢被陌生人去问话,更别说是名字了。

  她觉得陆陌涵失败的可能性很高,只是陆陌涵这么坚决,她也不好意思去打击陆陌涵的决心。

  陆陌涵跑出了餐厅,有些让陈歌意外,实际上,他并不需要跑过去,只需要走近路拦住那个女生的去路就好了的。

  也许是那个时候,陆陌涵有些紧张,一时就忘了。

  陈歌跟在陆陌涵的身后,在他拦住那个女生的时候,她站在旁边看陆陌涵的反应,还有他的那些举措,甚至怎么和那个女生搭话。

  和陈歌想的一样的是,当陆陌涵靠近那个女生的时候,她的反应很抗拒,甚至没有被陆陌涵碰到她的衣角,疯狂带着不正常的反应逃跑了。

  她跑的速度还挺快,陆陌涵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跑得没有踪影了。

  陈歌站在旁边看着陆陌涵没有得逞,这番失落,有些想笑。

  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只是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掩饰收敛,因此,陆陌涵看到陈歌的笑容有些无奈,固然觉得有些尴尬,觉得有些打脸了。

  毕竟他这番自信的认为一定可以得知那个女生的名字,甚至可以和他搭上话,只是结果并不是如此的。

  因为一时的失败,陆陌涵觉得有些没面子,却还是那样淡定,和陈歌对视。

  他掩饰自己的尴尬,对陈歌笑着说道:“不过是一时太过鲁莽而已,吓到她了,下次的时候就不会了。”

  陈歌听罢,忍不住的笑了笑,“可能吧,我就看你下次能不能要到她的名字。”

  仿佛两人有了赌注,又有了一点新的关系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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