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偷袭

  一道灵光在曹国舅心里一闪,心里一喜,他的手立即抓住了郭长寿的手。郭长寿一脸不明白的样子盯着他,手没从曹国舅手里抽回去。曹国舅握着郭长寿的手,他感到这只手软绵绵的,心里一沉,他知道这样也试不出郭长寿来。既然郭长寿不承认自己是铁算盘僵尸手,无论他怎么握,还是不能叫郭长寿显露武功,反而让这里的人都知道郭长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曹国舅心里这样一想,握郭长寿的手就慢慢的放开了。

  郭长寿脸上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盯着郭长寿的脸,曹国舅突然说:“我很后悔。”

  郭长寿脸上有了微笑,他答:“当然,您怀疑错人了。”

  曹国舅摇头说:“不是,我后悔救你。”

  郭长寿盯着他,一脸迷惑的表情:“哦?”

  曹国舅紧紧盯着郭长寿,讲:“刚才乌邦要对你动手的时候,我不该拦着他。”

  郭长寿笑了,他说:“如果是这件事,您不应该后悔。”

  曹国舅盯着郭长寿说:“如果我不拦着他,你就会显露武功,就露出你的尾巴了,所以我现在很后悔。”

  郭长寿说:“您错了,如果您不拦着他,今天这里就有一个人要死了。”

  曹国舅说:“我知道,死的是乌邦。”

  郭长寿答:“错,是我,乌邦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我这把老骨头怎经得住他那一拳?我要谢谢您,不然这里就再也没有郭老板了。”

  曹国舅说:“乌邦一拳是能打死一头牛,但他那一拳能打到你吗?”

  郭长寿答:“能,我不会武功,躲不开,他说了,那个手握魔刀的人也没能躲开他的一拳,所以我要谢谢您。”

  曹国舅说:“你说了,他那是偷袭。张果老四人组的八仙阵都没能伤那个人,他乌邦能一拳把他打中?如果不是偷袭怎么可能?”

  郭长寿盯着曹国舅微笑,说:“刚才您怎么不当着他的面说他偷袭?”

  曹国舅哈哈一笑,道:“哈哈哈,所以我后悔拦他。”

  郭长寿答:“您说我是铁算盘僵尸手,杀人用的是算盘,刚才我两手空空,无算盘在手,怎么杀他?所以我才要谢谢您。”

  曹国舅说:“有没有算盘在手,对付乌邦,你还是能很轻易的将他杀死,因为你还有一双僵尸手。”

  郭长寿一脸痛苦的表情说:“可惜我不是铁算盘僵尸手,我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铁算盘僵尸手,这样既不让您失望,也不会被别人欺负。”

  曹国舅说:“谁欺负你了?”

  郭长寿答:“您。”

  曹国舅很吃惊:“我?”

  郭长寿痛苦的说:“我不是铁算盘僵尸手,您偏要说我是,您说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曹国舅张口结舌了。他睁大眼睛盯着郭长寿。郭长寿一脸痛苦的表情没有变。曹国舅只好转身离开。

  这时候,郭长寿在他身后说:“如果我真的是铁算盘僵尸手,您今天揭穿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曹国舅听得浑身一抖,脚步停下。

  郭长寿在他身后又说:“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既然我没有那么做,说明我不是你以为的铁算盘僵尸手,你可以放心了。”

  曹国舅回头,紧紧盯着郭长寿的脸说:“如果白骨阴风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就再也藏不住了。”

  郭长寿站在柜台后,听了曹国舅的话后,脸上表现出不明白的样子,盯着曹国舅的眼睛问:“白骨阴风是谁?”

  曹国舅没有回答,转身迈步。走了两步,他站住,依旧没回头,口里对郭长寿说:“我希望你明白我今天的意思。”

  郭长寿在柜台后答:“我不明白。”

  曹国舅转身,盯着郭长寿问:“不明白?”

  郭长寿眼睛盯着曹国舅眼睛答:“不明白。”

  曹国舅走回来,站在郭长寿对面,说:“我希望你不要去打魔刀和刀谱的主意,否则,白骨阴风就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的那些仇人,也会陆续出现在这里,你在这里再也不能做生意。”

  郭长寿盯着曹国舅说:“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打魔刀跟刀谱的主意,你就会把铁算盘僵尸手的帽子强扣在我的头上,并传到江湖上去,让白骨阴风跟铁算盘僵尸手的仇人来找我,是吗?”

  曹国舅点点头,说:“明白就好。”

  郭长寿突然哈哈大笑,说:“哈哈哈,如果我真的是铁算盘僵尸手,就算我打了魔刀跟刀谱的主意您们也拿我没有办法,当你将铁算盘僵尸手的消息传到江湖上去后,白骨阴风跟铁算盘僵尸手的仇人找到这里来时,这里已经是人去房空了。”

  曹国舅听得浑身一震,又张口结舌的盯着郭长寿。

  郭长寿又哈哈的笑起来:“哈哈哈,好在,我不是真正的铁算盘僵尸手,魔刀?魔刀和刀谱是个什么东西,我一个做生意的普通人对魔刀和刀谱有什么兴趣?我一个不会武功的糟老头子得到魔刀和刀谱又有什么用?”

  是的,魔刀和刀谱只有那些会武功的江湖中人才感兴趣。为了要得到魔刀和刀谱这样的武学瑰宝,他们不惜失去自己的生命。在他们眼里,世上没有什么比得到举世无双的武学瑰宝更重要。他们认为,得到举世无双的武学瑰宝,就等于得到了权力,金钱,美人。但他们并不知道,得到这些东西的人生命往往不长,因为想得到这些东西的不只他们一个。就像他们不知道金钱得到得过多,就会成为别人的一样,因为,富人们都是官府养在圈里的猪,一但官府难过的时候,就会杀几个富人来度过难关,就如老百姓要杀猪过年一样。过去是这样的,现在还是这样的。所以他们更不知道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曹国舅眼睛盯着郭长寿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端倪一样。看了会儿,他口里说:“这样最好。”

  郭长寿哈哈一笑说:“哈哈,就是我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胆量,魔刀和刀谱已经在张果老的手里了,我怎么是张果老的对手?怎么敌得住你们的八仙阵?我是一个不懂武功的糟老头子。”

  曹国舅说:“聪明人都有自知之明,你是个聪明人,特别聪明的人。”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郭长寿眼睛不停的眨动,片刻,就在曹国舅身后说:“只怕有人已经在打魔刀和刀谱的主意了。”

  曹国舅停下脚步,转身盯着郭长寿,问:“谁?”

  郭长寿眼睛已不再眨,微笑着说:“刚才乌邦走后,我看见一个陌生人跟在他后面走了,看这个人的面相,可能是位梁上君子。”

  郭长寿很愉快的看到,曹国舅脸色变了变。

  曹国舅盯着郭长寿说:“梁上君子算个啥,他不是张果老师徒的对手。”

  郭长寿眼睛又不停的眨动了,他笑着说:“论武功也许不是张果老师徒的对手,论轻功,只怕他们要差他十万八千里。”

  曹国舅眼珠一转,问道:“那你说他会是谁?”

  郭长寿微笑着答:“在我们这一带有一只飞天鼠,还有一只土拨鼠。”

  曹国舅说:“你刚才说,他的轻功高出张果老十万八千里,那他一定是飞天鼠了。”

  郭长寿答:“可能是。”

  “哈哈哈!”曹国舅仰天大笑。

  郭长寿笑眯眯的盯着他。

  曹国舅笑过后说:“你还说你不是铁算盘僵尸手?”

  郭长寿笑容依旧,答:“我不是。”

  曹国舅走到他面前,问:“如果你不是,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曹国舅?如果你不是,又怎么知道刚才那个人就是飞天鼠?如果你不是,又怎么知道那么多的江湖事?”

  是的,如果不是江湖中人,又怎会知江湖中事。俗话说“言多必失”看来郭长寿也犯了这样的错误。世上很多人都是因为话说的太多,而露了机密。郭长寿是否已露出了尾巴?曹国舅是否已抓住了郭长寿露出的尾巴?

  郭长寿微笑着答:“我告诉您吧,我看出您就是八仙之一的曹国舅,一是因为您浑身透出一身官气,而您并没有做过官,二是您们八仙的名气太响,教我们这一带的男女老少都知道,而八仙中,只有曹国舅有一身官气,而江湖中的八仙就在我们乌龙镇这一带。他们都糊涂,所以没把您看出来,只有我清醒着。这就叫‘众人皆糊涂,唯吾独清醒’。”

  曹国舅说:“糊涂好。”

  郭长寿答:“清醒更好。”

  曹国舅说:“后面的呢?”

  郭长寿就又说:“我开的是茶酒楼,凡茶酒楼的地方,总是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我在这里做掌柜,每天听到的,接触到的人和事,如和尚敲木鱼‘多,多,多’。”说后面的话时,他的手指也在柜台上一下一下的杵响。

  郭长寿微笑着盯着曹国舅。曹国舅没有说话。郭长寿又说:“至于飞天鼠的事,您是否还要我说?”

  曹国舅心里知道,如果要郭长寿说,郭长寿一定会说他在这里开了三十年店,见的人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所以就知道那个人是飞天鼠,因为别人糊涂他清醒。但曹国舅还是说:“说来听听。”

  郭长寿见曹国舅还不死心,就说:“我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的店,这一带的人我全认识,今天来的这个人我却不认识,虽然我不认识飞天鼠跟土拨鼠,但他们两位所做的事迹却传满天下,我见这个人生得贼眉鼠眼,而且走路没有一点声音,所以我拿飞天鼠和土拨鼠的传说来判断他是谁,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会看人,这也许是生意做久了,接触的人和事多了的缘故。”

  郭长寿笑眯眯的盯着曹国舅,问:“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曹国舅答:“没有了。”说完,曹国舅就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曹国舅的后背,郭长寿又说:“你还是赶紧去救你的师侄乌邦吧,晚了我想他就遭了飞天鼠的毒手了,刚才我看见他尾随乌邦而去,不知道他在背后会对乌邦下怎样的毒手。”

  曹国舅一听,头也没回的快步向外跑去。

  看着曹国舅的背影在茶酒楼门前消失,郭长寿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曹国舅走出茶酒楼大门,对乌邦追了上去。追到山脚下,曹国舅听见前面有打斗的声音,立即展开身形,向前面纵去。

  在半山腰,曹国舅看见一个人影飞进了路边的树林里。乌邦一个人坐在地上,一只左手垂着,另一只手扶着垂着的那只左手,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曹国舅急忙追了过去。树林里却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他急忙转身,走向乌邦。

  曹国舅站在乌邦身边问道:“少爷,您怎么了?”

  乌邦答:“我被人暗算了,这只左手似乎断了。”话里已没有在茶酒楼时的那种嚣张气焰。

  曹国舅赶紧问:“谁,是谁暗算了少爷。”

  乌邦答:“不认识,那个人穿着黑衣服,长得贼眉鼠眼的,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飞天鼠!”曹国舅很吃惊。

  乌邦问:“谁,你说是谁?”

  曹国舅赶紧察看乌邦的伤势,他发现,乌邦的左手不仅断了,而且关节还脱臼了。他心里很是吃惊,口里说:“我说伤少爷的人是飞天鼠。”

  乌邦也吃了一惊,道:“飞天鼠,那个飞贼潘江隼?”

  曹国舅答:“是。”

  乌邦气愤的说:“哼,等我伤好之后,一定找到他把他灭了报仇。”

  曹国舅想了想问:“少爷,他是怎么伤的您?”

  乌邦看着曹国舅答:“我走着走着,他从路边突然跳出来,抓住我的手一扭,又一拳打在我的手上,给我来个措手不及。好在你及时来了,他可能听到你来的脚步声,所以就跑了。”

  很明显乌邦在说谎,曹国舅在山脚下就听见他们打斗的声音,从山脚下到半山腰,曹国舅还是走了一会,等他到的时候,飞天鼠刚走,这根本不像突然袭击的事。曹国舅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盯着乌邦问:“真的是这样吗?”

  乌邦眼睛一鼓,恶声说:“不是这样是怎样?难道我在说谎?他不偷袭我,都被我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不是我吹的话,就凭他那两手鼠拳,怎能是我的对手,只要他让我打一拳,一拳就够了,保证他躺在地上起不来,你信不信?”

  曹国舅看他一眼,点点头说:“如果少爷能打中他的话,会这样的。”但他心里在想:这飞天鼠的武功不简单,乌邦现在已不是泛泛之辈,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个飞贼不仅仅是贼。

  乌邦气哼哼的说:“下次遇见他,我一定要打他一拳,报今天的仇。”

  曹国舅问乌邦:“少爷,要我送您上山吗?”

  乌邦点点头。曹国舅就扶起乌邦,一步一步向菩提庙走去。

  走进菩提庙,灵智没有在庙里,独眼瘸脚的哑巴悟根也没有出来。乌邦告诉曹国舅,灵智一定还躲在树林里练魔刀。

  曹国舅点点头,就扶乌邦回房。曹国舅告诉乌邦,他去树林里把灵智找回来,给乌邦治伤。乌邦叫他快点将灵智叫回来。曹国舅点点头,之后,就走出菩提庙,纵身跃入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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