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他要离开
第二天，许筠雅竟睡过头了，幸好没有迟到，她匆匆忙忙洗漱了一番，顾一诺还在呼呼大睡。
她把早餐备好，放在餐桌上，拎着自己的早餐就出门了。
小跑着到医院，眼看着员工通道的电梯门即将关上，许筠雅大喊了一声:“等一下！”惹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果然又打开了，许筠雅跑着进去，然后就后悔了，电梯里面只有2个人，分别是袁锐，和薛涛。
薛涛她倒还好些，毕竟她只要全程黑着脸就行了。昨晚的事，她没有继续追究，对他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袁锐就不一样了，她不知道自己今后该以什么身份同他相处。
袁锐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他冲着她笑了笑，跟她打了声招呼，她也回笑了一下:“袁锐，你今天也晚了。”
平时她和袁锐，都是科室最早到的人，七点半之前就会到病房先走一圈，看看病人的情况。现在都七点四十五分了，虽然大部分同事也都还没到，对他们而言，却是晚了。
许筠雅完全无视薛涛的存在，如果不是电梯门已经关上，并且还有袁锐在，她可能就退出去，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薛涛见了她，却是一副鄙夷的神色。他在心里已经把她定性为被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包养的小三，又偷偷喜欢着袁锐这个小白脸的不要脸的女人，所谓的爱意，荡然无存。
袁锐知道薛涛在追求许筠雅，为避免她尴尬，特地站在她和薛涛中间，不过他并未意识到她和薛涛之间的别扭，只是转头和她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忙碌的一个早上又开始了。查完房开完医嘱，许筠雅准备喝点水再去手术室，她走进了休息室，休息室今天整整齐齐的，昔日桌面上放置水杯的位置，都已经清空了，水杯通通被护士长摆放到高处的玻璃柜。据说今天有领导莅临，科室要以最佳面貌接受检查，所以要收拾得一尘不染。
许筠雅伸手想打开玻璃柜，却够不着，正想像以前那样，直接搬把凳子踩上去拿，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她身边，稍一伸手便轻而易举地帮她把她的水杯拿下来了。
许筠雅转头，看见了袁锐淡淡的笑。
“谢谢！”她客气地道了谢。
袁锐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了疏离，若在从前，她会揶揄他:“手长就是方便。”而现在，她变得不会开玩笑了，而是代之以“谢谢”二字。
“袁锐，我先下去手术室了。”许筠雅拿着水杯，跟他吱了一声，准备离开。
“我要出国了。”袁锐一句话，将她留了下来。
“出去参加年会，还是进修？”她以为是短暂的出国学习。科室这种学习的机会不多，但还是有的。
袁锐摇头:“准确地说，我要跳槽了，要回我导师所在的医院，在那里工作生活，没有必要的话，就不回来了。”
许筠雅感到很突然，但又觉得很合理。她知道，他的导师是胃肠外科的权威专家和领导者，那家医院各个方面都是世界顶尖。如果不是随她而来，身为留学博士的他理应到他该去的地方，在足够大的平台，他的能力得以施展，他的梦想得以实现。在这种小地方，真的太屈才了。
“那很好啊，恭喜你！以后你修炼成了胃肠外科的大咖，我就可以骄傲地跟后辈们说，我这个无名小辈，和袁锐大咖是好朋友呢。”许筠雅笑眯眯地回答他。
袁锐的心有点刺痛。他的离开，换不回她的一句挽留。也许，这才是促成他下定决心离开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许筠雅看着袁锐有些落寞的表情，她知道，他在等她开口挽留。但是他不知道，即使她也爱着他，她也不会说你留下来陪我吧。她还是会支持他寻求个人的发展，而不是沉溺于儿女情长，牺牲自我的价值。
更何况，她对他始终无心。
喜欢的人还能当朋友相处，是太难做到的事。许筠雅再清楚不过了，袁锐的离开，对他而言，是放弃，是解脱。
两个人的点，终究不在同一条线上。
“你呢？”袁锐问道，他其实最想问的是，你跟我一起走吧？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问出这句话。
“我嘛，”许筠雅挠挠头，说道:“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繁华，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安宁。我此生，也不追求什么大志向了，惟愿偏安一隅，不问世事纷扰。”
袁锐点头，转而问道:“你和顾一诺，和好了，是吗？”
许筠雅讶异:“你怎么知道？”她并不打算主动告诉他这件事的。
“你早上心情很好。”许筠雅不同寻常的开心，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他也只是瞎猜的，不料却真的猜中了。
“有吗？”许筠雅不由得摸了摸脸，好像也没有一直笑吧？
“祝你们幸福。”袁锐说出来的时候，一阵心酸。但这也是他的真心话，他希望，她能快乐幸福，不要再被伤害。
“打算什么时候走？”许筠雅问道。
“这几天办下辞职，过一两周就上岗了。”袁锐仔细看她的脸色，想从她脸上看出丝毫的不舍。
毕竟是炙手可热的岗位，不会为谁而放空，一旦确定了人员，就会要求立刻上岗。许筠雅甚是理解，尽管心中也有对朋友的不舍，但她并未表现出来。一是这对袁锐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她由衷地为他高兴；二是她不想引起他任何的希望，要走，就让他干干脆脆地走。
“李主任知道了吗？”许筠雅避开他的眼睛，把弄着手中的水杯。
“今天就准备告诉他。但我还不想惊动任何人。离开前，再请科室的同事吃一顿散伙饭，到时候，你会来的吧？”袁锐见许筠雅依旧云淡风轻，好像离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他失望地垂下了眼。
隐隐地，外面有人喊着许筠雅的名字，好像是手术室的护士催她赶紧下去，许筠雅匆忙地说:“会的，我会的。”然后急急地地离开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