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很彪很温柔

  当夏以画看到严邦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或许是封行朗看习惯了严邦还没什么,但夏以画是第一次见到严邦的:那凶神恶煞似的面容,魁梧健壮的体魄,怎么看怎么让人渗得慌!

  关键严邦的脸上还留有昔日的疤痕,用面目狰狞来形容他,再形象不过了!

  “以画,这就是你严大爷。”

  封行朗给身后的夏以画介绍。

  因为上回地下银庄的案子,严邦还被困在御龙城里等待随时的传唤。虽说封行朗已经帮他找好了顶包的,但表面文章还得做漂亮做严谨。也就不能太过高调的在申城里四处横行。

  封行朗的不请自来,严邦还是相当愉悦的;可看到封行朗身后的小年青时,眼眸便微眯了起来。

  “严……严大……大爷。”

  还是第一次用‘大爷’这样的称呼去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因为严邦看起来要比夏正阳年轻很多,顶多也就比封行朗大上几岁的模样。

  “哪来的小嫩孩子?换口味儿了?”

  “小表舅子!夏正阳的亲儿子!送你这里来藏几天。”

  封行朗走进了严邦大的起居室,舒展着四肢拥坐在弹性极好的布艺沙上。

  “夏正阳的亲儿子?他不是生了三丫头吗?”

  严邦打量了夏以画几眼,还真跟夏正阳有那么点儿驴子生骡子的意味儿。

  “难道你不知道这年头还有一种儿子:叫私生子么!”

  封行朗拿起餐盘里的一块糕点,送自嘴边吃上了。这一整天,光顾着陪着老婆在夏家当裁判了。

  “都凉了!我让厨子给你现做!”

  严邦随后朝着门外提声吼了一嗓子,“豹头,让厨子去给你二爷做点儿喜欢吃的热糕点!”

  “艾!我这就去。二爷您稍等!”

  门外候着的豹头应声而去。

  其实夏以画也饿了,但畏惧于严邦那狰狞恐惧的模样,一直局促不安着。

  严邦吩咐完豹头刚一转身,夏以画就本能的后退上一大步避让;‘吭咚’一声,便撞在了身后的屏风上。

  封行朗抬头看了一眼,“严邦,你说你是缺钱呢,还是缺心眼儿呢?你脸上那癞蛤蟆似的伤疤,就不能给整整干净?瞧把人家孩子给吓得……晚上会做恶梦的!”

  严邦侧头看向一直避让他的夏以画;

  被严邦这么一看,夏以画就更紧张了,战战兢兢的,本能的朝封行朗身边靠了靠。

  “别害怕,虽说你严大爷长得彪,可还是很温柔的!”

  封行朗安慰一声。但夏以画还是有些不信。

  “折腾一天也饿了吧,吃点儿糕点先垫垫饥!一会儿你严大爷有好吃好喝的盛情款待你!”

  夏以画瞄了严邦一眼,打颤着手拿起餐盘里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口味儿如何?”

  “嗯,好吃!”

  “算你小子有口福!你严大爷这里的伙食要称申城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坐一边去!”

  吃得正欢的夏以画,突然被严邦冷斥上一声。

  原因很简单:因为夏以画坐在了封行朗的身边!

  而封行朗所坐的双人沙,只能容坐两人。所以封行朗身边的那个位置,显然是他严邦的。

  夏以画先是一懵,然后便立刻乖乖的坐去了旁边的沙上。

  封行朗没声,算是默认了严邦的霸道。

  “白默生了两闺女,你去瞧了吗?”

  封行朗随口一问。但却带上了目的性。

  “没去!我不喜欢孩子!又吵又闹!”

  严邦应得直截了当。

  “你就打算这么孤独终老?”

  封行朗斜了严邦一眼。

  “‘孤独’是肯定的了!至于‘终老’,那就不一定了!或许等不到老的那一天,就挂了!”

  严邦的话音不凄凉,可听起来却满是凄凉之意!

  封行朗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眸色沉了一下后,又浅笑的看向夏以画。

  “以画,有没有兴趣替你严大爷收尸啊?那他的整个御龙城都可你归你了!”

  这个话题,似乎更轻松一些。

  封行朗不喜欢被压抑。

  夏以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可以替他收尸……但这里……我不要!”

  这孩子还当真了?

  “瞧见了没有?你的破庙,没人感兴趣!所以呢,还是你自己留着好好打理吧!”

  封行朗话锋一转,以更为锐利的方式作答了严邦刚刚的话。

  几样封行朗喜好的糕点和小食端送了进来。

  “打包吧,我带走!我家诺小子快放学了。”

  封行朗刚站起身来,夏以画连忙也跟着站起来。

  “表姐夫,我跟你一起走。”

  夏以画靠了过来。很显然,他是畏惧严邦的。他不想单独留在严邦这里。

  封行朗回头来睨了夏以画一眼,“怎么,你害怕你严大爷会吃了你?”

  见封行朗一针见血,夏以画本能的朝严邦瞄了一眼;迎上严邦看过来的目光,心头又是一阵悸怕。

  “就你这胆量,还想跟那群母老虎抢财产?”

  封行朗被夏以画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给逗乐了。跟在夏家桀骜不驯的模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乖乖留着吧,你严大爷不吃人的!”

  封行朗拍一下夏以画的肩膀。

  “表姐夫……”

  “豹头,找个房间让他好好呆着!我去送你二爷!”

  电梯口,封行朗顿住了步伐,“回去吧,别送了!”

  “让我送一下,你会死啊!”

  严邦有些燥意。

  “那孩子涉世未深,你别太粗鲁了。”

  刚才夏以画的表现,足以证明他真的只是个年少气盛的小毛孩子。

  “嗯,知道。听你的。”

  严邦随口应声。还是执意的跟封行朗一起迈进了电梯。

  “最近有无丛刚的消息?”

  电梯的内饰同样奢华,金箔镶嵌的镜面里,映着两个高大精健的体魄。

  “你这是在担心他呢?还是担心我呢?”

  提及丛刚,严邦的脾气总会不太好。说起话来,便带上了芒刺一样。

  “邦,给你留一条思考题吧!省得你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然后胡思乱想。”

  封行朗看向严邦,唇角隐匿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思考题?测我智商?”

  严邦挑眉问。

  “嗯,算是吧!”

  封行朗从严邦的手中接过打包好的糕点和小食。

  “思考题是这样的:在你跟丛刚之间,我要杀一个,留一个!你猜我会留谁?”

  摊开手掌,在严邦懵的脸颊上轻抽了两巴掌后,封行朗才怀着不明朗的笑容离开。

  杀一个……

  留一下?

  这个思考题,还真够他严邦冥思苦想上好几个晚上的了!

  ******

  下午的时候,雪落赶去了夏家安慰舅妈温美娟。

  不为什么养育之恩,就为同是女同胞的那点儿打抱不平和同仇敌忾的精神劲儿。

  大概三点半左右,就在雪落刚走出夏家,准备去幼稚园接儿子林诺时,河屯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雪落,我是爸爸。十五在我这儿,我告之你一声的。”

  “哦。啊?”

  雪落刚应声,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儿,“现在才三点半呢!诺诺不是四点才放学么?”

  “我提前了一个小时,让十二把十五从学校里接出来了。再过几天就是十五奶奶苏禾的祭日了,我想带十五回佩特堡祭拜一下她。”

  这理由,还是挺合情合理的。善良的雪落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只是河屯这先斩后奏的方式……

  “那……那行朗知道吗?”

  雪落当然是不会斥责河屯的不是的。更何况河屯还有正当的理由。所以她只得把河屯的亲儿子封行朗给搬出来提醒他了。

  “阿朗当然不知道!你给他传个话好了。”

  这话说得……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您让我给行朗传话?这,这不太合适吧?我还是觉得您亲口跟您亲儿子说,比较妥当一点儿!再说了,您儿子那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尽把烫手的山芋往她林雪落手里丢,她招谁惹谁了啊!

  “我就是担心跟阿朗说了,他会不答应。”

  “……那,那您也不能先斩后奏啊!”

  “只能这样了!”

  河屯将手机递给了正在机舱里翻跟头的孙儿小十五,“十五,快跟你妈妈说句话,我们马上准备起飞了!”

  “妈咪……亲爱的妈咪……亲儿子坐着专机就要起飞了哦……妈咪不要太想亲儿子了!亲儿子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亲亲妈咪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欢天喜地的小家伙,就如同那刚出笼的小野獸一样,高兴得就快飞起来了。

  跟在义父河屯身边撒野,要远比天天被无情的亲爹亲妈丢在幼稚园里好太多了!

  “诺诺……诺诺……”

  雪落还没来得及跟儿子把话说完,手机便被河屯拿离。

  “雪落,就这样了。我们就要起飞,爸爸要关机了。”

  “……”

  这算什么事儿啊!

  真是够了!

  被挂断电话的雪落,已经是无语凝噎了。

  要强行带走她的孩子不说,也不跟她这个亲妈事先商量一下?

  打这么个电话告诉她一下,就算完事了?

  真搞不懂谁才是林诺的监护人!

  自己不打电话给他亲儿子‘请示’,还让她给传话?算什么啊!

  果不其然,赶去幼稚园接儿子的封行朗,却没能接到儿子封林诺。

  “papa……叔爸……”

  只有欢快成花蝴蝶的封团团。

  “诺诺哥哥呢?”

  “被他的十二哥哥接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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