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二胡

  爷爷带年一一挤过围成一圈的人群。

  一个蒙着眼的男人在拉二胡。

  “爷爷，他蒙着脸怎么拉呀？”年一一一脸好奇。

  “一一，用心，只要用心了，这世界上就没有甚么不可能的。”爷爷摸着年一一的小脑袋，慈爱地看着年一一。

  “爷爷，他为甚么要蒙着脸呢？”年一一还是很好奇。

  “一一，有的人也许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眼睛，有的人就喜欢别人看到他的眼睛。”爷爷依旧耐心地解释。

  “哦——为甚么就不要别人看他的眼睛呢？”年一一自己嘀咕。

  “呵呵呵，一一，我们听听这蒙眼的二胡。”爷爷忍不住笑了。

  年一一点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蒙眼人。

  蒙眼人右手按弦，左手拉弓，手微微动，好像是垂垂之柳枝轻轻地摇曳，迎面而来的沁人心脾凉风，习习人心，祛去夏热，仿佛置身于涟漪的湖面，阵阵花香鸟语。

  忽而，风越来越疾，越来越大，越来越劲，吹沙滚石，树木欲欲将断，天空黑如浓墨，人们感觉到一股压力，山雨欲来风满楼。

  蒙眼人腕一折，曲一低，一点鸡蛋大的雨滴落下，掉在湖里，打在树叶，盛在荷叶，不消片刻，噼里啪啦，天地之间，皆是雨的世界，雨的身影，雨的灵魂，人们的那股压力随之烟消云散，反而盈满一腔痛快淋漓，不由得一声高吭。

  只是，雨没有消停，一直下，一直下，盛满水的荷叶把水倾倒了，树叶也恐惧地把水拨出去，人们顿时恐惧不已，不断祈求别下了。

  湖水漫过湖堤，淹没房屋，滚滚而去，人们心慌意乱，不断地划手抬头换气。

  蒙眼人再而手一急，一上，一下，来来去去，似乎弦要断了。人们发现已被山洪裹夹而去，人们恐惧地挣扎，但无济于事。

  音乐转而缓和，山洪褪去，人们依旧浮在水面，沉沉浮浮，像浮标一样。

  蒙眼人手缓缓而拉，曲声轻轻地悠扬，人们似乎将看到风雨过后的彩虹，熟料，曲子再次高昂嘹亮，天空响起轰轰烈烈的雷声，人们看到遥远之处，水天相接之处，汹涌澎湃，滚滚而来，浩浩汤汤而来大潮，似千军万马，似山崩而下，似亿万着火的牛冲过来。人们瞪目结舌，窒息欲亡。

  蒙眼人奇迹般地把二胡一腾空，急而迅速地接住，右手拉弓左手扣弦，脚一登，马步一扎，曲子宽阔宏大，激昂慷慨，一群弄潮儿仿佛自天而降，好像天神下凡。

  铿铿锵锵，弄潮儿争先恐后，唯怕落人之后。

  “哄”地，弄潮儿被大潮吞没。

  曲子一下子暗淡无光，天地没了生机，人们大失所望，垂头丧气。

  啵——一声再起，一个弄潮儿探出来，不一会儿，如雨后春笋般爆发。

  人们大声喝彩，曲子戛然而止，人们一醒，爆发出雷霆般的掌声。

  “一一，去，把这点钱儿给了这位爷。”爷爷掏出双眼钱递了一一。

  一一屁颠地去了，恭恭敬敬地双手捧在蒙眼人的手里。

  回到爷爷跟前，跟着爷爷去吃好吃的。

  回来时，年一一又撞见了蒙眼人，才知道为甚么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