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这一夜无法安睡

  药童低着头进了寝殿中,将药篮打开,端出热腾腾的药碗递上道,“太子殿下,药熬好了!”

  太子见是药童,蹙眉低声道,“端上来吧!苏御医呢?怎么没来?”

  药童递上去,眼睛余光看见太子怀中的女人容颜,只一眼便让他铭记不忘,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女子,难道这女子与苏御医认识的?

  “苏御医说他不过来也知如何给她调理身体,所以就不来了。”药童说完将头低的更狠了。

  太子眯着眼,紧紧捏着碗边,若不是想到这药对怀中女人有用,他恨不得一把捏碎了!

  “女人醒醒,起来喝药了!喝完药再睡!听话!”太子轻言细语哄着,其他人何时见到太子如此模样,纷纷大跌眼镜。

  “唔…不要…太苦了…”浅浅闭着眼睛呢喃出声,一点都不配合!

  “不会苦~”太子都不知怎么办了,他可是从未哄过人的主,尤其是哄女人!拜托!一点经验都没有!

  “不要不要~”

  怀中的女人一点都不乖,任性抵抗着,手中的药溅了出来差点被打翻在地。

  太子气急败坏,这女人哪里是来伺候他的分明就是来惩治他的!

  此时门外响起了苏未然淡漠的声音,“太子殿下还是让苏某来吧!她寒毒发作要是再耽误下去,药效过了时辰便没了效果,到时候也会有生命危险。”

  殿门打开,太子殿下一身寒气冷冷看着门外的苏未然,“本宫去偏殿休息,今晚好好照顾太子妃,若是发现明日还这样,本宫唯你是问!”

  两人错开时互相打量一眼便移开了眼神,不再交汇。

  白衣纤尘不染,苏未然提着药箱迈入。

  看着浅浅脸颊通红闭着眼蹙眉难受的模样,苏未然虽表面平静可内心渐起波澜涟漪,四年了,每一次寒毒发作皆是如此这般难挨,次次皆是他陪在身边渡过,他知她什么心性,所以最终还是来了。

  而当天夜里,太子妃留宿太子东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如同重磅炸弹一般砸进平静的湖面。

  第二日,殿门打开,苏未然提着药箱走了出来,抬眼看了看偏殿禁闭的大门,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回了太医署。

  影卫见苏未然走了纷纷呼出了浊气,这一夜太难挨了。

  一人推开偏殿大门,见站在窗边的太子殿下愣了下回禀道,“主子,苏御医走了!”

  “本宫看见了!”太子冷冷道,

  “苏御医昨晚只是帮太子妃扎了针喂了药,并无其他越矩行为。”影卫继续回禀,

  太子只是冷冷得应了一句,“太子妃如何了?”

  “太子妃烧退了,此刻睡得很熟。”影卫如实回答。

  “嗯,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影卫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退了出去,其实……有些话他不敢说,怕太子当场撕了他,还是选择当瞎子看不见吧,他想活久点。

  这一夜无法安睡的岂止是他,只从昨夜接到消息后皇后娘娘也是一夜未睡。

  而唯独皇上这夜睡得格外香甜,早起在御书房批奏折的时候,还心情大好。

  宝德公公研磨伺候着,“这位丞相府嫡小姐还是比较识时务的!皇上的眼光确实独到,宝德佩服得五体投地。”

  “呵呵……女儿家就是应该听话顺从,看来都不需要朕去旁敲侧击就知晓如何去做,朕对她甚是满意,有赏有赏!!”皇上心情大好,批起奏折来也是飞快。

  “这么多年东宫防御甚是严格,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而那位太子殿下又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这么多年都安插不了一个太监宫女当眼线,如今有太子妃暗中帮我们打探传递消息这招果然够妙!”宝德谄媚笑道,脸上的褶子堆起来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嗯……明日百官上朝,犒赏三军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剩下的这些无关紧要的奏折拿去给太子批阅吧!”皇上扭了扭有些酸麻的胳膊,感叹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才批阅了一个时辰便有些累了。

  “宫外候着一人,不知皇上要不要见一下?”宝德出声提醒道,

  “噢~?是谁?宣他进来吧!”

  随着门帘掀开,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色斗篷下得人走了进来,右臂上缠着的黑纱甚是惹眼,身上已盖了一层积雪,可想而知在外面站了许久。

  “末将南境校尉杨致远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混账,见到皇上还带着如此不吉利的东西!还不快赶紧摘掉!”宝德公公厉声开口道,

  “守孝期间皇上请见谅,请恕末将办不到。”

  “杨致远?抬起头来!”

  随着斗篷下得人掀开毡帽抬起头,一脸颓废脸上的青渣胡须遍布,早已没了当初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多了些许深沉及成熟。

  “你父亲可是盛安郡守杨树林!”皇上开口问道,

  “正是家父!”杨致远沉痛回答,

  “杨郡守是个不可多得人才,这些年来替朕将盛安郡治理得井井有条,鞠躬尽瘁劳苦功高!只可惜遭歹人掳了去身首异处让人不免惋惜英年早逝,如今看到杨校尉颇有几分当年杨郡守的风范,甚至青出蓝胜于蓝,杨郡守地下有知也该倍感欣慰。”皇上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杨致远听了感动不已,眼眶通红。

  皇上咳嗽一声道,“宝德拟旨,赠盛安郡守杨树林一等侯爵位,子孙后代世袭沿用。”

  “末将替家父感谢皇上的龙恩浩荡,能为皇上鞍前马后戎马一生是末将的荣幸,更是杨家祖上几世修来的福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杨致远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皇上从御桌前下来,一脸和煦笑容问道,“令尊遇害一事朕已派人着手调查,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不知道令尊身后事办得如何?家中母亲可还好?”

  “家中一切尚可,末将多谢皇上牵挂。”杨致远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皇上如此平易近人,善解人意。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令尊生前可否跟你提及过上供税收之类的?又或者可曾提及过兵器库一事?”皇上凑到杨致远跟前低声说道,

  “末将惶恐!家父生前从未提起!所以末将并不清楚!”杨致远连忙跪了下来回禀道,

  “这样……不如你好好想想,你父亲生前可曾给你一把钥匙?又或者地图之类的,不急不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这样这几日你且先在驿站好好休息,旅途奔波甚是劳累先解解乏,等过几日想起来了朕再传唤你进宫!宝德传旨下去,让驿站的人好生招待!莫要怠慢了!”

  “是!奴才遵旨!”宝德笑眯眯冲杨致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杨侯爷,请吧~”

  杨致远整个心七上八下的,心中有很多疑问却说不出口。

  到了驿站还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宝德与驿长再三交代清楚后见杨致远还在发呆,便笑眯眯走了过来,“侯爷且放宽心安心住下,既来之则安之,感受下上京的风土人情也是极好的。”

  “宝德公公言重了,末将只是没懂刚才殿中皇上的意思?还望宝德公公指点一二。”杨致远只好求助他。

  “侯爷谦虚了,咱家伺候皇上多年,皇上的意思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侯爷这么聪明,一定能领悟皇上的意思,时间不早了,咱家先回宫复命了。”宝德一甩拂尘,笑眯眯转身走了。

  字面上的意思?税收?兵器库?钥匙?地图?他怎么越来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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