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 血海深仇难自控
宋嬷嬷按照昨晚韩婉彤的吩咐今天一早便了去牢里，磨刀霍霍准备把叶清和青芽都押到厅堂。
结果看到原本关着人的两间牢房如今人去楼空，心中惊诧，赶紧问守着牢房的侍卫。
侍卫表示没有人来并且没有听到奇怪的声响。
这个牢房是老爷私自搭建的，整片地方都禁止下人进入，现在也只是因为要紧事才允许夫人使用这么一次。
偏偏这么两个大活人却消失了，难道是和那几个失踪的人一样……
宋嬷嬷突然想到韩婉彤惩罚下人的手段，赶紧停止自己可怕的想法，急急忙忙跑回去向韩婉彤汇报。
恰巧听雪院门前几个小厮在换灯笼，宋嬷嬷因为急着通报不小心撞到了梯子。
小厮连着梯子一起倒在地上，压坏了其中一个灯笼。
“哎哟好痛……”
摔疼的小厮摸索着后面被他压坏的灯笼，却摸到一个软软的留着粘液的东西。
他摸出来一看，是一个被压扁了的白色球体。
因为没有见过，小厮因为好奇也没怎么管自己还坐在扁了的灯笼上转动着白球。
然后他把那颗扁了的白球狂甩了出去，还一边惨叫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是眼珠子！”
几个小厮看清楚了白球是什么后，都惊恐的往外逃窜。
宋嬷嬷也被吓得要紧，但是猛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强忍着恶心把压破的灯笼带进了室内。
……
“今天是中秋节呢。”赵帆看着蓝白的天空慢慢道来。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亲成天酗酒，不高兴了就打骂娘亲。
每天娘的脸上都有淤青，他们兄弟俩既痛恨父亲又心疼娘亲。
可是打又打不过父亲，小小的身子也保护不了娘，两兄弟深深的感到自己真是废物。
直到有一天，父亲在外面因为发酒疯冲撞了达官贵人被当众打死。
赵帆没有跟谁说过，他早打听好了当天是有贵人经过那段路的，是他故意惹怒父亲，让醉酒失去理智的父亲撞到了贵人。
后来父亲的尸体被侍卫丢回家的时候，他虽然与哥哥娘亲也一起哭着，但是内心却是有点痛快开心的。
即便没有父亲酗酒的花费，但家里依然穷的揭不开锅。
娘的手很巧，会扎很多好看的灯笼。
但即使灯笼做的再漂亮，除了节日，平常用的地方也不多，买的人自然也不多。
他们已经要连馒头都吃不上了。
幸运的是，叶府的人看到娘亲卖的灯笼，想着她心灵手巧，便问她愿不愿意做府上的奴仆。
他和大哥当时忐忑不安的问是否能让他们也去府里做工，不停夸自己能搬多少东西，能做多少事情，生怕对方不要他们。
或许是觉得他们挺可怜，对方答应了。
当时大家都开心疯了，不用在破败潮湿的木屋里住了，下雨天不再需要用盆子装水了，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可这也是所有不幸的开端。
那时是他们在府上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因此娘比平常更用心，扎了好多个款式各异的灯笼，那是赵帆见过的最好看的灯笼。
恰好娘亲拿着灯笼给他们挂到韩婉彤听雪院的时候，老爷和夫人走了出来。
这时还没有把灯笼全部挂上去，摆的满地都是，就好像草地上结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果子。
赵帆还记得，当时临近黄昏，所以把灯笼都点亮了，娘亲跪在中间，越发显得美丽动人。
老爷当时就夸了娘一句真是灵秀静美，然后就带着韩夫人走了。
他们几个都没注意韩婉彤回头看的时候，那阴狠怨毒的表情。
当晚快熄灯休息的时候，娘就被叫了出门。
那时他正巧想去给辛苦了一天的母亲带点白天剩下的馒头，却看到了这一幕，于是便悄悄跟了上去。
领头的是一个身着青灰色罗裙的女子，后面还跟着三个他不认识的侍女，而娘亲则被这几个女人夹在中间，给人一种这是防止她逃跑的感觉。
最后四个女人把娘带到了破败的家庙。
等她们都进屋后，他悄悄绕到窗后，薄薄的窗纸一捅就破，很轻易便能看到里面。
赵帆心里总觉得不大安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做吗，还来到家庙，总觉得很奇怪。
房里终于点了蜡烛，赵帆也看清屋里的情况了。
那四个女人是平时跟着韩婉彤的侍女，此时韩婉彤一脸不高兴的坐在破败的椅子上，似乎是迫不得已才来这个让她嫌弃的地方。
韩婉彤自顾自的抚着自己的手指道：“赵氏，你可知道为何本夫人喊你来此？”
“奴……奴婢不知道。”赵帆母亲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哆嗦着身子说道。
“当然是为了嘉奖你啊，你扎的灯笼很漂亮呢。”韩婉彤对她笑的亲切。
“谢谢夫人，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赵氏似乎有点安心，虽然心里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嘉奖她。
“毕竟老爷都夸你了，我这做夫人的，怎么能不表示点什么呢。”韩婉彤说完便拍了拍手：“来人，把那个拿来。”
接着赵帆就看到其中一个侍女从破桌案后拿出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几根竹子做成的器具，旁边还放了一把刀。
“夫人这是……”赵氏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韩婉彤。
“按住她！”韩婉彤大喝一声，剩下那三个侍女立刻扑上前把赵氏按到在地。
“夫人！这是何意？奴婢做错了什么！？”赵氏惊恐万分的不停挣扎，可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抵不过三人的力量。
“不过一介贱婢！有何资格得到老爷的夸赞？竟还不知廉耻的讨要奖赏！这要是不惩罚你，以后岂不是要翻了天？”
韩婉彤一挥手臂，那个拿着刑具的侍女便走到赵氏跟前，其余三人一人压着她的身子，另外两人一人抓着一只手，强迫赵氏把手伸进刑具里。
刑具立刻被拉紧，赵氏立刻疼得大叫。
赵帆立刻就想破窗而入救走他的娘，可是身后突然有人紧紧抱住他捂住了他的嘴，他眼泪狂流挣扎了半天依旧不能脱困，自己的母亲在受刑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赵帆再次深深痛恨为什么自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呢叫拶刑，也叫夹刑，是专门夹手指的刑罚，用法是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在赵氏的惨叫声中，韩婉彤一边欣赏着这一幕一边解释道。
“你不是很心灵手巧吗？你扎的灯笼不是很漂亮吗？那你以后就别想扎灯笼了，哈哈哈哈……”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赵氏痛哭着连连求饶。
没过多久，赵氏的手指已经充血红肿，指骨弯曲。
“好了，介绍完拶刑，是时候该转换下心情了。”闻言，用刑的侍女站起身来，把放在旁边的刀拿起来。
“砍了她的手臂。”韩婉彤说罢，侍女一脸狰狞的把赵氏两条手臂都砍了下来。
后面的事情赵帆已经没有看到了，因为他终于挣脱了身后人的束缚，正打算冲进去把韩婉彤杀了的时候，刚刚一直抓着他的人把他打晕了。
“哥……”晕倒前，他看到的是满脸泪水的赵贾。
是赵贾一直拦着他不让他把韩婉彤杀死，不让他救母亲的。
是赵贾的阻拦导致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在跟前。
是赵贾……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他们母亲上吊自杀死了。
可他却知道不是这样的，是韩婉彤那个恶毒的女人做的。
但此时已是白天，整座府有侍卫守着，可是娘已经死了，他再也没有机会救下母亲了。
他只能把赵贾推到在地不停用拳头打他，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而赵贾也只是流着泪看着他，一言不发，任由赵帆打他。
神思恍惚中，赵帆猛然想起一句话。
都说中秋节是团圆节，月之圆兆人之团圆。
团圆团圆……怎么娘就突然不和我们团圆了呢？
从那之后，不知道是韩婉彤的吩咐，还是没有了母亲的孩子比较好欺负，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挨一顿打。
可这点痛远比不上亲眼看着母亲双臂被砍下却救不了她来的痛。
那两条断臂以及喷涌而出的鲜血始终在他的梦里出现，就算强迫自己不睡觉，眼前却总是浮现出这一幕。
这种痛苦折磨了他好几年，他早已疯了。
“小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很好，我已经做了自己想做以及要做的事情了。”
叶清奇怪的看着赵帆，她并没有用什么眼神看他啊……
不过赵帆口中想做以及要做的事情她好像知道是什么了：“那失踪的几个人……”
“就是当年听从韩婉彤的吩咐对我母亲用刑的那四个侍女，现在只剩下夫人了。”赵帆低低的笑着。
此时叶清却在想着：唔……看来那个被她取了骨头的青灰色罗裙女子很不幸运啊，干嘛都有她……
叶清突然在这时候想起一个事，在地道里她看到一个男人剥了青灰罗裙女的皮，虽然看不到长相，但是这样说来，剥皮的人也是他没错了……
“所以你才对我说对不起？”其实不用的，因为是她先杀了青灰罗裙女的，他充其量就是剥了她的皮报仇而已……
“是。”赵帆很是大方的承认了。
看到对方这么坦荡，叶清笑眯眯的道：“这样，那我就先恭喜你报了一半的仇吧。”
“谢谢。”赵帆也回了叶清一个笑脸。
正在两个疑似不正常的人相谈甚欢的时候，青芽手里拿着伤药急急忙忙的冲过来，把叶清挡在后面：“小姐不好了！夫人那边说大小姐失踪了，现在已经很多人在找我们了。”
“而且，说是赵帆把大小姐绑走了。此时，赵帆你的大哥赵贾已经被韩婉彤抓了……说是午时若不出现，赵贾就凶多吉少了……”
－－－－－－题外话－－－－－－
写凶杀案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