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定论

  一门被灭,一夕之间,匆匆收敛了飞刀门众人的尸体,第二日,众人便四下散了去。

  可自此,本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血鸢剑重现于世,江琊伙同天鹰教余孽重生复仇的猜测,便被人们认定为了事实。

  且此消息,如插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中原武林的各个角落。

  一时间,中原各地的酒肆,茶楼里,人们争相议论的都是这件事。

  平静了多年的一潭江湖,终是被搅动起来了。

  那日之后,薛子初本打算去找到黄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可想来想去,世界之大,她只身一人,无处可寻,若是找不到他,也还是要等他所言的下一个血鸢令。

  江清似乎从那晚那个对视开始,便已经开始注意她了。

  也偶然听到过他询问旭风等人她的来历,若此时离开,下次再遇上怕是会更遭他怀疑,被认出实在是麻烦。

  遂只能暂且先继续跟着江左盟的人。

  行路三日,眼下已经到了江左的地界,一众人在城外的一处林间茶棚歇脚。

  薛子初同旭风等少年一桌,正听他眉飞色舞的介绍江左有多好玩,多热闹,忽见那道白色的身影又出现,在他们不远处的桌前坐了下来,当即又不自觉有些紧张起来。

  这几日,华东君总是与他们前后脚,从不跟他们搭话,也从不靠近,很是让人费解。

  见状,旭风撇撇嘴,对着纪辰嘘声道:

  “纪师兄,你说他怎么老跟着我们啊?”

  纪辰:“可能,是恰巧顺路吧。”

  旭风:“什么路能一口气顺到我们江左来啊。”

  闻言,其他师兄调侃道:“旭风,你说会不会因为那日你冲撞了他,所以他注意上了你,然后…看上你了啊!”

  “噗…”

  听了这话,旭风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当即喷了出来,他差点就跳起来:

  “师兄,你可别吓唬我,我…我可没有这个爱好,再说,我看,他想要伺机报复才是真的!”

  “哈哈!”

  众师兄见状,顿时一阵哄笑,薛子初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旭风终是沉不住气,嘟囔了一句便其直接起身向那边走了过去,纪辰拉了他一把,也没拉住。

  他气冲冲的走到华东君桌前,旋身一坐,啪的一下把剑往桌子上一拍:

  “说吧!”

  华东君端起茶杯,不惊不慌,抿了一口:“什么?”

  旭风哼了一声:“一路上跟着我,想干什么!伺机报复还是想…想干什么!”

  闻言华东君放下茶杯,理了下衣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见你,像一位故人。”

  这一句,听的旭风一懵。

  江清的浓眉顿时立了起来,薛子初也不自觉的紧了紧脸上的面纱。

  旭风:“什么故人,你什么意思?”

  “旭风!回来!”

  突然听江清厉声喊了他一句,旭风愣了愣:“宗主,这人…”

  “回来!”

  江清又低喝一声,他撇了撇嘴,只好抓了剑,又坐了回来。

  继而,江清冷冷的斜了华东君一眼,道:

  “东君公子一路尾随,难不成,是要到我江左盟做客?”

  这一句,语气十分不友善。

  话说,当年江清入门剑顶阁后,师从上一任阁主,与华东君曾是师兄弟,后来因为江琊勾结魔教的时候被误会过是同伙,阁主下令将其逐出剑顶阁,才投到了江左盟门下。

  听闻当年同门学艺时,二人便素来不和,后来江湖风云突变,因为一个江琊,更是一度闹到两看生厌,至今关系也很僵。

  遂,江清此话,原是恶心他。

  可谁知,他这样一说,华东君听了之后,却是直接点了点头,淡声道:

  “好,那便提前谢过江宗主款待了。”

  此情此景,众人一愣,纷纷看向江清。

  只见江清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也愣了下,继而道:

  “说起来,你这些年来也没少来我江左,做客倒是头一次!”

  此话一出,个个弟子不禁暗搓搓的撇起了嘴…

  “这人,八成是又要去挖坟。”

  挖坟?

  听了这话,薛子初当即眸子一紧。

  “哼,每年冬天都会到江琊的墓地前徘徊许久,为了防他,宗主可没少费力气。”

  “当然要防,虽然那江琊遭人憎恨,死不足惜,但至少姓江,埋在我们江左,若是随意让人掘了墓,我们江左盟还要不要面子了!”

  “就是!哼!要我说宗主就应该像早些年一样,将他打的爬不起来,看他还敢不敢不死心。”

  听了这些话,薛子初眸子渐渐暗淡了的同时,忽而疑惑。

  他们是说江清将华东君打的爬不起来?

  怎么可能。

  可知当年江清刚开始入门学艺时,华东君便已经是名扬天下的武林第一剑了。

  洛阳之时,她看过江清出手,知其功夫高深了很多,可七八年前,应当是没有这个程度,如何能打倒当时高深莫测的公子东君?

  薛子初摇摇头,心道:这帮孩子多半是听错了。

  沉默了半晌,华东君重新举起茶杯,忽然道:

  “血鸢剑,重现了。”

  这一句,意味深长。

  只见江清听后,当即沉下了眉,他道:

  “血鸢纹路不可仿,是假冒不得。”

  “尽快查出黄梁的下落。”

  “用得着你说!”

  此二人脾气都不怎么样,对话向来超不过十句,自年少时便是这样。

  薛子初揉了揉眉心,微微一叹。

  旭风见状,忽问道:

  “薛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闻言,薛子初忙摇摇头,顿了顿,眸子一转,继而道:

  “我只是在想,无故随你们到府上叨扰是不是很不合适。”

  纪辰当即:“怎么会是打扰,漠河之时你也收留过我们,也是我们邀请你来中原一游,自然理应我们招待。”

  纪辰提到极寒之地的漠河,果然华东君微微侧头向那边看了一眼。

  旭风也道:“是啊,薛姐姐,你自管来,我们江左的人都很好客的,宗主也肯定欢迎。”

  说着,他扭头看向另一桌的江清,笑吟吟道:

  “对不对,宗主?嘻嘻。”

  闻言,江清冷着脸看了他一眼,继而正色道:

  “薛姑娘既救过旭风,便是我江左盟的贵客,你们好生招待便是。”

  薛子初听后向他点点头,但目光始终垂着,不再与任何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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