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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完了这个小插曲,宫绫朝朔月招了招手:“霍景怎么样了?”

  朔月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定北侯身边,为的就是提前替宫绫探听清楚澜城业关的情势,办完了宫绫单独交代给他的事情之后,他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温铬,霍景从出现症状开始,温铬就第一时间赶到了营帐中,他自然也就旁观了御医的整个诊治经过。

  “今天中午开始发热不退,一个时辰前身上已经出了疹子,宫里来的御医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见效,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敢乱用药,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子吊着。”

  宫绫点头:“青檀怎么说?”

  朔月压低声音:“顾小公子说,他也没办法,不过他这几天对于疫症的来源有了点想法,等小姐去了一起研究一下。”

  “我明白了,”宫绫站直身子,“去把霍景营帐附近的人都调开,我过去瞧瞧。”

  “是。”朔月离开后,宫绫走到温铬身边,见他还是一副火冒三丈气的牙痒痒的表情,不由得失笑——也不知道这父子俩是什么毛病,平时看起来一个个高深莫测,关键时刻一个两个比小孩儿还小孩儿。

  “温伯父,赵将军的事情稍后再论,先跟我去看看霍统领吧。”

  她这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浇灭了他压抑不住噌噌往上窜的怒火,差点就忘了眼下的头等大事,宫绫专程跑过来必然是为了这平抚的疫症,尤其是今天霍景竟然也一下子病倒,宫中的御医折腾了一番之后只留下听天由命四个字,更是让他心中烦乱不已,宫绫这丫头的到来简直像是一针强心剂。

  “我们现在就走,我带你去。”

  二人快马加鞭赶到霍景的营帐前的时候,大帐周围的守卫已经被调开,取而代之守在门口的是朔月。

  温铬一皱眉,还不等他开口,宫绫已经把缰绳交给朔月往里走去:“温伯父别见怪,人都是我让调开的,我来澜城的事情最好还是少一些人知道。”

  朔月拴好马刚好听到了这一句,心中默默吐槽——不想让人知道刚才还在城墙上动手,当大家都眼瞎似的。

  温铬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这城中的疫症十有**有南唐那边的手笔,要是他们知道澜城来了一位小神医,难保不会趁机对她下手。

  虽然他所想不假,但是宫绫却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隐瞒身份的,其中缘故倒是说来话长了,不过线下宫绫却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

  宫绫刚掀帘入账,就被里面熏人的烟味呛的皱眉:“这怎么回事?”

  帐中除了两个从唐京来的御医之外,就只有平抚郡的郡守康书敏守在一旁,两个御医都是之前见过宫绫的,对于她前段时间在唐京露的几手也是颇感好奇,见她询问,忙起身答道:“这是平抚疫症传播开来之后的惯例,但凡有了新的病人,都要烧草药熏一熏屋子和周围,防止把病气过给其他人。”

  宫绫皱着眉扇了扇,看了一眼旁边铁盆里还在烧着的草药,开口道:“撤了吧,一点用都没有,这人还没病死就先让你们给呛死了。”

  两个御医却是谁都没有动弹,想必是他们也有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思,离着霍景这么近,没点心理安慰他们还真是心里发虚。

  这点事自然不缺人动手,朔月两步上前,随手抄起旁边的水盆浇了下去,铁盆里的火苗‘嘶嘶’响了几声,熄灭了。

  宫绫摸出两个用蜡封好的药丸扔给两个御医:“看你们在这待了这么久也没发热没出疹,要是还不放心就把这个吃了,有病治病没病防身。”

  刚刚答话的御医手还抖了抖才拿稳,小心翼翼地去掉蜡封,浓郁的草药香立刻飘了出来,他心中一惊,但从这颗药的香气就能感受的出制药之人的水准。

  宫绫没管他们心里的小九九,直接做到床边,拉过霍景的手腕把脉,片刻之后松开手,又解开他领口两颗扣子,一眼瞧过去,霍景胸口的经脉已经变成了恐怖的紫红色暴起开来,一直蔓延到了脖颈上,从远处看竟然还有着一丝诡异的妖艳美。

  “朔月,匕首。”她伸出手来,朔月则是迅速从腰间抽出匕首递给她。

  宫绫把旁边矮桌上的灯罩取下来,把里面烧的还剩小半根的蜡烛掰下来,把手里的短匕首在上面烧了一会:“去把我的药箱拎来。”

  她出门惯会带着一个小药箱,来的时候就挂在马上,后来上城墙上走了一圈,再下来的时候就随便骑了一匹马走,不过朔月这个暗卫也不愧是这么多年呆在宫绫身边没被折腾死的,他来营帐前看到了宫绫的马和行李,就直接给牵过来了,知道她第一件事是诊治霍景,索性就直接把药箱放进了营帐。

  此刻她说要,朔月立刻就从旁边的书桌上取了来。

  宫绫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对于没找到机会整朔月这件事而感到非常遗憾,朔月则是松了一口气。

  宫绫把药箱打开放在一旁,伸手在霍景胸口凸起的脉络上按了按,他在昏迷中也难受地呻吟了两声。

  “站远点。”宫绫看着其他几个人都向后退了五步,又看了一眼好整以暇靠在一边的康郡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朔月并没有离得太远,万一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方便他能及时应对;两个御医也悄悄往前蹭了两步,毕竟机会难得,他们还从俩没有亲眼见过这位九姑娘出手,难得逮到机会可不能放过;温铬也没走太远,无论出于什么层面,他都不愿意宫绫和霍景当中的任何一个有危险,天知道他现在虽然面色如常心里的小鼓却是敲个不停。

  宫绫的心态就平稳多了,一道银光闪过,她手中的三根银针已经插进了霍景颈侧的穴道里,紧接着就毫不犹豫地一刀划开了他胸口的经脉。

  “呃!”霍景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呜咽,瞪大了双眼,青筋暴起,显然是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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