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好故事有酒有肉有温度
秦键常喝酒是因为曾经的工作所养成的习惯，尤其是在他戒烟之后，每天晚上忙完工作来上那么几瓶啤酒会让他缓解一整晚的精神疲劳。</p>
而沈清辞是真的爱喝酒。</p>
这一点秦键很早就发现了。</p>
饭桌上三菜一汤已经摆好，菜式虽然不如叶一做的好看，不过闻着还不错。</p>
“啤的白的你随意。”沈清辞说着自己到了一杯，接着把酒放到了一旁。</p>
餐桌旁就是一个酒柜，玲琅满目看的秦键眼花缭乱。</p>
秦键随便开了瓶黑啤。</p>
接着便开饭了。</p>
吃了一块红烧肉，秦键比起了一个大拇指：“廖老师有口福。”</p>
沈清辞一笑，“这是她教我做的。”</p>
“哈？”秦键有些惊讶那个成天摆弄音叉的钢琴女机械师居然还下厨，“没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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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留学生哪有不会做饭的。”</p>
“我们那会都是自己开灶。”</p>
沈清辞回忆着说道，“那会儿的留学生不像现在，大多数兜里都没什么闲钱，平时打个小时工挣的钱也都用在抽烟喝酒上了。”</p>
“我记得当时是我们出国的第一个寒假，她突然给我发短信说要来巴黎找我，而且已经上车了，可是那会我刚买完机票身上已经身无分文，全身上下就剩一张回家过年的机票和公寓里的一点蔬菜和面条了。”</p>
“然后嘞？”秦键问道。</p>
“然后我就找到了里格尔，告诉他我缺钱，想问他借100欧元。”沈清辞端杯喝了一口，咂嘴道，“老爷子确实是个细心的人。”</p>
“接着他就很不可思议的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之前一段我确实经常出没在学校附近的酒吧里和一些巴黎本土的公子哥们厮混在一起，还让他撞见过几次。”</p>
“等到我向他解释清缘由后，他直接慷慨的给了我200欧元，我说我只需要100欧元就可以了，结果他把两张纸钞硬塞给我。”</p>
“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根本不明白那个时候的200欧元是什么概念。”</p>
“咳咳，”秦键只能又比起一个大拇指，“老爷子够意思。”</p>
“拿着200欧元我底气也足了，接到她之后就要带她餐厅去吃饭。”</p>
“我问她想吃什么。”</p>
说到这里沈清辞突然停了下来。</p>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结果她说要吃我做的饭。”</p>
“我想了想就说好，因为她会在巴黎呆四天，我寻思过两天再带她出去吃饭也可以，反正一定要带她出去吃一次，这你懂吧。”</p>
话间两个男人都露出了一种‘了解了解’的表情。</p>
“接着我就带她去了大卖场，结果谁知道她一口气就买了四天的菜。”</p>
“哈，林君姐掏的钱啊？”秦键以为自己关注到了话中重点。</p>
沈清辞道，“她来的时候就把未来四天的伙食计划规好了。”</p>
“林君姐会过日子。”捧哏秦键接道。</p>
沈清辞接着道，“结果第一天晚上他就要吃红烧肉，可我是真不会做，结果她说她教我。”</p>
“然后她在那忙活”</p>
“焯水，炒糖色，她一边说着我就在旁边记。”</p>
“出锅之后我尝了一块。”</p>
“那叫一个香。”</p>
秦键听着听着喉咙不自觉地上下耸动了一翻，接着他又夹起一块红烧肉扔到了自己嘴里。</p>
想象着那个画面他都觉得香，而且当时的场面一定很温馨吧。</p>
一对年轻的留学生情侣，在那个年代，在异国他乡的一间小小公寓中，在寒冬腊月依偎在一起吃女生烧的红烧肉～</p>
“后来呢？”秦键觉得自己没听够。</p>
“后来她给我做了四天饭。”沈清辞叹了叹。</p>
“你们最后也没有出去吃饭吗？”</p>
“没有。”</p>
秦键大概知道原因，也就没继续问下去，“所以那个假期你们是一起回的国吗？”</p>
沈清辞摇了摇头，“第五天我上了回国的飞机，她踏上了去往汉堡的火车。”</p>
“林君姐不回家过年的吗？”</p>
“她的大学导师给她推荐了一份假期工，去汉堡的施坦威工厂做琴弦试听员。”</p>
“原来是这样。”秦键好像有点能接上故事线了，不过想到这里，他继续问道：“沈老师，我一直都好奇一件事情，林君姐究竟在国外学的是什么专业？”</p>
秦键问这个问题不无道理，最开始他以为廖林君是钢琴专业，后来对方在华韵赛上以小提琴首席亮相舞台简直亮瞎了他的眼，现在听对方出国第一年就能进施坦威工作，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p>
不过对于这问题沈清辞只是淡淡一笑，“这个问题你应该亲自去问她。</p>
“来喝酒。”</p>
...</p>
一顿饭，秦键又听了一个好故事。</p>
一个温馨又有那么一点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的故事。</p>
十几年前的事情在沈清辞的描绘下就像电影一样发生在眼前。</p>
由此同时他也想到了自己身侧的人，不得不说某人的性格特质中还真有点廖林君年轻时候的影子。</p>
他以前不会觉的，但是听过这个故事之后，他更加为沈廖二人能走到一起而感到开心。</p>
虽然他不清楚他们之间在国外的第二年第三年又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在后来的某一个事件节点出了什么差错导致自己认识他们的时候明显感觉的到两人之间是存有芥蒂的，但是现在一切都好了。</p>
11月24日，秦键心里默默的祝福着。</p>
饭后，两人来到客厅。</p>
“来吧。”</p>
沈清辞坐到了造型奇特的白色钢琴前，接着指了指身边的施坦威，“让我听听你这一周的成果。”</p>
秦键擦干了手上的水，坐了下来。</p>
“沈老师你听听这一段C大调练习曲。”Op10.no1，圣咏逃亡曲。</p>
说着他调整了一下琴凳，接着将手摆在了键盘上。</p>
一时间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像是消失了。</p>
下一秒。</p>
秦键双臂一起一落。</p>
“嗙！！！”</p>
左手强力的和弦带着剧烈的嗡鸣。</p>
旋律中的右手分解琶音在秦键几乎令人看不清的手指运动下接力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从钢琴响板向外蹦。</p>
音乐像是化身为一条时间穿线，密不透风。</p>
...</p>
一分五十七秒后，音乐准时结束。</p>
秦键收手，看向了沈清辞。</p>
他在等待对方。</p>
“斯托夫．亚布翁斯基。”</p>
沈清辞话音落下，秦键目光微微一动。</p>
他没想到沈清辞可以脱口而出，确实，他刚才演奏的圣咏逃亡曲是完全是复刻着斯托夫的风格。</p>
他原本等待的是对方的点评。</p>
不过这一个名字，似乎就是最精确的点评了。</p>
沈清辞呻吟了片刻，“3分。”</p>
秦键正思考着三分的含义，余光中见沈清辞抬起了白色钢琴琴盖。</p>
接着耳边传来一声。</p>
“听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