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这么多年了，总该长长脑子了
人类是脆弱的。</p>
而在“律者”看来，这种观感更为强烈，也进一步放大了它对于“人类”的厌恶。</p>
就像是人看到一只往脸上飞的蟑螂一样，都不会逃脱“恶心”这样的情绪。</p>
而对于现在的律者来说，这倒在的一刻就像是将脑袋贴在痰盂里一样！</p>
毫无疑问，理所当然地，律者暴怒了。</p>
但也仅仅只是暴怒而已。</p>
“律者，就其存在形式来说，是毫无疑问，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物种。”</p>
即墨坐在指挥席上，看着指盘表上疯狂摇摆的数字。</p>
休伯利安的崩坏能监测系统再一次用数据崩溃证明了律者那完全不讲道理的强度。</p>
从第三律者的半侵蚀状态，到如今正面观测第四律者，休伯利安也可以说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老舰船了。</p>
“也因此，律者不会对人类采用任何‘诡计’。”</p>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律者都会用它们的力量进行平推，很多时候它们能发挥的力量和作为人类时所获取的“知识”相挂钩。比如将“燃烧”进化为“爆燃”，通过压缩和控制燃点焚烧整个岛洲；比如通过理解知识“仿制”【犹大的誓约】；比如通过最简单的“牛顿三定律”，制造陨石进行轰击……</p>
此类种种，都建立在了人类的知识上，或者可以说是人类的文明为律者的破坏提供了更为完美的先决条件。</p>
可即使如此，律者也不会使用任何阴谋诡计。</p>
正如同人类去打蚊子时，因为认知水平和科学技术的进步，打蚊子的方式从手掌到电蚊拍，从胡乱拍打到借由空气动力学按拍，但不论如何，都可以划归为很简单的动作：挥手，击拍。</p>
对于律者来说，也是如此。</p>
“这是律者的力量，也是它们的骄傲，或者说是自傲，它们相信着自己的实力，也相信人类在它们的力量下只是一群仅比飞虫强上那么一丝的弱小存在而已。”</p>
舰船的指挥所安静了下来，评估者们都抬起了头，看着这位仿佛自言自语的少年。</p>
舰长的话语就像带着一种魔力，就好像将名为“律者”的毁灭者一个个铺展在她们面前，她们似乎能透过这平淡的话语看到人类的哀嚎，以及毁灭者的疯狂。</p>
“同时，作为‘崩坏’的子女，它们也毫无疑问地对人类抱有着强烈的恶意，这种恶意甚至压盖了理智，让它们会倾尽全力地去毁灭，越直接，越简单越好。”</p>
咕嘟——</p>
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p>
“但这也是我们能够利用的，唯一的弱点。”</p>
即墨伸出手指，点了点脑袋：</p>
“用我们的智慧，用我们文明发展了五千年为我们带来的智慧。”</p>
“报告！气流运动状态监测图已经捕获！测算运动轨迹状态！气流密压度已经得出平均值！”</p>
与之一同响起的是一位观测员兴奋的报告，她的声音颤抖中带着不可思议，在舱室之中，一副新的气流运行图映在了每个人眼前。</p>
实际上一开始，对于这位舰长的命令，许多人是疑惑的，她们并不认为被律者所掌控的气流能够被观测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当结果出现时，她们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得出的图谱。</p>
不论有没有在气象局工作过，都知道气流的运动并非规律。从大环境来看，气流的运动是可以找到大概的规律，但是一个城市，一个街区，甚至一个房屋内的气流运动都处于不确定的状态，影响气流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现在的气流则是完完全全地被操控在律者的手中，可以说，律者一念之间就可以让这片区域内的气流无视物理，她们完全不认为一张监测图能得到什么结论。</p>
但现实却实实在在地铺出了一张仿佛人工的图本。</p>
沿着律者为中心，一道道气流环绕着秩序的轨迹，涌向最中心。</p>
“这……”</p>
研读过气象学的观测员喊出了声，面前的观测实在是挑战她的知识。</p>
“这就是律者。”</p>
即墨像是在嘲笑一样出了声：</p>
“可就是这样的存在，却无比依赖着‘人类’的知识，哪怕是潜意识也选择了和人类一样的秩序。”</p>
他牵过通讯，连通了女武神的作战频道。</p>
在他眼里，在那张计算出的气流图谱中，律者的一切攻击都像是数据程序一样，从一开始，便无所遁形。</p>
呜——</p>
风的尖鸣，在鼓膜旁灌响。</p>
这是杀招！</p>
不，应该说这才是律者的力量！</p>
姬子的冲锋正巧进入提速状态，根本不可能做出足够的变向，这让她像是自己撞上这片袭来的风刀！</p>
“姬子，左脚迈开，侧腰。”</p>
耳中忽然响起了少年的声音。</p>
当他的声音褪去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剩下的便是让人信服的沉稳。</p>
完全没有犹豫，姬子照做了。迈步，侧腰。</p>
嘶——</p>
风刃划过，将沥青路面切开了一道深沟，却仅仅只是带走了一丝瑰红的发。</p>
姬子感受到了心跳的巨震，这种在刀尖上起舞的刺激感让她再一次回忆起了冲锋队的职责。</p>
“呵……”</p>
她笑了起来，这种刺激感又如何！</p>
她，无量塔姬子，就是冲锋队！</p>
巨剑随着她的动作，如同大蟒翻身，让她冲锋的动作再一次提升！</p>
“什么！”</p>
原本必定能腰斩的一击被轻松躲开，让律者吓了一跳。</p>
运气这么好么！女武神！</p>
既然你能躲过一刀，那么三刀呢！</p>
温蒂本身作为女武神，其学识也算是优秀，可即使如此，相对年幼的她还尚未接触更加深奥的物理学和生物学。</p>
就像现在，律者最常用的攻击便是将“气流”粗暴地拧成“风刃”甩出去，以此来造成直接的物理伤害，如果她解除了更多的知识，那么律者恐怕会直接动用权能抽干这片区域全部的空气。</p>
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p>
律者再一次伸出手，它要抽取更多的气流，用尖利的风将这个意图冒犯它的女武神碎尸万段！——</p>
欸？</p>
为什么——</p>
再一次，律者感受到了在天空中聚集电磁风暴的失控感。</p>
怎么可能！明明逆熵的机甲根本没有加入战斗！</p>
“冈古尼尔——”</p>
身后，亮起了金色的闪光！</p>
“琪亚娜，你的任务就是将‘冈古尼尔’的功率开到最大，选择热蒸模式，不需要瞄准律者，只要让它身后的气压温度产生极具变化就可以了。”</p>
“也就是说，瞄准哪里都可以，对吧舰长！”</p>
琪亚娜抬着巨炮，原本的炮口被构筑出了新的聚热口！</p>
“Fire！——”</p>
光！热！</p>
这完完全全绞碎了律者身后作为储备的气流，这也同样是“潜意识”造成的缺陷，人类的潜意识让律者的每一次攻击都写入了推算程序之中，也是“潜意识”，让律者不自觉地将大量的气流聚集在身后作为破坏储备！</p>
糟！来不及！——</p>
转过头，深红的女武神已经撞了进来！</p>
“Nexus！Raidenbolt！——”</p>
电龙，怒咆！</p>
“呜啊！——————”</p>
律者惨叫了起来，电流烧穿了她的皮肤，让它惨叫出声，紧接着便狠狠倒飞了出去，撞毁了一栋又一栋的居民公寓。</p>
“只有在这个时候，律者才会像个人。”</p>
坐在舰船上，即墨的声音就像是在缅怀。</p>
“通知全舰！收拢崩坏能分置，集中炉心能，运转崩坏能限制器！”</p>
舰船上的人齐齐敬礼：</p>
“遵命！舰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