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受伤了

  银光划过,杀机浮动!

  李慕歌两根手指扣住扇子,向后一倒,匕首顺势滑出,直取对方下盘。

  这个招式措不及防,龙二慌忙的闪身躲开,骨扇也随之收回,他冷笑道:“没想到你竟是还留着后招,不过可惜了……”

  轻飘飘的叹了一口气,他身影几个瞬息之间,已经逼至李慕歌跟前,从而轻声道:“我说过,你今日,必死!”

  这一击快得肉眼近乎都看不清楚,李慕歌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闪身躲开,然而那把扇子从她的肩膀上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躲开了?”龙二诧异的道,转而轻笑,“没事,下一击,必然取你项上人头!”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已经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李慕歌的跟前。

  要死了吗?

  李慕歌捂住伤口,无奈苦笑。

  看来她还是学得不够到家啊。

  而就在这时,一把利剑破空而来,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嗤的一声,穿透了龙二的肩膀,直接将他钉在了背后的树上。

  “谁?”周围几个壮汉面面相觑,慌乱的跑过去将长剑拔下来,警惕的看着周围。

  一道黑色的身影掠过,不过两息之间,就落在了李慕歌的身边。

  “除了手臂,还有哪里受伤了?”魏临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眼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怒意。

  李慕歌摇摇头:“我……等等,先抓住他们,别让他给跑了。”她下意识的就往前冲。

  “等等。”魏临渊一把按住她,“接下来的事情青松会去处理,你先同我回去。”语气里面已经掩盖不住的怒气。

  李慕歌心虚不已,讪笑道:“其实,也就是看着眼中,其实他没割到大动脉,不碍事的。”

  说起来还多亏了这身体脂肪多,要是按照孙老爷那种肚子大身子小的人来,指不定就因为这一扇子失血过多,脂肪多点,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然而这种解释只能让魏临渊更生气。

  像是有一把火在心中燃烧,将理智近乎焚烧殆尽,愤怒,担忧这些情绪糅杂在一起,他拉着李慕歌,施展着轻功往王府狂奔。

  大夫来得很快,替李慕歌重新包扎了伤口之后,吩咐了注意事项,很快就离开了。

  李慕歌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魏临渊,心虚的喊了一声:“王爷?”

  门口的人纹丝不动。

  “老师?”

  “魏大哥?”

  把能喊的称呼都喊遍了,眼见着对面的男人充耳不闻,李慕歌心中这才有些慌了。

  “今日一事,是我冲动了,只是我若不主动现身,遭殃的就是那两个孩子,你若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她敛眸道。

  虽然一切都是巧合之中的巧合,但巧合里面说起来也有必然,她虽然性子冷漠,却还不冷血,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出事,她自问还做不到。

  这件事,她不后悔。

  “你觉得你没错?”魏临渊淡淡反问。

  “不是。”

  “既然你觉得你没错,我们就来细数一下吧。”魏临渊顺势坐在桌子旁边倒了一杯茶水,“你向来喜欢以身犯险,纵然我三番五次提醒你,可你哪

  次放在心上了的?”

  “罂粟,赌坊,还有你着手的那个案子。”他一一罗列出来,“阿慕,你得想想,假使今日我不曾来……”那又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会死吧!

  李慕歌心中给出了答案。

  “你确实很厉害,有天赋有毅力,可也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魏临渊有些烦躁,“就单是武功来说,你就算是天资聪颖,还能比得上那些数十年如一日的人?”

  不能!

  李慕歌轻轻摇头。

  只有真正担忧她的人才会如此愤怒和生气,她似乎也为此找不到什么辩驳的理由,只能受着。

  不反驳,不辩解,可是脾气依旧倔强。

  魏临渊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克制着自己的怒气,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扔给她。

  李慕歌下意识的接住,低头一看,小半个巴掌大的金牌上面好刻了一条腾云驾雾的龙。

  她问:“这是什么?”

  “免死金牌。”魏临渊喝了口冷茶,吐出一口郁气,“我再过两日就要出征,若是碰上了麻烦,去找翰林院的大学士萧崇,实在不行,就用这个。”

  “你要走?”李慕歌觉得那块免死烫手得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边关战乱。”魏临渊道,“只是些游牧民族,不碍事。”

  “他故意让你去的?”李慕歌皱眉问。

  魏临渊嗯了一声。

  这些年来,老皇帝是巴不得他死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战事,一旦听到什么风声就会把他派出去,只不过那国库差点儿都要因为他的论功行赏给掏空了,老皇帝却还没死心。

  这种事情,说来也足够糟心。

  然而皇命难违。

  李慕歌:“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得了,明白了。

  李慕歌低头看了看免死金牌,又问:“这免死金牌,只有一块?”

  “那你还想要几块?”魏临渊揉捏着一抽一抽的额角,道,“放心吧,如今正是相互制衡的时候,他也怕狗急了跳墙。”

  毕竟那三十万的大军的虎符还在他的手中。

  李慕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垂着脑袋坐在软塌上神思游离。

  “糟了。”她忽然起身,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我忘了请假了。”

  外头正是太阳高照,距离放值可还有好几个时辰。

  “我已经让管家去仵作行了。”魏临渊瞥了眼她的伤势。

  李慕歌讪讪一笑,随之坐下:“哦。”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李慕歌有错,心虚,时不时偷偷去看看魏临渊的神情。

  直到青松回来。

  “王爷,人……跑了。”青松单膝跪地禀报,“那人弃了自己的仆从,扰乱了我们的视线。”

  “继续让人下去找。”魏临渊闭着眼睛下了指令。

  本以为按照心腹的能力能够追到,没想到竟然还是让人给跑了。

  龙二是个心腹大患,魏临渊直接对李慕歌下了指令:“这几天你安心养伤,就算是要出去,也要带上丫鬟,我会派几个

  人跟在你的身边。”

  “我知道了。”

  作为一个大忙人,魏临渊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将事情一一叮嘱了之后,便随着青松离开了。

  他离开后孔月就走了进来,端着熬好的药,道:“王爷是真心对姑娘好,姑娘就别和王爷置气了。”

  瞥见他手中药碗,李慕歌抗拒的道:“我并未置气,我受的是外伤,你熬药做什么?”

  “大夫说伤口太深,怕您今日发热,所以特地开的方子。”孔月将药递给她,笑道,“王爷也是知道的。”

  得,现在都知道用魏临渊来压她了。

  李慕歌接过碗一口闷,末了含了颗糖,舌尖顶着糖块,含糊不清的问道:“你去替我办一件事吧。”

  她顿了顿,又道:“去替我打一把刀,材质尽量好些,图纸我等一会儿给你……对了,不要给王爷说。”

  “好的。”

  “现在就去吧。”李慕歌想了想,转身提着笔画了副短刀,晾干后将图纸递给她,“最好快些,就这两日吧。”

  “是。”孔月接过图纸匆匆离开。

  是夜。

  一道暗芒从圆月之间错过,拉扯下一道细长的人影。

  京城之中,出了浮于表面的交易市场,那些见不得光的,却更得人的欢迎。

  所以就算是有宵禁,也只是让这些人各显神通的前仆后继而已。

  这里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洛亭。

  一座座普通的阁楼之下,打通,连成了一片广阔的地下交易市场。

  来往的人戴着面具,兜里,穿着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一位近来迷上了炼金之术,大肆寻找仙师炼丹,这一次怕是要大出血了。”萧崇忽而道。

  魏临渊:“听闻金石之中带有奇毒?”

  萧崇连忙摆手苦笑:“你可别想着这一出,如今殿下心中还存着情谊,这种手段是定然不会用出来的。”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入了深巷之中,周围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这条深巷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然而每隔一米,就会有一扇门,大门敞开,却挂着厚实的神色布帘,若是要进去,只需掀开布帘。

  这一路望到尽头,两边都是如此。

  两人识趣的停止了话题,选了一家蓝底白花的门帘。

  进去之前,萧崇忽道:“这些日子着实是苦了你,再忍忍吧。”

  魏临渊没说话,就连掀开帘子的动作都未曾有一丝的停顿,他往里面走着,在黑暗中发出一声轻呵。

  “你笑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这屋内只摆了几张凳子,还有中间的地方点了一根极小的蜡烛,那一点儿的光晕,照不亮这个屋子。

  魏临渊和萧崇看不到那个说话的人。

  “心中感叹。”魏临渊淡淡道。

  他们寻了个凳子坐下,萧崇率先道:“听闻百先生行踪不定,就算是门开了人也不一定在,看来,今日我们是撞了大运了。”

  “行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兜兜绕绕的,你就是再说上十句八句,我也不会少你一个子儿的。”那人不耐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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