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八章 田地的来源

  昨夜,为了十万亩田地的事情公输孟启也是伤透脑筋。拿着地图来仔仔细细地算了大半宿。

  “黑装置”或许可改良田地,但却不能扩张田地吧。

  只有战争才能掠夺和扩张,可那是自己需要的方式吗?

  公输孟启扪心自问。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也正是因为这无拘无束的状态,他脱口而出问道:

  “大哥,你会杀我吗?”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坏,而且是你不能容忍,甚至连累到你的家人……那种坏……”

  要打破“体制”很可能首先就会伤及亲人,连累亲人。

  这可是一道很难跨越的坎。

  腾!

  许洪福弹了出去,在屋里慢慢地转了一圈才走了回来,把手摁在公输孟启手上。

  真真切切地说到:

  “兄弟!你千万千万不能钻牛角尖。哥可没你那么强大的内心,也没那么强大的实力。”

  “不过哥可以认真地告诉你:不会!”

  到我真不能容忍的时候我自会离开,我还会把酒戒掉,因为我怕,怕喝醉后控制不住……”

  许洪福再也说不下去了,没想到两兄弟忽然就聊得如此恐怖,如此痛苦。

  眼眶都湿润了,好沉重……

  “我想喝酒去。”

  公输孟启却笑了,虽然笑得有点难看,有点苦涩,因为他的眼里也泛着泪光。

  “哥,今后你得多教教我喝酒作乐。听说喝酒的人都不会很坏。”

  “别!”

  许洪福连忙把手抽回去。

  “你要是贪恋上这杯中物,哥恐怕就没得喝了,我可算计不过你。”

  “哈哈哈。要不你还是恋上女色的好,什么驸马爷,什么巫姐姐的……”

  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好像就是巫念。

  许洪福立马闭嘴噤声。

  “哟,没想到两个大男人天不亮就谈论女人,你们该是有多色呢!”

  巫念板着脸走进来。

  手中端着莲子羹。

  公输孟启偷着乐不作声。

  许洪福尴尬地直挠头,期期艾艾道:

  “没,没,没有啊。我都是俩孩子的爹了,你,你嫂子又厉害着呢……”

  “哟!原来是嫂子厉害才畏惧,那要是善良点,温柔点,是不是就会怎么来着?”

  巫念的神情愈发古怪。

  许洪福调头就跑。

  “我真喝酒去啦!公输将军,公输元帅,你可长点心吧。”

  这话说的。

  公输孟启不明白。

  只是巫念的神情还是有点怪。

  “额,额,你的伤不要紧吧?”

  他终于开口扯开话题。

  “我的伤?我伤了吗?”

  “伤哪儿呢,我咋不记得啦?”

  “额,不,你,昨天季魁破你幻术,把你震伤了啊。”

  “现在才想起来哟,公输大人事务繁忙,还能记得小女子这些个小事也真是难得啊。”

  公输孟启摇头苦笑道:

  “说真的,姐。你可是我身后最坚强的女人……”

  “啪”巫念手中的莲子羹摔到地上,脸上瞬间木无表情,只是泪珠儿险些蹦了出来。

  我巫念只是他身后的女人。

  哼!他身后怕还不只一个女人吧,家里就有个蓝色的长竹杆……

  公输孟启知道说错话了,连忙解释:

  “口误!口误。姐,我说的是‘身边’。你是我身边最坚强的女人。”

  感情这事越解释越不清,越描越黑……

  巫念已蹲下身子收拾碎瓷片儿,即使割破了手也是疼在心里。

  所谓任何无心之失皆是有心之思。

  这心理研习乃是巫家占卜术的基础学识。

  巫念纵然不算精通也是懂得的,何况是来自亲身的体验。

  收拾好瓷片,巫念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幽幽地抛出句:

  “但愿他日你成功后还能记得身后的女人。”

  公输孟启反复回味着这句话,想要分辨出些什么意思来时,已天光大亮。

  雨也停了。

  巫念算得挺准的。

  辰时。太守府。

  公输军团召开田地会议。

  公输孟启,巫念,许洪福,“长身剑”,“旭日弓”,罗二蛋,“岱严关”太守卢克服一共七人到场。

  公输孟启全身戎装,衣甲鲜明确实威风,显示出无比的坚毅和自信。

  除了“长身剑”,“旭日弓”二人表情轻松自在,其余的人或多或少表露出不同神色:

  巫念有些低沉还有一丝幽怨。

  许洪福平静得就不太自然,多半是没喝酒的缘故,脸上少了几许豪气。

  罗二蛋最为兴奋,似乎昨夜的酒精还在继续燃烧,赏金银,赐田地,据说还要升官爵。

  卢克服却最为忧虑,他非常钦佩公输军团这帮人的才干,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然而他们不该去触碰超越范畴的禁地。

  公输孟启正准备发言,两眼红血丝,一身满风尘的朱有珠喘着粗气赶了进来。

  朱有珠堆满和善的笑容向众人拱手行礼打招呼:

  “哟!大家早上好!路途遥远,朱有珠迟到,迟到,请各位见谅。你们已开场了吧。”

  公输孟启没想到他来得如此迅速,怕是都赶超了“影子”的速度。

  难怪没有收到消息。

  “朱老板,来得快嘛。我们马上就开场,你是来下注呢还是来砸场?”

  朱有珠连忙后退摆手道:

  “国师的场子,朱有珠万不敢乱来。我就看看,旁听。旁听可以吧。”

  公输孟启不再和他嗦,直接发话:

  “我昨日承诺,赏赐为公输军团效力,并扭转战局的一万余名纪军降卒每人十两黄金,十亩田地。”

  “现在赏金已发放完成,但田地尚未落实。”

  “所以今日提出来与诸位商议。”

  “还有,立功的降卒应当赏赐,公输军团的将士们英勇奋战,流血牺牲也应当得到奖赏。”

  “在‘岱严关’南门的伏击战中公输军团有六百七十二人阵亡,七百三十六人受伤。”

  “他们很多人都是冲着公输军团的名头来的,刚刚加入军团,没有战前训练也没有战斗经验,凭着一腔热血对敌作战。连饷银也尚未领取,自然更应当得到奖赏和抚恤。”

  “所以,我决定对阵亡的将士奖二十两黄金,二十亩田地。”

  “受伤者每人奖十五两黄金,十亩田地。”

  “其余参战士兵皆每人奖十两黄金,十亩田地。”

  “总而言之,现在金银不是问题,我们需要兑现的是田地。”

  “总计约十二万亩。”

  “大家看,这是卢太守提供的地图,在以“岱严关”为中心,三百里半径范围内划出十二万亩田地我看还是可以的。”

  “你们也看看吧。”

  说完,他将一幅巨大的绢质地图铺在桌面上。

  朱有珠可能是赶路热的,浑身冒汗。

  许洪福觉得还是应该喝上两口才好,省得口干舌躁。

  罗二蛋凑得最近,大饼子脸都快贴地图上,嚷嚷道:

  “师父,我家‘罗家坡’是不是在这块?

  “要是在这赏给我两三亩田地,再有二三十亩草场。

  “哇!那就不得了呢!”

  巫念赏给他额头一个爆栗。喝道:

  “少不了你的!别在这添乱。”

  “浑小子,找得还倒挺准的。”

  “长身剑”和“旭日弓”自然是唯公输孟启马首是瞻,没有发表不同意见。

  会议一开始卢克服有如坐针毡。

  此时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义正言辞地喝止道:

  “公输将军!田地之事万万不可!”

  “且不说这三百里半径已超出下官管辖范围,这都是岱国的田地,未得岱王许可怎敢私自分赏。”

  “将军也是岱国左国师,岂不知这私分田地乃是杀头灭族之罪!”

  老太守顿足捶胸,说得很是激动。

  “老朽老矣,生死皆不足惜。将军前程远大,万不可自毁啊!”

  “老朽全族在沙柳河畔还有两三百亩田地可尽数赠与将军,用以犒赏军士。”

  “但若要再多半分老朽绝对不许!”

  “除非,除非踏着老朽的尸体过去。”

  卢克服大义凛然,手按佩剑以死劝谏。

  令全场动容。

  公输孟启打蛇随棍上,拱手施礼道:

  “多谢老太守赠予田地!既然老太守家族总共才有两三百亩,那公输军团领受百亩即可。”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

  巫念忍不住叫道:

  “区区百亩田地,你也看得上?”

  “岱山不让寸土,方能成其大。老太守乃真心实意为公输军团奉献,我若推辞岂非却之不恭。

  “你说是吧?”

  公输孟启目光炯炯的看着朱有珠。

  朱有珠的鼻尖上已全是汗珠。面对公输孟启的赤衣果衣果的目光,想避也避不开。

  这家伙可真够狠的,刚正廉洁的老太守都被他出百亩田地来,我这大户应该出多少血合适呢。

  朱有珠咬咬牙,喝出去了:

  “兄弟,老哥哥我在这片是有点田地,可也确实满足不了你的需……”

  “有多少?”

  公输孟启紧追不舍。

  “也就七八万亩吧。真的!草民可不敢欺瞒国师。”

  “行!那就拿五万亩。别一会扯兄弟情谊,一会装小民百姓。”

  “五万亩,你报个价,只要不太离谱咱们以黄金交易当场兑现。”

  “亲兄弟,明算账。”

  朱有珠掏出丝巾擦擦汗,还好不是无偿捐献。

  公输家是有大金矿吗,动不动就是黄金白银的。

  这价钱得好好琢磨琢磨,马上就要夏收了,田地里的收成得算上吧……

  朱有珠开始盘算起来:

  如果价格合适是不是应该多多支持下公输兄弟呢。

  公输孟启懒得理会朱有珠的小九九,转向卢克服问道:

  “老太守,这样拿地不算私分吧,岱王会不会要我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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