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旗帜

  玛雅拿起“洗血映云绢”对着星光凝神细看。

  透过星光隐约有丝丝红线若隐若现的。

  玛雅深呼吸,瞳孔收缩发出深邃的蓝芒从竖目眯成的缝隙间穿过,成一道竖直的蓝光落在“洗血映云绢”上慢慢扫描。

  诛公输,三日后,再进攻

  就是九个字,看来纪军是处心积虑想干掉他,先前的诈降策略恐怕是不行了。

  纪军若真要三日后才发起进攻的话,那他新的计划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实施。

  不过一定要把这放出鸽子的奸细先就出来,否则,他在纪军面前就是透明的。

  “洗血映云绢”上的脂粉的香味或许是个突破口,一条丝绢的香味不够,公输孟启可以复制出千百条。

  那样,气味就足够浓郁,一种特别的香味反而很容易找到。

  夜已深。

  公输孟启和玛雅并躺在机关阁屋顶。

  蓝色长裙映着星光一如闪亮的蓝色的绸缎旖旎在公输孟启身边。就这么躺倒永远可好。

  斗转星移,天色渐明。

  新的一天,4月15日。

  4月15日,卯时末。

  季胜大军抵达枣树庄。沿途未遭遇任何抵抗,而纪军也是约法三章秋毫不犯。“风雪漫延”浸润无声。

  闵行将昨夜收到的信鸽交到季胜手中,垂手待命。

  季胜抽出“洗血映云绢”,左手一招,身后两名长相酷似的孪生亲兵同时点头,而后左边的亲兵走到跟前割破手指将血涂抹在丝绢之上。

  闵行现在总算知道这两名孪生亲兵的作用了,难怪季胜曾对众将士说:

  即使我季胜的死了,这两名亲兵也必须有一个活着。

  这两名亲兵自己心里更明白,虽然兄弟俩出征在外,二人的子嗣全都生活在纪国王城里。因为他们家是世代“养蚕人”。

  可见纪军对情报工作也是相当缜密的,没有用禽畜血后期喂养“朱眼虎蛾”,依旧用的人血。

  如果昨晚公输孟启要用禽畜血来一一试验,那绝对是试到地老天荒也不会也结果。

  诛公输,三日后,再进攻

  九个血色红字显现在“洗血映云绢”上。

  季胜微微一愣。

  “洗血映云绢”的安全性不容质疑。

  可为何要先诛杀“公输”,他很厉害吗?敌得过纪军的千军万马。

  至于岱京城的守军,季胜是非常清楚的,绝对经不起纪军三个波次的冲击。

  可卧底的情报也必须重视,要想赢得战争的胜利,不是光靠冲锋就可以。

  季胜下令:

  各营将士限军营之内修整,随时待命。

  任何人未得将令不得外出。

  违令者斩!

  闵行领令回前军。

  他不明白季胜为何不下令发起攻击。

  他们是来突袭的,不是来观光游览。

  ………………

  公输孟启也不敢确定:

  诛公输,三日后,再进攻

  这九个字的含义就是要先干掉他或是他公输家之后三日才发起攻击。

  如果是那样,他倒真应该退到王城里去,只要公输家还在,纪军就不会进攻。

  很显然,这个推断不成立,纪军翻山越岭不是来看岱京城的风景,也不是观摩他公输家的府邸。

  不管怎样,公输孟启还是决定启动“瓮城”。

  这是一个深深埋在他心底的计划,不到最后实施谁都不可能知道。他需要许洪福许大哥的帮助,但许大哥也仅仅知道他要做部分。

  这不是信任问题,而是整个计划太过庞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出现疏漏的可能。

  此刻公输孟启就和许洪福正站在岱京城北门城头。

  许洪福拿着公输孟启给他的“千里镜”兴奋的望。

  “可以啊!你公输家是精品百出啊。有这,什么‘千里镜’观察,那家伙纪军的动静是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已经到辰时了吧,依照军中惯例,卯时三刻点卯完毕,辰时就应该有所行动。为何纪军没有一丝动静?奇怪……”

  公输孟启笑道:

  “今儿才十五呢。黄历上说不宜出行。”

  “我估计他们还有三天才会进攻吧。得等到十八我邀请他们参加我的接掌仪式。”

  咕许洪福感觉被人凭空塞了个大蹄,张大嘴巴吞不下,眼也鼓得圆圆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兄弟!敢情纪军是来参加你的仪式的!

  “我说笑呢。大哥。你还是多找几个人十二个时辰轮流望才稳妥。”

  “还有我送你的机关马练习得流畅了吧。虽不如逾辉复杂,保住性命却是没有问题的。”

  许洪福长长的喘了口气,总算是用大蹄把惊讶给压下去。

  “不行,不行。兄弟你吓到哥。至少得赔偿三坛红高粱。现在城里尽是老弱妇孺,我得找多少人才够看门的。”

  “就看这北门。只要不老眼昏花,便是妇孺孩童也可以望敌情。”

  公输孟启非常肯定。

  “你确定纪军一定走北门,不会绕到其他城门。”

  许洪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兄弟。

  公输孟启抬手指向身后城楼子:

  高高的旗杆,月白色的旗帜,蓝牙镶边中间两个硕大的黑色大字“公输”

  你们不是要:

  诛公输吗?

  今个儿我公输孟启就把公输旗帜立在这北门楼,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诛法。

  许洪福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哪里不对。

  猛然跳起大吼道:

  “兄弟!你打白旗是要投降啊!”

  “侮辱!绝对是侮辱!”

  公输孟启手指都快触到许洪福的鼻尖了。

  “刚才要的三坛红高粱减半,一坛!”

  顺手塞给他一壶酒。低声说:

  “壶底有图和钥匙,万一纪军攻击你就开启机关按图操作。”

  “全城的百姓就靠你了。”

  许洪福接过酒壶,咕噜噜灌了一大口。

  “好酒!额,不对呀。一坛咋变成一壶,三坛减半也是一坛半嘛。”

  “抠门!”

  酒壮英雄胆。

  许洪福顿觉豪气干云气冲斗牛,站立城头对着城里大声呼喊:

  “孩儿们,是爷们的都给我冲上来!”

  一大群十来岁十二三岁十四五岁的男孩甚至也有女孩乌压压地就向城头冲去,后面陆陆续续还有许多也跟着在跑。

  公输孟启刚到城下,回头瞧见这阵势不禁也是一惊。

  哇!童子军哟!

  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不满十六的孩子。

  不过十几天前和巫念在城墙上争吵的事情他倒记得很清楚。

  看来巫家的占卜确实具有感知未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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