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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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呆呆地看着那个少尉的背影，一时间，竟然忘却了这是在战场。不过，很快的王楚就从失态中清醒了过来，因为……
法军的炮兵突然发动攻击了！
剧烈的爆炸声一次次地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当王楚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王楚愤怒了：一枚炮弹准确地落到了少尉的脚边，少尉和他弟弟的尸体顿时支离破碎……可怜的少尉！他没有在冲锋中死在德军的枪下，却死在返回掩体的途中，死在了自己人的炮击中！
所有的士兵都惊呆了。
王楚愤愤地命令着所有人注意隐蔽。此时，王楚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为什么法军会在这时候发动炮击呢？这不可能是因为那个少尉的举动吧！难道只是要再次发动进攻？一定有什么yīn谋！可是，是什么呢？……
当王楚还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中，法军的炮火已经接近到德军的阵地了，而且，这次法军的炮火非常密集，却不是像之前那样的覆盖xìng轰炸，似乎是在集中打击几个点！
这时候，身边不远处的一个机枪手抱怨地嘀咕了句：“TMD！为什么总盯着我们轰！希尔夫那群小子们倒是清闲得很！”
顿时，一个激灵，王楚彻底明白了！
“所有人立即撤回掩体！是所有人！”王楚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机枪手立即把机枪带回掩体！快！快！快！”
一切都明白了！这太明显了！原来，对面的这个法军指挥官是在试探攻击！他是想利用一次冲锋，以牺牲掉这次冲锋中的法军士兵为代价，全面而彻底地找出德军的重火力点，然后他就可以顺利地标出其在德军阵地的准确位置，从而让炮兵提供jīng准打击！
天啊！王楚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样的指挥官太恐怖了！他完全不顾忌兵力的损耗，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简单而明确：找出德军的最大威胁，再集中力量解决这个威胁，从而占领德军的阵地！至于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无所谓！因为，他自己是不用冲在前面的！
冷血！但是，这样的敌人却让他的敌人头痛万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人，不是他做出了损人利己的事，而是做出了损人又不利己的事！这让人们很难接受，也难以防备。
掩体中，看着一头雾水的士兵们，王楚不得不摇头苦笑。王楚看了看吉姆赛，示意他说出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对面的法军应该刚刚更换了指挥官。”吉姆赛沉思了会，缓缓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他是在试探我们的防御力量，然后再根据我们的防御布置，做出针对xìng的攻击计划。”
王楚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希尔夫：“你觉得呢？”
“我觉得法军的试探xìng攻击之后，他们的炮兵是在集中几点攻击，这样的话，会更有效地破坏我们的防御工事、消灭我们的防守力量，从而为他们即将的进攻提供有效的保障。而且，我认为，他们的步兵很快就会进攻过来！”希尔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紧紧地盯着王楚。
“那我们还等什么？法国佬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赶紧出去准备吧！”柯盾立刻叫嚷着。
王楚摇了摇头，吉姆赛和希尔夫还是有点谋略，可是这个柯盾完全是个莽夫啊！也罢也罢，凡事都不能急功近利，还是慢慢来吧！
“我的看法是，法军指挥官刚刚是在牺牲冲锋的法军，靠牺牲他们来找出我军的重火力点，然后再让炮兵jīng确打击！不知道刚刚你们有没有发现，机枪手附近的炮弹明显要密集了很多，可是，其他的散兵位置却差不多没有几发炮弹光临？一旦我们的机枪被摧毁了，相信你们都能看出来，我们根本就顶不住他们哪怕是一次试探xìng的冲锋！”王楚缓缓地叹了口气，看着一片恍然的士兵们，王楚转过头来，拍了拍正跳脚大骂无耻的柯盾的肩膀：“勇气固然重要，但是，要打赢一场战争，光靠勇猛是不行的，还是需要动脑筋的！否则，任你再勇猛，也无法改变最后的败局。中国的兵法有句这样的话，叫‘上兵伐谋’，如果我们能不伤一兵一卒就打败对方，那不是更好吗？柯盾，你是个勇者，所以，我更希望你能多动动脑筋，打仗的时候多留个心眼，慢慢的，你终将无敌！”
柯盾愣了楞，满脸放光地盯着王楚，狠狠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检查装备！还有，立即呼叫炮火支援！”王楚大声喝令，又转身趴到潜望镜前。
法军的炮火非常猛烈，密集中又渐渐地沿着战壕向两边延伸。所幸的是，自己发现的还算及时，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终于，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法军从战壕里蜂拥而出。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王楚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6:20了，还有40分钟的时间援军才能赶到，真的能顶住法军如此猛烈的攻击吗？王楚苦笑。
“兄弟们！”王楚转身肃立，严肃的眼神扫过了每个士兵的身体：“还有40分钟的时间援军就会赶来。可是，在这40分钟里，我们要面对数倍于我们的敌人，还要面对数以吨计的炮弹！这注定是一场凶多吉少的战斗！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绝不会后退一步！因为，我们的后面就是团部，我们的后面就是帝国的人民，我们的后面就是德皇陛下！团长在看着我们，帝国的人民在注视着我们，伟大的德皇陛下也在关注着我们！所以，我们必须拿出德意志帝国勇士的风范！誓死保卫我们的阵地！彰显我大德意志帝国的军威！”
“誓死保卫阵地！”
“誓死保卫阵地！”
……
在王楚的带领下，冒着法军炮火的猛烈攻击，士兵们扛着机枪、步枪鱼贯而出，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不过所有的火力点都已经重新做了调整。
没有新意的冲锋。
法军在基层军官的带领下，急速地向前推进着，可是很快的，及时赶到的德军炮弹结束了法军的速战梦想。法军不得不一再降低了速度，以躲避漫天飞舞的弹片；弹片是躲掉了，可是德军倾泻而出的子弹却无从躲避。无奈之下，法军军官们不得不拼命地提高推进速度，只要贴上了德军，德军的炮火就不再可怕了，而德军士兵也将更清晰地出现在自己士兵们的准星里。
冲冲冲！这是每个法军士兵心中现在的唯一想法。
王楚飞速地shè击着，眼睛也一直紧紧地扫视着战场，观察着法军阵地的动静。王楚一直认为，作为一个战场的指挥官，不仅要身先士卒的站在第一线，还要时刻注意着战场的细微变化，丝毫的大意，就可能导致己方的溃败！
王楚诧异地发现，每隔一段时间，法军就会有一队士兵从战壕里冲了上来。难道又是添油战术吗？或是车轮战？可是，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啊！那个如此狠毒的指挥官似乎是不可能用这样低级的战术来进攻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王楚机械地拉动着枪栓，苦苦地思索着。
战斗仍在继续。对于德法双方来说，这都是场惨烈的战斗。法军是进攻方，所以，他们不仅要面临着德军炮火的封锁，还要面临躲在战壕后面的德军士兵们shè出的密集的子弹；而对于德军士兵来说，法军的炮火不停的在身边爆炸着，成群的法军又嚎叫着冲向自己，兵力捉襟见肘的德军士兵们不得不痛苦地压抑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压力。
“cāo！怎么觉得这些法国佬杀不完、没完没了的啊！”吉姆赛拉动着枪栓，愤愤地抱怨着。
等等！杀不完？没完没了？！王楚突然想起了什么。是的，这好像是抗rì战争时期，rì军常用的一种战术：波浪式攻击！士兵们分批次的、如波浪般一波一波地向前冲锋，会很容易地让敌军产生一种幻觉：那就是冲锋方的攻击没完没了，而且兵力充足，这样就会很容易、彻底地瓦解防守方的士气，进而轻易的击溃防守方。
cāo！原来小鬼子是跟着西洋人学的这个鸟战术！
直接鄙视！只要士兵们的意志足够坚决，这种波浪式攻击只会被变成添油战术！
“传令！告诉所有的士兵，这是法军的波浪式攻击，这种战术的目的就是瓦解我军的士气和抵抗意志！只要大家意志坚定，法国佬只会一点点地送给我们屠宰！”
可是，毕竟自己的兵力太少，这些人能顶多久，王楚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法军士兵不断地倒下，可是又有更多的法军继续冲了上来……
终于，王楚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长官！我的机枪枪管已经红了，再打下去会炸膛的！”王楚不远处的一个机枪手焦急地嘶吼着。
“立刻把机枪拖下战壕！你们几个对着枪管撒尿！这样可以让它更快的冷却！快！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王楚拉着枪栓，吼叫着。
机枪手疑惑了下，还是迅速地按照着王楚的命令去做了。火红的枪管立刻嗞嗞的腾起一股青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sāo臭味和淡淡的湿热感，很快的，枪管的颜sè暗淡了下去……
突然少了马克沁机枪的压制，法军如获大赦般地欢呼着冲向德军阵地，一时间，法军迅速推进到了铁丝网地带。王楚顿时冷汗如注，如果机枪还不能使用的话，那么，一切都完了……
刚刚跨过铁丝网的一个法军士兵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前方的掩体上，一个黑洞洞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马克沁机枪的枪口，突然的毫无征兆的摆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长长的火舌、密集的枪声和身体传来的剧烈的撕痛，后来就是渐渐远去的枪声、叫喊声和眼中越来越模糊的一切……
马克沁机枪突然的再次投入使用，给法军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和人员伤亡。伴随着马克沁机枪的怒吼，法军近在咫尺的胜利，又悄悄的从指间滑落……
“柯盾！给我点子弹！我快没有子弹了！”希尔夫吼叫着。
什么？有人没有子弹了？王楚的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下。
弹将尽，援未至！
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