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对抗

  特木贴儿有些兴奋地向亲卫吼了句:“快取我的斩刀来,被南蛮子压了这么多年,老子今天要好好爽一爽,泄泄心头的闷气。”

  转身又急不可待地随手夺过身边一名亲随的马刀,舞了两下道:“算了,就用它!”

  翻身上马,也不顾身后亲卫是否跟上,一马当先地冲向了前方杀阵,有些愤愤然的看着被围在人潮中还在负隅顽抗的燕军,转悠了几圈都没有找到下刀的位置,不禁让这位胡蒙将领一脸郁闷,这时远处传来的一声哭号,却在这时吸引住了特木贴儿目光,只见远处的营寨边缘,一名极为剽悍的燕将领着麾下十几名骑兵在营中横冲直撞,胡蒙一方,就算是百夫长这样的勇士,也没有一合之敌,而其麾下的骑兵也是各个骁勇,这让特木贴儿露出了犹如饿狼嗅到了猎物般的目光。

  “没想到如今的燕军中还有这样的对手,哈哈哈哈“一声狂笑即便在此时喧嚣的战场上也让人心骤然悸动,只听特木贴儿接着高呼:”草原的勇士,让我们秉承狼神的意志,撕裂眼前的猎物!”

  刘德彪现在有点郁闷,倒不是因为手臂上的那一丝刀伤,而是随行在身后满身血污的燕无忌,他明明就记得自己在点兵的时候,特异绕过了燕无忌,那可是西北军统帅燕护的嫡子,这种等同于送死的任务,怎么可能带上他。

  “那不是铁了心要让大帅绝后嘛。”

  刘德彪有些邪恶地想着,但现实是燕无忌那小子真的就来了,而且就跟在自己身后,正头疼着是该把燕无忌送回去,还是带着一起突围出去,猛然感到一缕强烈的杀气锁定了自己,这种警觉感是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中培养出来的,同时也是在有威胁到自己安全的危险临近时才会出现,迎着这股杀气传来的方向望去,一名魁梧的胡蒙将领正催着胯下战马,手中提着一口沉重的斩刀向自己所在的位置慢慢走来,而来人的眼光竟犹如饿狼般残忍。

  “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遇上对手了,而这竟让他内心升起了一丝丝兴奋感,不再去理会周围的胡蒙兵,驱马来到燕无忌身侧,而此时自有其他士兵替他挡住袭来的攻击。

  “这个是营帅写给大帅的,现在我转交给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从怀中取出信件直接从燕无忌的领子中塞了进去,燕无忌正想询问一二,却也见到了已经走到不远处的特木贴儿,充满敬意地抱拳对刘德彪行了一礼,他明白刘总兵这次遇上了对手,被这样的对手盯上,又是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想要安然脱身几乎不可能,所以他选择将信件交给自己,然后全力为自己阻挡住追兵,这也就意味着,今夜之后,这世上可能就再也没有刘德彪这个人了。

  “刘总兵放心,末将必不辱命。”燕无忌说完也不等刘德彪应答,调整马头,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战马在吃痛的一瞬间,急奔而起,向着不远处的营地外围冲去。

  见到燕无忌领着两名亲兵跑远,刘德彪回身注目,目标的中心便是已经站在十丈开外的特木贴儿。

  特木贴儿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回视着刘德彪,犹如饿狼戏弄着猎物,他也见到了远远逃去的燕无忌,但他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也没有指派麾下兵卒前去追赶,而是逐渐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包围圈,将两人围了起来,这时其他地方的战斗基本接近了尾声,能退

  回歇马镇的燕军已经全部撤离,没能退回的,要么做了刀下亡魂,要么成了屈膝之奴,而解决掉敌人之后的胡蒙人也渐渐向着这边聚拢了过来,呜呜嘎嘎地叫喊着什么,仿佛是在给特木贴儿打气。

  一脸傲色的特木贴儿向着旁边做胡蒙人打扮的一名儒生低声耳语着什么,少顷,那儒生便上前走了几步对着刘德彪喊道:

  “这位将军,我家督军说了,想要与你进行一对一挑战,若你能胜过我家督军,便放你等一条生路,一共比五场,你每输一局,便斩燕军一人。”儒生说着随手指向了跪押在一边的五名燕军,这五名燕军正是方才护卫在刘德彪和燕无忌周围的几人,都是与刘德彪相处多年的亲卫。儒生继续道:“若五场全败,则第六场斩的便是将军你了,当然第六场若将军得胜,照样可以活着回去,所以这几位兄弟能否活命,能活几人,可都是由将军你决定。”

  强忍住扭头去看那几名亲卫的冲动,刘德彪知道这是对方的乱心之策,若真扭头看了,便证明自己的心乱了,乱了心性便无法全神贯注地战斗,无法全神贯注地战斗就意味着等待自己的只有战败。

  “呸,卑鄙的胡蒙人!”随口吐出一句怨愤,用闭眼深呼吸来缓解自己内心的躁动,随后猛然开眼,一缕自眼中迸出的精光竟骇得对面的儒生慌忙后退,刘德彪轻蔑地开口道:“告诉你家主人,就说这挑战老子接下了,让他放马过来。”

  狠狠瞪了刘德彪一眼,他如何不知道对方是将他蔑视成一条狗,只是他觉得,就算是狗,也比你这死人强,到时候自己这条狗还要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儒生恨恨地想着,将刘德彪的回答转述给了特木贴儿。

  特木贴儿满意地笑着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刘德彪行了一个标准的胡蒙礼,刘德彪翻身下了战马,提着战斧傲然地站在特木贴儿的对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波强烈的极武气息瞬间在人群中爆发,同样的狂暴元素,引得周围之人心生怯懦之感,不自觉间将合围的圈子扩大了数倍,夜影灼灼,远处歇马镇的城楼上,一排排身影在火把的掩映下忽明忽暗。

  “喝哈!”一声狂暴的怒啸同时从两人的口中发出,带着声声肉眼可见的音波冲向对方,在两人所处的中间位置砰然撞击,余波烈烈,竟震得周围之人踉跄数息。

  “狮吼功,没想到竟也能有如此骇人的威力。”被捆缚在一旁的几名燕兵满是震惊地看着面前二人交手的第一招,原来狮吼功的威力竟是如此惊人,若对方换做是自己,可能早就被震得五脏具裂。

  “我们以前只知道千总的极武修为很强,却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步。”一名燕兵也不顾自己所处的境遇,与一旁的同伴轻声交谈了起来。

  另一名看似年长些的燕兵这时也加入了讨论,明白燕**制的人一看他的衣着就知道此人是一名都尉,只听这都尉接道:“嗯,虽然刘千总的极武很强,但那个胡蒙的极武比起刘千总来也是丝毫不逊色,你们可见刚才那一招狮吼功的交锋,双方竟是五五之分,而且看那人随意的架势,似乎还有所保留,刘总兵在他手下估计讨不得好。”

  几人心中纷纷一黯,便没有了心情继续言语,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场中。

  特木贴儿没有料到对方竟会与自己使用同样的招式,这让他对面前的这名燕将兴趣更大了,一

  缕玩味的笑意在嘴角逐渐勾勒,眼中精光一放,暴起的气流这一瞬间怒放,原地哪还有特木贴儿的身影,肉眼可见的竟是道道残影拖曳着血红的斩刀向着刘德彪冲击而去。

  “嘿……”刘德彪刚想来个“嘿嘿”一笑,却在第一声出来后,就感到了对方临近的压迫感,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龙行虎步”练就这样的速度他自问是没办法达到的,但毕竟是战场老手,在这一瞬间展示出了一名老手该有的应变素质,几乎本能般暴起自身的极武气息,倒拖战斧,就在大家以为他要再次用与对方相同的招式硬刚的时候,刘德彪将因为注满极武气息而显现出金黄之色的战斧狠狠挥起,再凌空劈下,带着一道狂霸刚猛的极武劲气迎头斩向了撞来的特木贴儿。

  铿锵之声四起,竟如霹雳,见对方来势被阻,刘德彪抡起手中战斧斜劈过去,特木贴儿随即贴身顺劈,怒斩而去,一时之间,只见刘德彪抡圆了战斧,舞得嗡嗡作响,而特木贴儿提砍着斩刀,行云流水般,场中时而金光迸发,时而血光肆虐,时而啸声连连,时而寒光盈盈,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砰!一声巨响,激得四周尘土高扬,刘德彪和特木贴儿在一段近身肉搏之后终于在彼此一记兵器对碰下顺势分开

  此时的双方在外形上都有狼狈之处,刘德彪撕下衣襟前摆,用作布条缠裹住右手,有丝丝血迹从其中渗出,显然在刚才激烈的对抗中震裂的虎口,而特木贴儿相比之下也好不到哪去,原本裹束着头发的发带已然不知去向,一头长发掩着面目垂下,从间歇的发隙中偶尔漏出着猩红之色,状若嗜血的疯魔。

  “不曾想,在这边塞之地竟能遇见如此高手,想来这位将军在燕军之中有着不凡的地位吧。”收起之前的蔑视,特木贴儿开始正视面前的这个对手,用自己蹩脚的燕语给予对方应有的尊重。

  语出惊人,刘德彪有些不敢相信对方居然会说燕国的语言,虽然有些蹩脚,但完全不影响交流,回道:“不敢,我大燕人才济济,像我这样的,领个总兵便是极限了。”

  说完此话,连刘德彪自己都是心有戚戚,这些年大燕朝廷的**已经深深地渗透到了军队之中,那些军中的高位要职,尽是被当世权贵当做争权夺利的手段,而出身贫寒之人,即使能力再出众,领个总兵之职便是极限了,就算是营帅邱信那也是大帅燕护当着文武百官发了一大通脾气才争取下来的。

  也不管刘德彪所言是真是假,特木贴儿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这个对手留下,向身旁的那个儒生递了个眼色,然后咧嘴一笑道:“接下来,我要开始用全力了,将军多加小心啦。”

  “嗡…”巨大的斩刀挥动起来,特木贴儿周身猛然迸发出比之前强盛数倍的极武气息,随着斩刀的挥动,一发发雄厚的刀气带着血红色如同炮弹一般向刘德彪斩去。

  “欺风二十四绝刀”刘德彪一眼就认出对方此时所施展的战技,正如此技之名,特木贴儿一共会斩出二十四刀,这些刀气速度奇快,若没有高深的极武辅以顶级的身法战技,是根本躲不开这些刀气的,而不巧的是刘德彪虽然极武修为很高,但因为主修刚猛战技,所以这类身法战技极为缺乏,所以他只能选择正面抗衡。

  但是否能接住对方这一招,刘德彪心中也是没底,“喝!“猛啸一声,再次拔升了自身极武外释的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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