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 章二百七十八 特别训练

  章二百七十八 特别训练

  一股冷风从蕉叶林间吹送而过,带动了大片蕉叶的“沙沙”作响,让人无端感到一阵不应有的寒意来。

  “放心吧,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不用如此表情把我看着,好像我要做什么坏事儿似地。”

  金盏儿步出凉亭,有些怅惘地笑了笑:“只有在涉及和花子妤有关的事情是,你才会如此动容。知道吗?从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时,我就觉得,或许将来她会让你重启笑颜......”

  “你刚才的猜测,请不要泄露一句给旁人听见。”

  唐虞死死地盯着金盏儿,心底有些紧张,手心儿也有些冒汗了:“这样的流言,若从你口中说出来,或许会招致杀身之祸也说不定。”

  摇头,金盏儿步步走进了唐虞,看着他那张清绝天下小生的俊美容颜,叹息道:“我只是在你面前说这么一说罢了。况且,我很喜欢子妤,她的美好,连我这个冰块儿都能感受到,更何况是你呢?实话告诉你吧,有她陪在你身边,我真的很为你们高兴。”

  说着这话,金盏儿的眼角却浮现出了一抹潮湿:“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也也能像她那样,可以时时刻刻停留在你身边,带着无比明媚的笑容唤你一声‘唐师父’。”

  “金盏儿,你今日是怎么了?”唐虞是了解金盏儿的,以她的性格,也端然不会轻易地说出这样一些话来。

  “因为我终于有机会问鼎‘大青衣’了,所有以前固执着想要实现的梦想,就快要成为现实......我觉得有种解脱前的放肆感觉。”金盏儿然然一笑,贝齿如玉,像是一株摇曳多姿的美人蕉。

  “好了,子妤差不多该回来了,放心吧,我今天和你说的话,绝不会透露半句给第三个人听的。毕竟,只有你才能让我敞开心扉,不是吗?”金盏儿话到此处,脸上露出释然的一笑,仿佛是真的放下了。

  她话音刚落,子妤果然提着一应茶具回来了,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对不起,先前遇到一位乐师,我曾向他请教过一些问题,他关心我的角色,所以聊了两句才过来。”

  “没关系。”唐虞也含笑迎了上去,脸上丝毫看不到刚才发生过什么的痕迹,只伸手拿过了篮子,将里头的茶盒翻出来:“对,就是这个盒子。等下你和金盏儿对练,我亲自替你们烧水烹茶。”

  ......

  虽然是第一次和金盏儿对戏,但花子妤却并不觉得生涩。反倒是两人一来二去,竟将王母和麻姑的戏份对的差不多了,很是默契。

  “子妤,你的天赋极高,只是跳而不加入唱词真是可惜了。”金盏儿觉得有些累了,抬袖擦擦额间,示意两人一起休息一下。

  子妤却是闻到了茶香,一边笑着摆摆头,一边往凉亭而去:“师姐,有你在台上主唱,其余的声音都是多余的。我觉着唐师父这样的安排的确是精妙无比呢。是吧,唐师父”

  走近凉亭,子妤冲唐虞眨眨眼。

  看到她如此俏皮可爱的样子,唐虞还是忍不住笑了:“还是你知道分寸,晓得道理。”

  一边为三人沏茶,唐虞一边徐徐道:“金盏儿,你一开口,这戏台上便容不下别的声音了。所以我才为子妤安排了麻姑这个角色,既能发挥出她的所长,也与你正好有个应对。”

  金盏儿捏起杯子,轻啜了一口,笑道:“你们这是抬举我罢了。子妤的嗓子条件极好,若能细心打磨,将来的唱腔音润绝不会输于我的。”

  “你练了多少年?她又练了多少年?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还是暂时不要露短的好。”唐虞笑笑,虽然话里在嘲笑子妤,可那语气却是满满的爱护之情。

  “唐师父,刚才看了我和金盏儿师姐对戏,你觉得如何?”子妤被两人说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了话题。

  “很好。金盏儿,你下去把词儿都背熟了,下次我不会让你再看着戏本唱了。”唐虞却先对着金盏儿吩咐了起来。

  “弟子明白,请放心。”金盏儿态度悠然地答道:“本来我的唱词儿也不算多,一晚上就应该能全记住的。”

  “而子妤......”唐虞看着子妤,发现她眼底略微泄露了一丝紧张的情绪,便放软了语气道:“你先前所跳,虽然大致按照了我给你的本子,可一些细节之处却有些生涩和不完全。这样吧,等下金盏儿先回去,你留下来,我们再好生设计一下舞步。毕竟你的戏份全在这个‘跳’字上,要跳的好,跳的出差,可是要花比金盏儿她们只唱的戏伶多十二分功夫的。”

  明白唐虞是在拐着弯儿的送客,金盏儿将手中杯盏一饮而尽,便起身来:“那弟子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此处请唐师父指教。”

  说完,似乎带着一丝香风,金盏儿便徐徐而去了。

  子妤回头看着金盏儿背影不见,这才回首突然向唐虞道:“怎么了,先前金盏儿师姐说了什么吗?”

  “你如何得知?”唐虞很是意外。

  子妤指了指唐虞:“你的表情......即便只是金盏儿一人在,你也不该对我露出如此温柔的眼神和笑容,好像是在掩饰什么,感觉怪怪的。”

  “什么都瞒不过你。”唐虞甩头笑笑:“她先前在你离开的间隙,的确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子妤很是好奇,以她对金盏儿的了解,痴恋唐虞这么多年却并没有泄露出一丝半点的情绪,应该不会趁着自己不在场的那短短时间表白才是

  “是关于你的。”伸手替子妤参了茶,唐虞语气变得沉重了几分:“她从小在戏班长大,曾经见过你母亲花无鸢。”

  “难道她”子妤睁大了眼:“难道她猜到了我是花无鸢的女儿?”

  唐虞用点头代替了回答,沉默了一阵,才徐徐道:“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不但猜到了你是花无鸢的女儿,才猜到了你......和皇帝之间的关系”

  几乎是一下子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子妤脸色突变:“怎么会她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会猜到那个地步去啊。为什么会......”

  “我想,但凡见过你母亲,也见过皇帝的人,再联想到当年的事儿,恐怕都会有所怀疑吧。”唐虞倒是冷静不少:“只是金盏儿心思特别细腻,她能察觉到什么,或许含了九分猜测,一分肯定而已。你也不要被吓到了。”

  “她为何会对你说?”子妤想到了一个关键之处:“她如果真的说出那些话,若走漏半句,恐怕也会招致杀身之祸的。她难道就不知道私议皇帝的****债是一件根本不被容许的事吗?”

  唐虞看着子妤,总不好说因为金盏儿相信他才说那些话的吧。

  可子妤却脑子一转:“因为她喜欢你所以,她才说了那些话......她难道也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儿?”

  虽然很无奈,但唐虞还是点点头:“我们之间偶尔的亲密举动,只要是有心人,或许并不难发现吧。至少你不再是我徒弟之后,我也没有当初那样谨慎而收敛了。”

  点点头,子妤抿了抿唇:“她会那样说,是不是想做为什么筹码,毕竟她对你可是......”

  “她是唯一一个你不需要担心的人。”唐虞抬手阻止了子妤接下来的话:“我了解她,她的骄傲不会允许她自己采取任何下作的手段去做任何事。包括感情,她也从来都不会主动,只等着对方向她倾诉,她才会放下身段。”

  “你倒是很了解金盏儿师姐嘛。”子妤心里淡淡地泛着酸意,撅了撅嘴。

  “因为有段时间我很讨厌她。”唐虞想起了当初的不愉快,脸色有些淡淡的不悦:“好了,不说其他。她答应了我,不会把她的猜测告诉其他人半句。我也相信她不会食言。”

  “你就这么相信金盏儿?”子妤斜斜的睨着唐虞。

  “她心里除了‘大青衣’,别无旁骛。我了解,所以才选择相信她。而且我也告诉了她,一旦这流言从她那儿泄露出去,结果只能是一死。我想她应该会聪明地选择闭嘴的。”

  唐虞知道子妤是在试探自己,坦坦荡荡地说了,便走过去轻轻将她拉起来:“好了,说了这么久,该开始咱们的特别练习了。”

  “什么特别练习?”子妤懵懂不知。

  “且看看我为你准备的东西吧。”唐虞带着子妤来到蕉叶林的另一端,此处要比先前那个地方狭窄许多,勉强有半个戏台子大小。

  “你看吧。”指了指前面,唐虞放开了子妤的手,却有些舍不得一般,拇指轻轻滑过了她的手背,感觉一阵熟悉的温暖由指尖而上。

  迟疑地步步而进,绕过一株低矮的蕉叶树,子妤才看清楚这空地上原来立了不少极低的树桩。它们排列整齐,行六列八,中间的空隙正好能容一个人的跨步。

  “子沐,你不是让我站在这些桩子上练舞吧”子妤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我又不是江湖侠女,可以在梅花桩上如履平地而且这儿如此狭窄,根本不适合我来练舞啊?”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