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欲壑难填

  第304章yù壑难填

  很快,欧阳兰脸sè铁青,并放下茶杯,拿起了手机。

  很显然,这一刻,她不再犹豫了,决定彻底放弃了。

  抑或,即便感觉到四面楚歌的家庭气氛,她都坚持以为:他们都被欺骗了,被那个向来油嘴滑舌的男人给欺骗了,而只有她自己是清醒的,清醒地看到那颗掩藏在温和笑容背后的yù壑难填的心脏。

  十多分钟后,一个提着黑sè皮包的男人走进来,微笑着坐下:“欧阳兰,是吧?”

  欧阳兰也微笑着:“对,我是欧阳兰。你好”

  “时间很紧,我们长话短说。你的离婚诉讼,我们完全可以代理,而且基本可以实现你的愿望。那么下面,我就来介绍一下整个过程。有疑问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提问——”

  对方很专业,也很敬业,快速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几份打印文件。

  欧阳菊坐在客厅的沙发中,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跟豆豆玩着跳跳棋。

  一旁放着一只电动坦克车,那是她和外公由新区返回时买来送给豆豆的元旦礼物。遗憾的是,便是拆开包装来,填上蓄电池,几番摆nòng,豆豆都对它不感兴趣。他沉默了很多,只是撅着小嘴巴摇头,最后搬出了这副跳跳棋。

  “豆豆,那你要什么礼物?卡通玩具吗?”

  “不要。”

  “真不要?”

  “不要。”

  偏卧的门开着,外公外婆在小声说话。

  “坚强手机也关了,打不通,他是在躲我们吧?”

  “老伴儿啊,整个一下午,我的眼皮都在跳,不停地跳坚强这么做,肯定是不想见我们了。他这个人,平时不吭声、不吭气,却是有主见的,轻易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孩子嘴软心硬,跟老范一模一样。”说着,躺在chuáng上的外公,连续咳嗽了数声。

  外婆抚了抚外公的xiōng口,待咳嗽平息下来,起身看了眼客厅,再轻轻地掩上房门。

  折返回chuáng沿,外婆俯身细语道:“老头子,他这样故意躲我们,外面八成真的有人了吧?咱兰兰脾气再怎么不好,也是规规矩矩地做人,从来就没半点关于她的闲言碎语。老头子,我是说,坚强再怎么着,也不能干出对不起我们家兰兰的事情。我今天还在想,兰兰一定知道坚强外面有人,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坚决地要求离婚。你心疼坚强,我还心疼兰兰呢——”

  外公闭着眼睛,无奈地摇头叹息:“都是家里的孩子,哪个不心疼啊?老伴儿啊,我心疼坚强,其实就是心疼兰兰,心疼他们这个小家只可惜,人一老,就不中用了,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过了元旦,我们就回去,你陪我去买柱香唉,只能这样了——”

  门外。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豆豆侧头看过去,却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欧阳菊下了沙发,赤脚跑去开门。

  映入欧阳菊视线的,是一身蓝领,其帽子中间的大字很清晰:青河快递。

  “青河快递公司有位先生托我们公司送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部电动遥控玩具。对了,那位先生说了,这部戴儿笔记本是送给欧阳菊小姐的,电动遥控飞机是送给范豆豆小朋友的,并祝你们全家元旦快乐。”说者不苟言笑,边说边递上带笔的夹本。

  欧阳菊疑huò地接过夹本,一眼便看到签收人的名字正是自己。

  几分钟后,看着拆封开来的新电脑和新玩具,欧阳菊看着依然在沙发中摆nòng跳跳棋的豆豆:“你爸给你买的元旦礼物,要不要?”

  闻听这话,豆豆突然抬头,再快速扔掉手中的跳跳棋,小跑过来:“我要”

  不一会儿,豆豆抱着崭新的遥控飞机,推开了外公外婆的房门,一脸天真无邪的快乐:“看,这是爸爸送给豆豆的元旦礼物,还是遥控飞机呢——”

  瞬时,外公外婆都愣住了。

  临近傍晚,欧阳兰走向值班室,准备换衣回家。

  刚推开门,随即映入她视线的,便是正在穿工作服的周笑笑。

  或许,这幕相遇的情形,是她们都未曾预料到的。

  于是,一个站立正视,一个站立侧视,都愣在原地。

  寂静的房间内,空气都凝固了,凝固成了坚硬却是无形的冰块。

  “护士长,元旦快乐”

  周笑笑再侧半身,尴尬地说。

  “你闭嘴”

  欧阳兰径直走上去,亮出咄咄bī人的气势。

  谁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却都下意识地做了出来。没有质问,也没有解释,她们都没有继续往下说,光这样对视着,对视着两道截然不同的眼神:一道是水,拍岸yù退而水bōdàng漾;一道是火,徐徐升腾而赤焰yù喷;

  很显然,这一刻,水火已不相容。

  幸运的是,门口突然闪进一粉sè制服,边走边脱制服:“护士长下班了?笑笑也在啊,呵呵——”

  于是,水火冲突便成了擦肩而过。

  欧阳兰背着身子,藏着脸sè,仿佛充耳不闻,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衣架跟前,一言不发地开始换衣。周笑笑迎着那身粉sè制服,颔首示以微笑,便起伏了下xiōng脯,朝着门口快速而去:必须尽快离开,离开这片尴尬之地。

  抑或,与范坚强一样,周笑笑的内心世界中也存有负罪感。所以,在面对欧阳兰时,她显得很惊慌而无措,并在惊慌无措的状态中走向回避,甚至是逃避。然而,便是这般,周笑笑又是与众不同的,她的对于负罪感的后续思考,以及经过思考后对于取舍的选择,是干脆而彻底的,甚至可以说是不留任何余地的,正如她当时决定躺在范坚强的chuáng上迎送处子之身一样。

  无论如何,周笑笑和欧阳兰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类女人,有着各自的思维与行为方式。当然,她们对于情爱的理解,也是迥然相异的。自然,她们对于范坚强这种曾经或正在侵袭她们内心世界的男人的存在,所持的情感态度,是有着巨大差别的。

  毕竟bāngbāng糖只有一支,她们尚无法达到愉悦共享的超脱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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